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无限
武侠见闻录 !
按照常理来说,木小九是绝对不可能不答应这件事的。
毕竟,不只是李小白他们师兄弟二人对雷公有几分欣赏,从刚刚木小九与雷公的交手、交谈间,也可以很容易就看出,虽然雷公算是敌人,但木小九也并非对他没有惺惺相惜之感。
而且方才一指杀了雷公时,也是木小九主动制止了雷公的尸身跪向自己,并因此将自己当下状况很差,寒气侵袭严重的情况暴露给了魔师庞斑。
因此,李小白和南羽星才直言不讳的向木小九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木小九竟然摇了摇头,拒绝了此事,并说道:“走吧,小白、羽星,不必管他了,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为他收尸的。”
南羽星眉头轻蹙,侧头看向了雷公的尸身,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中带上了几分不忍。
秦青同样看了一眼雷公的尸体,目光闪烁,隐有深意。
唯有李小白,一脸的茫然不解,本来还想再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南羽星拉了拉袖子,制止了。
木小九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先请秦青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进到了马车里。
李小白叹了口气,冲雷公的尸体拱了拱手,坐上车辕。南羽星也同样低垂着头,坐上了马车另一根车辕。
仿佛知道人已经上齐了,瘦马也不用人招呼,自己便迈开步子,沿着路继续向前奔去。
……
“自从嫁给我家你张大哥,定居在魂渡镇,算一算,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种雅致的马车了。”秦青打量着马车里的样样装饰、木料,还有座位上的锦缎面,眼中却无羡慕,只有追忆。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木小九说道:“哦对了,小九,说来,你刚刚的解释还没说完呢,那情绪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小九笑着继续解释起来“嫂子恐怕不知,我一身所学武功极为驳杂,但从始至终,却都与‘情’之一字有着万般联系。如我桃花岛的碧海潮生曲,乃我已故师尊,东邪黄药师全情所作;再好似我一身内功之基础,是来自于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门邪功,其上的诸多武学,皆是以习武之人的种种负面情绪为依托;另外,像我曾学过的断情七绝,需要习者先能动情,再能断情;那先天破题无形剑气亦是要以杀意、死气和自然生机为要义。因此,如今我内化烘炉,将千百般武学尽数炼就一处,一招一式之间,都最是能引人心意,令人生情。”
“正是因为这一点,在我使出桃花一式的时候,嫂子也不免有思绪流转。思绪一转,体内真气自然随之流转,由此,我才能发现嫂子也在此处。当然,那时我还没有发现来人是您,只是感到您对我并无杀意,所以才断定您并非敌人。”
“原来如此,好一个内化熔炉,好一式桃花。”秦青感叹道:“纵览我毕生所见,从未有过如此美的一指,便是诸葛小花的惊艳一枪,照你这一指也是差了千里万里。”
木小九失笑,倒也没有谦虚什么,只是说到“要是诸葛神侯的惊艳一枪的惊艳之处,能如桃花这一式相互媲美的话,那元先生可是铁定活不到今日了。”
“元先生?元十三限?”秦青看向木小九,笑着说“我以为他早死了。”
木小九大笑起来“还没还没,如今元先生也算是在为我办事,活的倒是还算有滋有味。”
“好小子,不过元十三限这人,野心不小,心思也算狠辣,你可要约束好了才行。”秦青也有点惊讶,同时出言叮嘱了一句。
“多谢嫂子关心,说来,我倒也有些好奇,嫂子怎么会来此地?”木小九有些好奇的,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事儿。
“这个嘛……你倒是还得感谢……”
…………
就在瘦马拉着师徒三人与秦青,一路朝着京城方向行去的时候,另一边,方才木小九与雷公交手之处。一道黑色身影站在雷公的尸首旁,用脚尖踢了踢雷公的尸体,又仔细看了看雷公胸口起伏。
这来者穿一身黑色袍子,宽大异常,将整个身体完全笼罩其中,面上亦罩着黑纱,让人看不清面目。就连一双眼睛,也被头上帽檐处垂下的黑色纱帘给挡在了后面。
他匆匆而来,查看了两眼雷公的尸身,确认了雷公胸口已一动不动,面色更是惨白至极,倒是路间地上满是血色。面纱后,这人轻轻摇了摇头,看看道路两侧,身子一动,又快速跃上小坡,隐没在了林子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开始落下细雨。
有丝丝血液,顺着雷公胸前那洞穿了心脏的伤口,流了出来。
起初还只是一点点血,但那血液却越流越多,隐隐有制止不住的趋势。
就是这时,雷公的胸口突然有了起伏——他在呼吸。
“呼……”一口浊气从雷公微张的嘴巴里呼了出来,带着隐约的丹药清香。
“呃……”似乎察觉到了胸口的疼痛,雷公强忍着身上的酸楚和疲乏,顾不得多想,猛然间一个发力,一道血箭顺着胸前伤口射出,落于地上,尽是心头热血。
雷公面色淡如金纸,本就极为虚弱的他,再强行运劲,血液奔流,又从心口流逝,不但让他身体更加衰败,甚至还让他心脏传来了难以言喻的痛感。
他单膝跪下,连连喘着粗气,面上露出了几分狂喜。
胸前的伤口,再没有丝毫血液流出,不是因为流干了,而是因为,伤口已被他强行闭合。
这便是,那一指下,春风拂过的用意。
先是惊蛰,再是春风。
万物复苏,大地回春。
穿胸而过的桃花固然凝实剑意,锋利之至。若换了常人,被那一瓣桃花洞穿心脏,当即便要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他不是常人,他是雷公,是外家功夫堪称古今顶流的雷公,那薄薄的伤口,并没有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