邪王嗜宠:神医狂妃
花月颂 !
现前霍修与皇帝在宅子内所说的话,赵素已尽皆听到,十年前皇帝在围场掉下了石洞,霍修从头到尾都在暗处看着,也就是说,那一位救皇帝的老妇人,霍修也是看见的。
赵素知道这件事是皇帝心中的劫,没想到如今意外多了一条线索,当然不能放过。不过她全部心思都放在长公主的死因上,没想到皇帝心思如此敏捷,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件事上。
门那边传来了光影,站了一会儿的功夫,韩骏与霍修已经折回来了。这里便立刻进宫去面见陆太后。皇帝仍然只让赵素跟随,赵隅等人便留在宫外。
一行人目送皇帝入宫,直到宫门关闭,赵隅才与靖南侯拱了拱手:“余叔今夜也辛苦了。”
“哪里话?”靖南侯摆手,“我也只是凑巧。刚好来请青濂,就遇上这事。但愿人无事才好。”说完他又道:“青濂怎会与皇上一处?莫非是皇上今夜有示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偶遇的他们。”赵隅模糊回应,目光往靖南侯衣裳下摆扫了一下,又笑道:“余叔夜里还有差事?”
靖南侯一身描金刺绣的云锦罩袍之下,露出了一小方黑色裤脚,虽是在灯光浅照之下,也能看出来裁剪合身,十分利落。
“噢,”靖南侯把略微咧开的袍脚拉拉齐整,“打算回头还出城去屯营里走走,看看京畿各营在节日前后的防卫如何。时候也不早了,想来皇上也且用不着咱们,不如你我回府等候消息的好。”
赵隅拱手:“余叔说的是,那侄儿便在此恭送。”
靖南侯点头,翻身上马,看他一眼之后便调转马头往朝街头走了。
苏唐上前拉来赵隅的座骑:“世子,我们也回府罢?”
“不。”赵隅把目光自街头收回来,“我们还是去霍家。”
“去霍家?”
“对。我们去看看韩骏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
宫里早就过了就寝时间,慈宁宫里此时却依旧亮堂。
皇帝一行到了慈宁宫,示意霍修与赵素先在门外站一站,自己跨门进去,对着盘腿坐在榻上的陆太后唤了一声:“母后。”
“玉姐儿人呢?”陆太后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人还在找。母后,方才出了点别的变故。”
皇帝在榻沿坐下。
陆太后皱眉:“什么变故?”
“关于皇姑。”
殿里帘幔是垂下来的,挡住了部分光影,也像是把声音也挡去。这就衬得庑廊下格外寂静。赵素转头看向霍修,这个阴谋刚刚失败,转眼又遭遇唯一的亲人出事的男人,此刻如同一座黑塔般挺立在面前,沉默又隐忍。
赵素想跟他说点什么,毕竟也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但又纷纷扰扰的,不知该先问哪句才好,就算问了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回答,便也跟着沉默。
如此这般没多会儿,那垂下的帘子扬起了微浪,陆太后率先从里头走出来,头上步摇甩得嗒嗒作响。
“筠哥儿,你们进来。”
霍修小名筠哥,听到陆太后发话,霍修反射性地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举步跨进去,施了一礼。
“皇上说,这么多年里,你都认为你母亲是我害死的?”
陆太后的声音平稳有力,但仔细听来,背后仍然藏着一丝颤音。
霍修看了眼皇帝,也并没有回避,说道:“这十余年里,臣所掌握的种种证据和线索,都在指向宫中。基于当初我母亲是在太后极力劝说下才出征的缘故,我只能认为她死于非命,乃与太后关系甚大。”
“你这个糊涂虫!”陆太后脱口道,“谁跟你说我劝说她出征就是让她去送死的?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是因为忌惮功臣,那你母亲是皇亲,是女流,把持朝政威害朝纲什么的,根本还轮不到她!她立再大的功,也只是个女人,有无数人会守着礼教不许她入朝为官,不许她参政,她一个公主,根本不可能会有宗室亲王的身份实力!
“换句话说,如果她已形成这样的隐患,那则说明当时的世道女子已经很有地位,女子的付出已经能得到世俗认可!而她们既有这样的地位,那还用得着我去创立什么花月会?我即便是沽名钓誉,犯得着为着这个去与那么多世族顽固派针锋相对?!”
陆太后的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霍修抬头:“那你劝说我母亲去出征,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天下女子,要把她树立成标杆,那她死后为何您并没有下令彻查她的死因?派了那么多大将同去,您是知道那场仗大梁有十足把握的,要不然您让她去挣功的说法,岂非就不能成立了?所以当我母亲就那样死了,您难道没有觉得有异?”
陆太后缓慢地直起腰,深深地望向他:“你知道我去劝说你母亲,知道我派了多少人马,却不知道我事后有没有派人去查过?”
霍修脸庞绷成了一块铁板。
陆太后扭头:“罗允去把当年我派去的人查完长公主遗体的卷宗拿出来。”
身后的罗允颌首,退去了帘幔后。
不多时,取来了一本不算薄的卷宗。
陆太后接了它,坐下来继续看向霍修:“看看吧,就算是内容作假,这纸张墨渍总不会作假,你是读过书的,想来也辩认得出这簿子究竟是实在有些年头了的,还是我临时寻人伪造的。”
这本卷宗不但已经发黄,而且已经不如新书那般有份量,随着纸张氧化,至少已轻了一半。
虽是穿越大女主,能开许多外挂,事实上也不可能全方位让她给颠覆了。伪造纸张字据这些东西,赵素相信她是没精力去钻研的。
果然霍修拿在手上翻了几页,纠结的眼里就浮现出了迟疑。
“如果你不认为这是假的,那你再看看里头所写,跟你了解的事实相符不相符?”陆太后又示意。
霍修面肌微颤,又翻开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连翻了三遍,一遍比一遍速度慢,到最后,他合上簿子抬起头来:“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所知道的消息又是自哪里得来的?”
“是母亲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