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道士修仙传
诸世大罗 !
穿梭虚空,在楚牧的体感之中,他没过多久,就再度看到了那个还在不断扩张的世界。
天玄界自不周山现世之后,就在不停地向外膨胀,现在也依然没停下。楚牧虽然一眼难以看尽全貌,看出天玄界究竟扩张了多少,但也可以察觉到这世界比之上一次他回来之时,大了少说有三圈。
与此同时,楚牧还察觉到那几个正在往天玄界移动的世界更为接近了,预计在不久之后,它们就会和天玄界产生直接接触。
届时,是会直接并和,还是会互相倾轧呢?
这一点,楚牧还不曾知晓,但他知道届时天玄界肯定会出现惊人的变化,那些依然还在诸天之中的古仙,怕是都要归来了。
思索之际,昆仑镜已是进入了天玄界中,投向西方昆仑山方向。
这一次,没有了长生大帝拦路的待遇。也许这位大帝现在还在全力疗伤,准备应对即将出现的剧变。
带着旅途的收获从天而降,那一身磅礴真气就如同一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令昆仑山上空荡出真正涟漪。
作为曾经将真气充塞一界的强人,哪怕是换了一个世界,楚牧的真气量也依然万分磅礴。
他如今的真气虽不足以充塞整个天玄界,但布满半个世界却是已经足以。此刻哪怕楚牧刻意收敛真气,但那庞大体量所带来的的压迫,却是自然而生,难以掩盖。
就像是星辰,哪怕不放光华,也自有一分巍然。
就这般带着巍然之势,楚牧出现在玉虚宫的元始殿中。
诛仙阵图卷着他的宝贝飞来,落在他身上,化出纹饰着尊贵神纹的道袍,兼具了过往道门中人的简约,以及这一次穿越所着神袍的肃穆庄严。
盘古幡、太极图、青萍剑入体,诛仙四剑在道袍中发出铮铮剑鸣,显然是因为楚牧的修为大进,令这几件道器和他更为契合,炼化加深。
一朵庆云自顶门悬浮而起,内中混沌之气翻涌,显化诸般变化,有佛道魔之气象,亦有先前被楚牧所炼化的五火七禽扇之虚影。一身功果,便以这一朵庆云显化。
“便唤作太上无极混元庆云吧。”楚牧十分随意的取了个名字。
太上便是太清,无极即是元始,至于那最后的混元,万象混同,归于虚无,便是上清之道的终点。
三清分别取一名,统合成一个名号,便是现在的“太上无极混元庆云”。
这时,太真仙尊自殿外,甫一进入,便向楚牧禀报道:“道首,玉玄已上了云中城,与太虚道友一同去了东海,联系海外的天云、天武、天剑三派。道脉上下各派,也都收到了传信,向着海外汇聚。太上魔尊那贼子则是已经回了北极之地,据半个时辰前云中城那边传来的信息看,北极之地有青云升空,那贼子现在应该已经要开始突破了。”
说话之时,这位清冷的女修不由仔细打量了楚牧一眼,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思索。
对于楚牧而言,这一次穿越又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虽然从降临苦境到毁天灭地,楚牧总共也未耗费太多时间,但之后的重开天地,却是不知花了多少时光。
再加上弃天帝自身以万为计量单位的过往岁月,使得现在的楚牧在无形之中流露出古老和沧桑,如同那些历经无数光阴的古仙一般。
不过在下一瞬,那古老的气质缓缓淡去,楚牧露出一个如初升朝阳一般的微笑,洗去了岁月的铅华。
相由心生,气质如何,皆是因心而成。
于修炼者而言,苍老的从来都不是肉身,而是心境。
楚牧如今虽然也算是一个老怪物,但他的心境却是一直维持在明镜止水般的天心之境,永不退转。
在这般心境的调控下,岁月的痕迹,也非是不可洗去。
这种前后变化,令得先前的古老沧桑直如幻觉一般,不过太真仙尊却不觉得这是幻觉,以她的修为,还不至于感应错误。
‘自道首回返玉虚宫才不过半天时光,竟是出现了这般变化。也不知道首在这消失的半天时间了做了什么’
心中暗自揣测之余,太真仙尊对于楚牧的信心却是突然涨了不少。
若是先前,太真仙尊固然对楚牧抱有信心,不质疑他能否阻止太上魔尊,但心中总归还是有点没底。
若是叫太上魔尊成功,那楚牧便是前进无路,被生生困在了至人之境。那样的话,如今玉清道脉的崛起之势也将戛然而止,甚至会有陨灭之祸。
但如今楚牧展现出了自身部分虚实,令太真仙尊的担忧去了不少。
只因现在的楚牧,就算因为凌仙都等人的阻拦而没法及时制止太上魔尊,他也可尝试着向上突破,和那太上魔尊争一争先。
凭空多了一个选择,自然是会让麾下之人多出一分信心来。
“道首,请下令。”太真仙尊行礼道。
接下来,是要全面开战,与太上魔尊论个生死,还是要半攻半守,在阻扰之余开始准备突破呢?
这一点,需要楚牧这位玉清道首做出指示。
而对于楚牧而言,接下来这一步,实在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有过第二个想法。
“自然是前往北极,与那太上魔尊做个了断。”楚牧断然道。
从一开始,楚牧就没想过选择第二条路,他之所以穿越,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夺去太上魔尊的性命,毁灭他的元神,吞噬他的三清之道,在对方的尸体上一举突破。
是时候发挥这道敌的最大作用了。
“是,道首。”太真仙尊应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楚牧终于回返天玄之际,无量大海之上,趋近北极之处。
凌仙都站在一座海面冰山上,遥遥望着神州大地的方向。
在楚牧回返天玄之际,那如同星辰般的磅礴气息,也被凌仙都所察觉到。
若是过去的楚牧,他还不至于被凌仙都所洞察,只因那时候的他还不足以引起现在这种层次的动静,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在察觉到那一闪即逝的磅礴后,凌仙都早有预料般,道:“果然,他设法重创长生,又突然回返玉虚宫,是为了再一次前往诸天,强大自身。”
“现在,那楚牧应该也差不多要到至人顶点,有了和殷空邈竞逐的底子了。”
打从一开始,从楚牧那果断撤退的行动中,凌仙都就有了判断,现在不过是证明了先前的推断罢了。
这也坚定了凌仙都阻止楚牧更进一步的决心。
一次穿越,就让楚牧精进如斯,这证明时间这种修行的资粮对于楚牧依然还有作用,他还未曾到达瓶颈,只要给其足够的时间,他还能够继续勇猛精进。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所以,凌仙都要截断楚牧的前路。
“若非你先前阻止本座返回十万大山,本座完全可以帮你将他阻在十万大山之中。”
凌仙都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身影,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连女娲娘娘都没法阻止他,你就算去了又如何?”凌仙都神色淡淡,道,“我没想到你会藏着东皇钟,多年来一直暗中炼化,但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蠢,明明已经执掌东皇钟这么多年,却一直未发现东皇钟内的手脚。陆压,如果愚蠢也是种修行之道,你现在怕是已经要成圣人了。”
身后的身影呼吸一滞,而后燃起滔天怒火。
只听他咬牙道:“若非你一直钳制着本座的本体,令得本座只能以化身行事,本座如何会被夺走东皇钟?”
便是那圣人娘娘又如何?落地凤凰不如鸡,难道还真能胜过自己的本体?
可问题是,他的本体一直被凌仙都钳制着,甚至可以说是拿捏着,以致于一直以来只能暗中行事。若非如此,十万大山早就被他全盘掌控,哪还有那些截教中人的生存土壤。
“若非昔年老师顾念旧情,你早就和那灵山众佛一同入灭了,”凌仙都冷冷道,“毗芦仙,你要搞清楚,你之所以能比其余人幸运,能够从那场大劫中活下来,不是因为你是过气的妖族太子,也不是因为你是大日如来,只因为你曾拜在我教门下,只因为你有一个重情的老师。”
身后那人虽然成就非凡,学贯道佛妖,但那投机倒把的心思却是一直为凌仙都所不喜。
昔年他是妖族太子,在妖庭覆灭之后欲求复兴,所以离开女娲道场娲皇宫,分出化身投身各方。
在那封神之劫中,他既是散人陆压,亦是截教毗芦仙,两方投注,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亏。在后来三千红尘客被度去西方之后,他又翻身一变,从灵宝天尊的随侍七仙修成了过去七佛中的大日如来,除却那燃灯之后,就属此君最能跳槽了。
并且此君和那燃灯又有不同,他虽是押注多方,但也全心竭力让化身为己方谋利,坐在哪个位置就操哪份心,可谓是相当的本分。
并且在多宝道人投身佛门,身登现在如来之位时,也是他大日如来相助,才能够压住燃灯那个过去佛,掌控佛门大权。
从这一点来看,对方依然不忘自身根本。
所以,哪怕后来灵宝天尊灭了灵山众佛,让燃灯和那长耳定光仙都身死道消,却未对这位当真下死手。
不过凌仙都却还是瞧不上对方的投机倒把,是以多年来一直有所钳制。
“那边的物事,比女娲乃至那楚牧都更为重要,在我大功告成之前,你便别想让你的本体出世了。”
凌仙都冷冷说道:“我若是你,现在便该息了不该有的心思。陆压,现在早就不是你妖族的时代了,哪怕女娲娘娘复生,哪怕未来我等败亡,让那楚牧得逞,那也是属于道门的时代。未来,只会是属于我或那楚牧,不会是你,更不可能是妖族。
你若继续本本分分,届时还不失一个尊位,我还叫你一声‘师弟’,莫要让我真正动了杀意。我可不会帮你本分。”
只会杀了你。
虽然这句话没说出,但想来后方那身影是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的。
“哼!”
后方的身影闻言,不由冷哼一声,心中怒火更甚,却也知晓若无意外,凌仙都所言基本为实。在失去东皇钟,本体还被钳制的当下,他已是没了足以和凌仙都抗衡的本钱,最好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帮凌仙都达成目的,老老实实当对方的师弟。
可是
他不甘心啊。
在明面的沉默下,咬牙切齿的不甘在咆哮,诉说着他的不愿。
可惜,再如何不愿,也得忍着。
凌仙都自然也清楚对方的不愿,但他不在乎。
这时,在冰山后方,有冰雪倾天,寒气翻涌,随后三道清气破冰雪而升空,弥天极地,直冲斗牛。
太上魔尊的突破,开始了。
这一位苦心孤诣,步步盘算,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不但同修三清,更在这突破的关键时刻寻到了凌仙都来为其护法。
走到这一步,太上魔尊可谓是已经做到了人力的极限,接下来的成败,就看天意了。
但是,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也少不了那太清道首道可道的推动。若非是他,太上魔尊殷空邈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成为楚牧的道敌。
在道可道的算计之中,太上魔尊和楚牧必有一战,他将作为磨刀石,磨砺出楚牧这绝世神刀。
可现在,太上魔尊找来了凌仙都,让其插手突破,那这磨刀石到底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有他插手,到底谁胜谁负,还是两说。
先前在不周山那边的激战,凌仙都失了一手,虽未输,但也绝对不能说赢。但这一次,就还不一定了。
‘且看你我,谁者技高一筹。’
凌仙都心中转着念头,目光锁定神州大地的方向。
他能感应到,一道身影如同星辰般,正在突破空间,迅速靠近这北极之地。
道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