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我是武学家
铁汉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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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淮军的人!”
站在沙河边,寿山昨晚说的话一直在杨格的头脑中萦绕。请辞、闹哗变,这事儿把金刚桥得罪狠了,此番想要通过迎接宋庆的示好举动来缓和紧张的关系,显然不太现实。想要从根本上扭转李鸿章对杨某人的恶感,还得从淮系的根本立场着手,想办法。
身为臣子,李鸿章为何选择靠拢慈禧而非大清国名正言顺的统治者光绪皇帝呢?其中定然有他的道理在内。
就杨格对历史的那一点点认识,只能看到太平天国运动之后,满清中国朝廷已经无法有效控制地方的财赋、兵员甚至行政了。以南洋湘系、北洋淮系为代表的汉族官僚、地方督抚们手握地方财权,甚至以淮军为中央军,权势可谓滔天。慈禧对此的方略是用之、防之、掣肘之、徐徐图之,以期在南、北洋之间,在中央和地方之间达成某种默契的平衡,以维持满清贵族的统治地位。
可以说,手段高超的慈禧比行动操切的光绪要老辣得多!垂帘听政多年,掌握实际权力的慈禧玩政治平衡;亲政不久,欲鸿图大展的光绪却要玩破、立之法。所谓破立之法,乃是打破慈禧创建的平衡政治格局,从破中拿回皇权,而后再以皇权为中心建立政治新秩序。
想从慈禧手里夺天下,老妖婆平衡之道玩得顺溜,难!欲从光绪手里夺天下,可趁破立之时壮大自身,影响年轻皇帝,易!
难易之间又有此时彼时的分野,此时,光绪弱而主战,杨某人身在战场,要积累军功谋得出身和政治影响力,要努力改变战争的结局,为将来的中国多留一份底气,要利用战争吸聚一批人才为今后所用。故而,主和的后党、淮系,主战的帝党、湘系,二者之间,杨格从自身利益出发,只能选择“效忠皇帝”。
三国的故事告诉杨格,孙刘联合才能抵抗曹魏;老三、老二携手才能叫板老大。此时的杨格充其量就是一颗棋子,算不得老三,却不能看着老二孤孤单单的被老大压扁,更不能跳出来去挑战实力强横的老大。咋办呢?两边敷衍着,先把自己强壮起来再说!
欲强壮自身,首要的就是利用淮军大部在辽东、湘军源源北上的局面。李鸿章眼看着湘军北上,征东军事大权旁落,直隶总督之位不稳,心中定然着急。急什么?他急需一场胜利把日本人打到谈判桌子上,尽快地签订合约,让湘军哪儿来回哪儿去!
打胜仗依靠谁啊?宋庆指挥的淮军各部?不成!宋庆有求胜之心却无得胜之法。故而,光绪皇帝对冯义和、杨格以及武毅军的封赏嘉勉,慈禧和李鸿章并未阻扰,杨格想要留在辽东战场效力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
政治上的事儿,一未必是一,二也未必是二。并非杨格把李鸿章得罪了,就不能为李鸿章所用。那么,同样的道理反过来说,杨格得罪了李中堂,却未必不能借力于李中堂发展自身实力,也未必不能保住自己头上淮军的帽子。
因为,在辽东再打胜仗是双方的共同愿望,当然也是光绪皇帝的想法。
杨格在沙河边吹着寒风琢磨、盘算,从牛庄城出发前往甘泉堡的宋庆也在坐骑“嚓嚓”踏雪而行时拨拉着自己的算盘。
杨格请辞、武毅军哗变,如此激烈之手段令金刚桥督署有些猝不及防,中堂因而非常恼怒;而日军行将增援辽东,或在山东、直隶开辟战场的消息又让战局的情势分外恶化了。为此,天津和牛庄之间为杨格事,三天内往返电文达十余通,中间还参杂了在奉天城里的周馥、袁世凯的意见,总算整理出一个应对局面的策子,中心意思很简单,即——全力协助杨格再打一场胜仗,达成和谈之后以军功之赏来个调虎离山,武毅军回芦台归建、分拆或编散,让牛逼哄哄的杨某人当个光杆子的芦榆防军帮办。
这个策子,是不允许看到皇帝重用湘军而打破国内政治平衡的太后老佛爷首肯的,因为议定策略花费几天时间,故而上报军机处就晚了几天。同时,这个策子没有让聂士成参与其中,中堂大人对芦榆防军中出了杨格这个岔子,也并未怪罪聂功亭。中堂大人是深知聂士成为人的,给予的评价是“忠正耿直,堪为标范”。再者,文官执政治军议定策略,武人只需执行即可。
“大人,您看。”戈什哈张作霖手指前方的沙河渡口。
迎着北风,老帅宋庆眯缝了眼睛看向前方。河岸边,十余骑一字儿排开,骑手们没有坐在马背上,而是牵着战马肃立着,当中,似乎隐隐衬托出一个人来。
“这谁啊?看看去。”
张作霖打马快跑,很快就圈马回转,报道:“禀宫保大人,是四品兵部主事、帮办芦榆防军军务、武毅军帮统杨大人在河边恭迎宫保大人您呐!”
武毅军,杨格。辽东淮军统帅还是第一次见着呢!宋庆一挥手,带着一大群随从们加快速度赶到河边。
啪的一个立正,杨格高声道:“标下参见宫保大人!“见宋庆要下马还礼,又道:“别,宫保大人请勿下马,由标下为大人引缰过河。”在上前接过缰绳的同时,郭宗铭带着十名弟兄牵马上了冰面,显然是为宫保大人探路呢。其实,这工作现在做是表面功夫,这冰层多厚?能过多重的车马?杨格和郭宗铭早就探了个实在。
杨格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儿缓缓踏上冰面,马背上,宋庆却微闭双目,转动着自己的心思。方才,就在方才见面的那一瞬,他没有多看杨格,而是注意到杨格手下的11个官兵。从他们身上,老帅觉出了与南路诸淮军各部官兵的不同,具体是什么不同呢?得费些思量,好生比较。嗯……有了,是气质的不同!那些官兵们站得是腰背笔直,较之武备学堂的那些德国教习更有威势;那些官兵的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那是屡战屡胜后的自信,别人学不来;那些官兵的脸色严肃,却不是那种麻木的严肃,你能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潜藏着的激情,似乎只要一声令下,那激情就会猛然地爆发出来,冲锋、陷阵、白刃,无所不能!
一生从戎、久历军旅的老帅在第一眼看到这些武毅军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就觉心中隐隐生疼,这样的军队真要调回、分拆、编散?
冰面趟过,武毅军亲军们翻身上马,稍微加快了速度,拉开了距离,杨格却保持着走冰面的速度。宋庆见状,会意,摆手示意随从慢行。二人一马与前、后两队官兵距离远了,有了说话的空间。
牵着马,杨格边走边说:“宫保大人,前番请辞、哗变,标下实在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绝非藐视大人,故意不尊号令。”
“嗯。”宋庆显得很矜持,没有多话。
“想我淮军出战朝鲜以来,顶酷暑、冒风雪,从去年夏天打到今年开春,转眼就要整整一年了。苦、累,咱弟兄们不怕,生、死,咱弟兄们也并不在乎,在乎的是苦战一年的结果,在乎的是咱淮军的名声,在乎的是宫保大人您不能没有武毅军的效力,不能就这样在海城跟鬼子耗下去!从岫岩回归海城战线,武毅军近万弟兄是舍弃了扫荡残敌、复土建功的大好时机,而欲跟随宫保大人在南路主战场打垮倭寇,打怕倭寇,令倭寇不得不向我淮军求和,以利朝廷和中堂大人在列国的协调之下展开和谈,结束战争!宫保大人,标下之所作所为,尽都出发于此,宫保大人和北洋诸公责我、罪我、恨我,我无怨无悔。”
声情并茂,真情流露;言之有理,行之有节。
老帅几乎要被感动了。原来,杨格心里始终揣着“淮军”二字,所为之出发点也是在为中堂大人“尽早和谈,以免湘军坐大”的策略着想、出力。只是,青苔峪堡与牛庄之间隔着析木城、海城,来回往返曲折难行,消息不通,事到临头时仓促而发罢了。如此忠义之人,却……嗨!这事儿办的,拙!
宋庆本就想留杨格和武毅军于辽东,用在海城战事上,这是从他自身利益来考量的。故而,李鸿章在调回芦榆防军的问题上,需要与之再三电报沟通,哪知杨格来了那么激烈的一手,危害到李鸿章和淮军整体,宋庆这才赞同对杨格的后续处置策子。
而今,杨格吐露实情,敞开了心扉,人家请辞哗变的目的也是为了留在辽东打鬼子,只有打疼了鬼子,鬼子才会想到和谈嘛!这个道理如此简单明了,让人不得不信,不能不信!那……就权且信了。毕竟接下来,自己还要依靠这位新锐将领打下海城呐!
“致之啊。”
“标下在。”
“难为你了,真是难为你了。当初,本帅还以有人密信告发你行为不端一事,欲褫夺你职衔拿问,幸有袁观察阻止,后因依帅接掌辽东军事而作罢。最近,又有人告发你隐瞒岫岩缴获,说,岫岩乃是第三师团补给重地,第三师团从九连城出发,一路攻城掠地,占领岫岩后又抢掠官库、勒索民财,积累甚巨。武毅军收复岫岩多日,却未见缴获银两多少,实在可疑!本帅为此询问冯镇台,得知缴获之实情,已将妄言之人降职遣回直隶去啦。之所以迭次有人在本帅面前说叨于你,实则本帅对你有些成见,给奸险小人钻了空子。这一次,本帅看清楚了,致之啊,你是公忠体国之人!”
杨格心中暗喜,自己该放低姿态,放低了;自己该说的话,说了。宋帅这是主动表示要与杨某人修复关系了?嗯,还得看看,看清楚了再说。
两人一路说着分水岭东路的战事和一些战役细节,不知不觉间,甘泉堡在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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