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弃子
张松如此建议刘备,绝对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
益州的世家和富户表面上是对刘备臣服,实际上对刘备是一百个不服啊。他们只要刘备不动他们,他们也懒得和刘备计较,毕竟日子还要继续,谁当州牧都是一样的。
张松这是想要把刘备的难处摆在所有的明面上,让其他人更加不畏惧刘备。
当然了,张松不会傻到把纳捐的时候公开贴出来的。那样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首先徐庶回来之后知道此事,那么张松就无法解释,从而引起刘备的警惕。另外的就是刘备心机很深,纳捐说得难听点就是借钱,还是不用还的那种,自然是不能公开说的。
张松即便是有心算计刘备,也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
张松用自己益州别驾的名义,给成都城的世家和富户豪强送去了名帖,让他们过来赴宴。
至于来不来,那是被邀请人的事情。
收到请帖的人肯定是会来的,不同于刘备,张松是益州地头蛇中的老大,更加不好得罪。
张松也把刘备的心腹手下给带上了,就想着让他们知道一下张松是在为刘备做事的。
看到孙乾等刘备手下都在,应邀而来的人就知道今天宴无好宴了。
酒过三巡之后,张松作为主人开始进入主题了,说道:“诸位,今日难得大家赏脸,本官倍有面子!”
“不敢!是我等有荣幸收到别驾大人的邀请才是啊。”
“是极!别驾大人每日忙碌异常,难得今日邀请我等,我等实乃幸运啊。”
当下就有几个平时就很讨好张松的人出来说话了。
张松微笑不足,尔后轻轻看了刘备的心腹一眼。
孙乾明白张松是想让他们这些刘备的心腹先做一个开始。
“诸位,今日张别驾邀请诸位请来,乃是因为现今多事之秋,官府为了剿灭叛乱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前线将士如今缺衣少食,诸位都是益州的善长人翁,何不为益州的安宁出一份力?”孙乾努力将自己的形象表演得光辉与伟大。
安静,所有人都默不出声。
娘的,果然是宴无好宴,原来是想要到场的这些人大出血啊。
这就是被邀请过来的人心中的想法。
孙乾一看这个架势,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张松笑道:“诸位想必是苦思冥想自己该为益州出多大的力。大家都是在益州扎根,放心,你们的孝心多大,州牧大人都是欢喜的,不用多考虑,尽心就好了。”
张松适当地说了这话,就是向在场的人表示自己也不想的,都是刘备逼出来的,千万不能怪他张松把他们给卖了。
孙乾就感觉到张松说这话很不对了,只是哪里不对他就想不出来了。
被邀请来的人算是看明白了,张松也是被逼的,他们不会怨他的。因为张松话里也说了,他们都是扎根在益州。如今是刘备说了算,手里拿着刀子,一个不好,刘备派人上门好好和他们喝茶就不好了。
人在屋檐下,有些事情真的不得不服软。
看在张松的面子,多少是要拿的。
很快,就有人开始表态了,他们有得拿出五千钱,最高的一万钱,少的也有一千钱。加起来总数也有十几万钱了。
换作以前,孙乾等刘备的心腹会觉得这十几万钱很多了。但见识过益州的富庶之后,孙乾等心腹就大怒了。
想当年,一些世家在灵帝在位的时候就花了大价钱买官的,其中就有一些出身益州的世家。
明明这些世家随便一个都可以拿出几万钱,现在全部加起来就是十几万钱,这是打发要饭的啊。十几万钱能够给刘备带来多少的帮助啊?
这种心思一旦发生,就无法扭转了。
被张松邀请过来的人倒没有发觉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的。这些钱送出去之后就别想拿回来了。随便打发一点,表示一下意思就可以了。他们也知道刘备这个家伙有了今天这么一次之后,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次数,他们可不想掏出那么多,日后刘备又要他们纳捐什么的,他们是拿还是不拿啊?如果不拿的话,那就会把刘备得罪死。上次都拿了,这次怎么就不拿出来了!再拿出来一些,如果比这次要少,也会得罪刘备。只有越来越高,哪里有越来越低的道理。
很显然,这些世家、大户、豪商都是清楚的。
他们都知道刘备是一个不会轻易满足的人,先拿点出去再说了。
张松对于这些被邀请来的人就拿出这么多,大为惊讶。在他的心中,想着这些人即便是不怎么愿意,好歹也每家都拿出一万钱的样子,可只有几个拿出一万钱,其余都是以千为单位的。甚至还有拿出一千钱的。
张松可以想到刘备看到这样的数字,一定大怒的。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现在和刘备不对付,岂不是正和张松的心意?
张松一想到这个,心中就舒坦了,脸上保持着微笑,说道:“诸位拳拳之心,本官替州牧大人感谢了。”
孙乾等人暗中冷哼一声,拳拳之心啊,拳拳都打在刘备的心窝上啊。
“大人说得是,其实我等也是希望可以多尽一份力,可大人您也知道。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等现在也是十分的艰难。”
“是啊!大人,我等很想帮助州牧大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吧,借口肯定是一大堆的,张松也能看出来的。
孙乾等刘备心腹就很想抓他们起来问问,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心痛不痛。
在场的这些人一定会给孙乾他们一个肯定的回复,不痛!
这宴席是再也吃不下去了,被邀请的人也想着尽快离开,于是一个个都找了理由离开了。当然了,他们有些人的借口就是回去拿钱。
等这些人都走后,刘备的心腹手下再也坐不住了。
“简直就是一帮混账东西。”孙乾直接骂出声来了。
费观更是说道:“张大人,这些人如此狼心狗肺,你就不管管?”
这个费观很有意思。他本来是刘璋的女婿,深受刘璋的信任与器重,刘璋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去做。包括当年秘密前往公安港把刘备请进益州。
可谁知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到了最后辜负了刘璋,投入了刘备的怀抱,成为了刘备身边比较听话的狗腿子。
益州之人对于费观的人品深深地怀疑了起来。
但也有人说费观这是采用怀柔之计,牺牲自己的名声,保全刘璋的性命。
张松对费观谈不上什么好感,毕竟张松也一样背叛了刘璋,投靠了更加有前途的神武朝廷而已。假设费观有张松这样的机会,估计也会投向朝廷的。但费观的话就让他有意见了。管管?费观你让张松怎么管啊?
“费大人,若是你有良策,大可向主公毛遂自荐。若是能成,本官这个别驾的位置,也可以让贤的。”张松脸色不是很好。
对于张松这个益州别驾的位置,费观早就想了很久了。这可是仅次于州牧的位置,费观作为一个有野心有能力有前途的人才,当然希望自己可以往上多爬一下的。如果不是这样,费观干嘛要抛弃自己的岳父,而投靠刘备啊,还不是为了他自己啊。
在场的人瞬间都知道张松不高兴了。
孙乾急忙说道:“张大人,费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对那些人的作为很是愤怒而已,都是一场误会。费大人,你快点向张大人陪个不是。”
费观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话已经得罪了张松,眼下不是和张松闹矛盾的时候,于是谢罪道:“张大人,在下口无遮拦,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记在心上。”
“是啊!费大人是无心之失,张大人你就原谅他吧。”其他人也是在劝说着。
张松对费观没啥感觉,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于是借坡下驴,说道:“大家都是主公办事,本官不会误会费大人的。”
无论张松心里如何,但现在总算把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有了结果之后,张松和孙乾等人就回去向刘备复命了。
刘备本来是满心期待张松他们可以搞多一点钱的,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愤怒啊。
“十几万钱?!就这么些了?!”刘备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的,这个数字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堂堂一个州牧向治下的世家、大户、豪商纳捐,居然只有区区十几万钱,打发乞丐啊。刘备可以保证整个成都的世家及有钱人一天的用餐费用都不止十几万钱了。
孙乾等人低着头,不敢抬头与刘备对视。
张松则是回答道:“主公,有也好过没有。这十几万钱,是不够用的。咱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刘备觉得也是,什么结果都不如他的大计来得重要。如今的局势没有多少时间给刘备浪费了。
“诸位可有良策?”刘备询问道。
要是有计策,孙乾这些人就不会低着头了。
这个时候,费观站出来说道:“主公,那些混账东西如此狼心狗肺,其中定然有违法乱纪之徒,要不如咱们就从这点入手,将他们给抄家了。到时候,府库的空缺不就补上了么?”
这个办法倒是很有用的,以前刘玉在缺钱用的时候,就这么干过。
刘备也是有所意动。现在这些人已经对他刘备不是很上心了,刘备也不用对他们客气。即便是没有什么罪名,刘备捏造几个不就行了?没有什么计策比抄家来钱要快的了。刘备也记得刘玉似乎也喜欢这么干。
但刘备也忘记了一点,刘玉这么干,那是因为他有着巨大的实力,可以稳稳地镇住所有人,不担心会出现什么后患。
法正坐在一边,听到费观这个建议,下意识地说道:“主公,这个办法可行!此事就由在下去办。”
好吧,法正看到了这次可以报复的机会,想要牢牢地抓住了。一旦被法正负责此事,法正一定会把事情给闹大的。
好在刘备身边还是有冷静之人,孙乾急忙阻止道:“主公,不可啊。若是以此法,那成都之世家大族,均会对主公心有余悸,对主公之霸业,大大的不利啊。”
刘备心中一紧,若是成都这边的世家大族都对他刘备失望了,那么他日后还怎么稳住益州的局面啊,更别提和神武朝廷对着干和日后的霸业了。
法正见到孙乾阻止他,于是反问道:“按照孙大人的意思,即便那些世家大族违法乱纪,主公也不能处置他们了?”
诛心之语啊,孙乾要是答得不好,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孙乾也不笨,纠正道:“法大人你误会了。对于违法乱纪之徒,我等与主公一样都是严惩不贷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不得不行便宜之计。等日后大局已定,再慢慢收拾他们不迟。”
刘备坐在上面沉思,现在摆在他面前就是钱不够啊。
“这事情就先放一放。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刘备问道。
张松、法正、孙乾等人没有再出声。
其实张松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加收赋税。可要是他说出来了,不用多说,刘备一定会接纳的,还会写明是张松所请的,张松的名声就完蛋了。
张松可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刘备突然间想到了廖立。廖立的人品是差了一点,但是鬼点子多,想必这样的事情摆在廖立面前,他会有很多的办法。
只是廖立戴罪之身,被刘备命令其闭门思过了。
“都散去吧,本州牧再想想。”刘备挥手让自己的手下们离去。
所有人拱手一礼,然后恭敬地走出了大厅。
张松和法正并肩而走,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共同发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刘备独自思考了很久,最后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对自己的亲兵说道:“去把廖公渊给本州牧带过来!”
看来刘备还是想要听听廖立会不会有什么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