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意外请求
- 小说名称:死人经
- 作者:洛带
- 更新时间:2024-11-30
死人经
西城山洞天的接班人!
这个消息带给我的冲击,一点也不比陆振阳阳神圆满带给我的少。我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月不见,韩稳男的居然从一个凡俗世家的少爷,一跃成为十大洞天之三的西城山洞天接班人。韩家四叔说的受人福荫,指的便是韩稳男吧?
韩稳男的天赋固然过人,但看洞天福地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天赋异禀之人,就拿方才的绿芜来说,与韩稳男比较起来,天赋恐怕也不差多少。
而且我用洞明之力轻松可以看出,韩稳男此时也不过印章天师境界而已。在洞天福地之中,印章天师只能说是最基础的力量。以区区印章天师之力,却攀上了西城山洞天接班人的高位,韩稳男究竟做了什么?
说完这些,王灿便问出我心中的疑问,“韩宫主年纪轻轻的便身居高位,除了天赋异禀之外,想必对西城山有不小的贡献吧?”
韩稳男神色有些复杂,一声苦笑之后,摇头答道,“说来惭愧,韩某并未为家族做出什么贡献……自上次殷商王陵内与周兄一别之后,我侥幸逃得性命,醒来之后,便已到了西城山洞天,成了这镇魂宫的宫主。”
他虽是在回答王灿的问题,但说着说着,便把目光转向了我。
殷商王陵内奇异之事着实太多,陆振阳献祭之后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韩稳男,我本以为他肯定命丧血祭井之中,但既然陆振阳能逃得性命,韩稳男活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点点头,又问他道,“今日罗天大比中,陆振阳也出现了。当初在殷商王陵,韩兄和陆振阳是一起进那血祭井之中的。据我所知,你们二人,是仅有从血祭井中走出来之人。不知在那井下,你们遭遇了什么?”
表面上我只是好奇随口发问,但实际上,问完之后,我却紧紧盯着韩稳男的表情。
南宫当初跟我说过他在血祭井中与陆振阳相见之事,但却并未提到韩稳男。
血祭井奇异,他们进到不同空间未曾见面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我故意如此发问,一方面是为了打探血祭井下之事,另一方面,却也是故意试探,看韩稳男会不会对我说谎,以此来类推他其他话语的真实性。
韩稳男此人,性子一贯磊落,对我也没有多少敌意。但就像当初他在深圳地窖之下对我出手一样,他身后的家族势力,却跟我站在完全对立面。韩稳男又是个十分在意家族利益之人,所以,他此时出现,对我到底是敌是友,我着实看不准,只能试探一番,再做决议。
韩稳男倒是一脸如常,摇摇头继续答道,“我事后去调查过,血祭井中,的确只有我和陆振阳走了出来。但说来奇怪,当时进了那井中,我却并未见到陆振阳,也没见其他人。而我自己……下去之后,便被一种无形力量,直接贯穿了胸口,就此昏死了过去。”
说完,韩稳男看着我一笑,又道,“昏死过去之前,我曾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就跟当初周兄你在玄学会擂台上,刺穿陆振阳心脏留下的那个巨大创口几乎一模一样。我当时只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再次醒来时,非但没死,还有了一番际遇。”
我眉头微皱,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血祭井下的情况到底如何,韩稳男话里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但最起码,他没有骗我跟陆振阳在一起。
以此类推,韩稳男应该没有多少恶意,所以,我心里安定了不少。
我点点头,结束了方才的话题,开口道,“人生之事,福祸相依,却也正常。不管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便是好事。过去之事不提,不知韩宫主今日邀请在下到此,所为何事?”
韩稳男听到我的问题,却是沉默了下来,酝酿片刻之后,这才接着说道,“说来惭愧,我与周兄本也是莫逆之交,只因当初我的立场,导致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此番邀请周兄前来,一来是想向周兄道歉,冰释前嫌;二来,是有件事想与周兄商量。”
韩稳男是个磊落之人,之前在殷商王陵时,他站在家族的立场上,对我说了句“正邪不两立”,然后便动了手。
因为他的出手,我和南宫被擒,若非后面祭祀恶灵的出现,我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一定。从这件事上来说,我与韩稳男之间本应仇怨颇深,说什么道歉,着实有些儿戏。但另一方面来说,我心里深知韩稳男对我出手也是迫于无奈,如果他有选择的话,多半会像当初在深圳故意放我走时,做出同样选择。
一时之间,我有些沉默。
见我不言,韩稳男叹了口气,开口又道,“当时我们韩家遇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几乎倾尽家族之力,才从玄学会手里,求得了一个带我进入殷商王陵的机会。举族安危都在韩某一人肩上背着,着实身不由己,实在对不住周兄。”
从韩稳男口中,我了解到,当年为了能够使他顺利的殷商王陵,韩家人不得已将从深圳得到的那半条真龙脉拱手让与玄学会。
当时,玄学会的真龙脉已经被我取走多时,虽然他们也在全力搜寻新的真龙脉,但却没有眉目,眼看新一届雏凤会日渐临近,玄学会也顾不得其他,只能点头答应保护韩稳男顺利进入殷商王陵,以此来换取韩家手上的半条真龙脉。
据韩稳男所说,当时想进入殷商王陵内,不光需要天师修为,还有其他非常严苛的条件。秦岭韩家根本无力做到,即便是西城山洞天,都因为某些限制,无法干涉其中。
我心里有些疑惑,秦岭韩家都无力做到之事,当初我和张坎文是怎么进去的?
思索片刻,我想起了进入之事,我们遇到的那几扇门。
一开始,是靠着张坎文临时提升到天师境界的修为来推开的门,但后来,张坎文也无法推开门的时候,却是被我轻轻一推,便打开了门。当时我没有多想,但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我之所以能推开门,多半还是因为自己的奇特身世吧。
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上的玄奇之处,也未深究,只是对韩稳男继续问道,“韩家费尽周折才为你求得这么一个机会,你身上羁绊甚重,我也能理解。但我有些好奇,韩家付出巨大,所求必然也大,他们让你进入殷商王陵之内,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韩稳男却是苦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临行前,我爷爷只告诉我说,到殷商王陵内,我必须拿到一件东西,但任凭我如何追问,却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说到时候我自然会明白。”
我眉头微皱,无法判断韩稳男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就在我准备继续追问时,韩稳男却主动开口了。
“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要的究竟是什么,但神奇的是,我进去之后,确实得到了那个东西。”
一边说着,他伸手扒开了胸口的衣裳,将自己胸膛露了出来,继续说道,“我刚才跟你说过,在那血祭井中,我的胸口被贯穿,变成了当初陆振阳那般模样。但我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心脏也长偏了,而是因为,我的心脏,变成了这样!”
拨开衣裳之后,显现出来的本该是胸膛,但韩稳男拨开胸口的衣裳,露出来的却是一团柔和的五彩霞光。那团霞光,绽放在他的胸口,好像代替了他的心脏一般,随着他的呼吸一下接一下的搏动。
我仔细盯着那团霞光,虽然无法感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却从其中感应到一股沛然到极点的生命力。那霞光露出之后,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起来,我每呼吸一口,都感觉自身精力提升了许多。
韩稳男重新掩上了衣服,无奈苦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但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个东西,我才知道,我一向引以为傲的韩家,原来不过是西城山洞天的一个分支;也是因为这个东西,我们韩家不光安然度过了危急,甚至得以重返西城山洞天,而我,也得到了一个镇魂宫宫主的位置!”
韩稳男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些悲怆,说完这些,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那团五彩霞光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东西,但能使韩家重回西城山洞天,能使韩稳男坐上镇魂宫宫主的高位,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之物。
只是从韩稳男的表情来看,他在西城山洞天的日子,只怕也有颇多不如意之处。
但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全然如意呢?
我叹了口气,张张嘴,有心想说原谅,但“原谅”二字,从我一个大男人口中说出来,还是对另一个男人,难免有些怪异。
沉默片刻,我想让气氛轻松一些,便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地方,打趣问道,“韩兄方才说此行约我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呢?难不成是想让我自己猜?”
闻言,韩稳男似是看出了我的意思,闷闷一笑,脸上阴霾消融不少,也同我打趣道,“那周易你猜猜看。这样,若是你猜中了,我们西城山洞天,此次罗天大比之中,保证不与王屋洞天对敌,并且尽力帮助王屋洞天保住魁首之位,你看如何?”
他的话让我不由一惊。
十大洞天之中,西城山洞天可谓举足轻重。西城山洞天排行第三,论实力,与当初王灿父亲还在世时的王屋洞天相比也所差无几,到如今,更是最顶端的存在,有非常大的机会去争取魁首之位,韩稳男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放弃了魁首之争?甚至还要帮助王屋洞天?
我心里只觉得荒诞,之前陆振阳说放弃魁首之争时,我还能理解,毕竟灵山福地本就只靠他一人,他完全有能力全权代表灵山福地,而且他对我的确也有事所求。可韩稳男本身在西城山洞天里地位就颇为尴尬,居然也毫不犹豫放弃魁首之争,着实让人起疑。
沉思片刻,我心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韩稳男所求之事也非常重要,甚至背后可能有西城山洞天的授意。
我从不怀疑韩稳男的人品,但同样的,我也从不怀疑他对家族的忠诚。从他的话里,我很担心是不是韩家,或者说西城山洞天,把什么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一旁王灿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眼里带着万分希冀。
有西城山洞天的支持,再加上之前陆振阳的保证,这次罗天大比中,王家想保住魁首之位,几乎板上钉钉。站在他的立场上,自然希望我快些猜出。
但我却心知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原本调笑的心思也消失一空,我没有理会王灿的目光,只是凝重的盯着韩稳男,摇摇头道,“能让西城山洞天下如此血本之事,必然十分重要。我猜不出,还请韩兄明示。”
韩稳男看我表情不对,微微一怔,随机反应了过来,苦笑道,“周易你不要误会,此事与韩家无关,与西城山洞天也没有关系,纯粹是我个人的一个请求。”
个人请求?我更加不明白了,依旧皱眉看着韩稳男。
他继续解释道,“罗天大比虽然关乎真龙脉分配问题,但西城山洞天对我此行却没有太严苛要求,只要保住十大洞天地位便可以了。所以我们本就无心魁首之争,自然可以帮助王屋洞天,你莫要多心。”
说完,他也不等我猜了,干脆将自己所求之事和盘托出。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凝重的开口道,“这件事是关于一个故人之事,那人跟你也有交情,是玄学会的……叶翩翩!”
听他说出这个名字,我的目光一下便凝滞了起来。
叶翩翩?他怎么忽然提起了叶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