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阿飘
烂柯棋缘 !
见到现在这样的情况,计缘觉得尹青和常平公主的事情,基本已经妥妥的了,所幸这两人现在看来倒也并无什么抵触的心理,常平公主更是有些许仰慕尹青的样子。
只不过尹青已经年过三十了,而常平公主虽然在一众皇子公主中年纪算大的,但也才十八而已,尹青算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了。
吃完这一餐,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而这种时候正适合乘胜追击,洪武帝借口心情好,要留在尹府多聊聊,尹府的人自然也很配合,配合什么呢,当然是将尹青和常平公主支走,有更多的独处时间。
尹青和常平公主倒也不是多抗拒,既如此,后者提议是否可以让尹青直接帮她画像,在得到尹青的同意之后,两人便带着两位侍女一起去了尹青的书房。
客堂中被炉子烘得极为温暖舒适,铺着绒毛的坐榻上摆着小矮桌,一张棋盘至于其上,洪武帝和尹兆先坐在两侧对弈。
德妃和尹母则在一边另一处坐榻上聊天,笑盈盈的讲着尹青和常平公主的事情,两人都已经开始讨论婚事的筹备和生了娃娃该用什么颜色的布料衣裳了,显然思想进度比实质进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计缘并未吃完就走,而是礼貌性的陪坐了一会儿,随后才带着同样无聊的尹重告辞离开了客堂。
到了屋外,计缘带着尹重拐入廊道,往着花园和客舍方向走,外头侍卫们的视线也只是在计缘身上扫一眼就无事了,毕竟这人明显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尹重到了外头没什么顾忌了,还没离开多远就赶紧问计缘。
“计先生,您说兄长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成婚了,我就要当叔叔了?那常平公主挺好看的,我就不信兄长能把持得住,毕竟食色性也!”
计缘差点又要去弹尹重的额头。
“你这小家伙,歪知识倒是学了不少,青儿小时候可比你乖巧多了。”
“我本来就不如兄长嘛,而且计先生您是不知道,别看兄长一个文人的样子,力气可不小呢,对了您还没告诉我能,兄长这次能成不?”
尹重对于尹青能否成婚抱有极大兴趣,或者说对于未来的侄子抱有极大兴趣,似乎觉得等侄子大一些就能一起在府上玩了,可他没想明白,等侄子长到能跑能玩,他尹重就差不多过了能随意调皮玩闹的年纪了。
计缘边走边望着廊道外天空的星月,嘴上带着笑意回答。
“没你想的那么快,不过这次尹青和那公主殿下的婚事,估计是十拿九稳了,毕竟皇帝和你们家都想促成此事,而尹青和那常平公主也并无什么抵触之感。”
尹重听到这话就很开心,计先生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基本就成了。
“计先生,我们能不能看看兄长和公主殿下在干嘛呀。”
计缘看看他。
“还能干嘛,画画呗,刚刚他们出去的时候你没听见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想看看他们怎么画嘛,计先生,您能不能用个什么法术,让我们可以看见他们又不会被兄长发现的?”
“你这小家伙歪脑筋还挺多的,希望你以后能把这些脑筋用在兵法上!”
计缘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然后才又回答道。
“你兄长心怀玲珑,可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少有事能骗得了他瞒得住他,少在他面前动什么歪脑筋!”
尹重苦着张小脸。
“从小到大早就领教过无数回了,这不是您在嘛,他还能看穿您啊?”
“呵呵,我没那兴趣!”
计缘笑答一句便不再说了,而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客舍走去,尹重也只好跟上了。
……
尹青的书房内,他已经准备好了文房四宝,光砚台就有好几块,不光有调色不同的墨,还有朱红石黄等色。
常平公主一脸好奇地看着尹青准备,又看他在书案上铺好一卷空白的宣纸。
“尹侍郎,我该怎么做?是不是要站着不动等你画完?”
正在用一块块镇纸压好纸张边角的尹青抬头看看常平公主,对上那一双明眸。
“不用,一直站着多累啊,你就和侍女到一边软榻上休息,或者一起下下棋玩玩叶子戏(类似一种古代的纸牌游戏)。”
“这样可以么?我听说画人像是不好多动的。”
尹青收束自己的袖口,一边取了一支细笔沾墨在边上的一些纸张上试色,一边很有自信地回答。
“尹某作画与常人稍有差异,公主殿下随意就好,尹某要画的并非只是呆滞的人像,而是要将公主殿下一颦一笑都画入其中,所以公主殿下越自然越好!”
常平公主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随后笑着对尹青道。
“尹侍郎叫我杨萍就行了,嗯,我之后也会叫你尹青的。”
留下这句话,常平公主才和招呼侍女一声,真就一起坐到了那边正对书案的软塌上,拿出书房的棋牌等物,就着早就准备好的点心茶水,开始玩着打发时间起来,只不过杨萍和侍女都会时不时看看尹青,看他是不是开始画了。
尹青只是站在书案前,看了对面好一会儿,待到气定神闲之刻,才开始动笔作画,眼中观人心中留影,一笔一划无比顺畅。
那边的软榻上,有侍女玩叶子戏的时候也偷偷观察尹青,忍不住对杨萍道。
“公主殿下,尹侍郎画得好认真啊!”
“嗯,快出牌!”
常平公主催着侍女出牌,眼神的余光则也看着尹青,他看这边一会儿,就会伏案画好久,并非看一眼画一笔。
‘也不知道画得怎么样了……’
才这么想着,正巧迎上尹青抬头望来的视线,杨萍心一慌,赶紧收了目光玩叶子戏。
屋内的房梁上,一只纸鹤一直盯着下面的情况,一会看看尹青,一会看看常平公主,一会着重看尹青的画,一会也会很认真的看常平公主和侍女们玩的叶子戏。
而在小纸鹤身后,还有一团火红的绒毛球,正是一只缩成团的火红狐狸。
胡云同样猫在房梁上看着下面,时不时还会探鼻嗅嗅味道。
“真有你的小纸鹤,这位置绝了!”
胡云声音细不可闻,听到这话,小纸鹤歪过脑袋看看胡云,随后又转过去专心盯着下面。
没过多久,胡云一张狐狸脸上,嘴角咧开可观的幅度,甚至露出了尖牙,但表现出的样子却并不恐怖,反而在某一瞬间有一种猥琐的感觉。
“嘿嘿嘿,这公主动情了,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见,不愧是尹青,真快!”
小纸鹤又歪过脑袋看胡云,这次好久都没转回去,看得胡云有些莫名其妙,好一会儿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于是又以声音极低但明显还带着笑嘻嘻意味的话回答。
“我当然是闻出来的咯,你是纸鹤不分公母,你不懂!”
听到这话,小纸鹤才又一次转过头去,这次着重盯着常平公主杨萍。
时间大约又过去了一个半时辰,洪武帝终于要摆驾回宫了,只不过派人通知常平公主的时候,尹青画还远远没画完,这让杨萍有些着急,她不想让这画受到影响。
不过尹青很会宽慰人,带着自信的笑容对她说道。
“公主请放心回宫,一颦一笑已尽在尹某心中,定不会让画作有瑕疵的!”
这份笑意成功褪去了杨萍的焦虑,也扩大了心中那一份连她自己都还未意识到的情愫。
“那,我就在宫中等这你的好消息了,对了,叫我杨萍!”
说完这句话,常平公主才带着侍女一起离开,而尹青自然也需要相随相送。
……
洪武帝回宫的车驾已经离开了尹府,外头侍卫在寒风中小跑着,而两辆马车内有炭炉有热茶还有点心。
第二辆马车上,常平公主和德妃娘娘坐在一起,母女两说着悄悄话。
“萍儿,你老实告诉娘,你觉得尹侍郎怎么样?”
常平公主有些不敢看德妃,摆弄着茶点,心中则想着那副画,也不知道尹青画得如何了,那句“一颦一笑已尽在心中”也时不时被回想起,嘴角不由就带上了笑意。
知女莫若母,德妃看着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
“这么说,我们家萍儿是看上了?”
“母妃,您说什么呢,我哪有啊……”
……
同一时刻,尹府的客舍院落所在,尹重早已经被计缘打发回去睡觉,现在屋里就只有计缘、小纸鹤、胡云以及被叮嘱过后得以“放风”的一众小字。
同往日的情况不同,屋子里根本一点都不喧闹,全都听着胡云在讲。
等胡云讲的差不多了,就连计缘也神色莫名。
“青儿这小子这么厉害!”
“对啊,我都没想到呢!”
胡云兴奋得挥挥爪子,然后又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也得学着点,这种本事迟早用得到!”
计缘笑了,难得对此附和一句。
“说得不错,他以此写本书,说不定传播的会比尹夫子的经意文章都快!”
“嘿嘿,计先生也要学吗?”
“说得什么混账话!”
计缘一扇袖,将胡云扫得如同一个球一样直接滚到了客舍门口,房门也同时打开,直接就滚出了门外。
一众小字立刻飞到门边,对着胡云嘻嘻哈哈。
“混账,胡云是混账!”
“哈哈哈,活该!”
“混账,敢编排大老爷!”
“混账狐狸小胡云!”
“滚得像个球!”
“哈哈哈哈……”
胡云刚想回骂,房门就砰得一下关上,计缘的声音悠悠传来。
“回自己屋里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