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诡医
我正觉得奇怪,毫无征兆,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小姝,是你吗?”我侧身一瞧,门口空荡荡的又没有人。
虽然家里现在有碧瑶、崔旗和小姝她们三个,可是碧瑶从没有半夜出来的习惯,崔旗更是不会和我开玩笑,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姝。这丫头跟着我的时间最久,向来古灵精怪,在我面前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半夜也只有她会不敲门就冒冒失失闯进来!
“丫头,别闹了,你半夜正精神,可是我得睡觉啊!”我嘟囔着抱怨了一声。
可是愣了愣,小姝并没进来。
难道说,不是小姝?
我下了床,走到门口看了看,客厅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倒是面西的一扇窗子不知道谁打开了,微微往屋里灌着风。
都什么季节了,竟然还开着窗子。肯定是崔旗和碧瑶他们两个谁最后回屋子的时候忘记了!
我嘟囔着走到窗口,打着哈气,正要把窗子关上,一抬头,忽然看见院子的围墙上似乎有一对绿油油的眼睛,闪着贼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别墅。
我靠!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围栏上什么都没有,倒是栅栏外有一个过路人的背影。
说来这人也有点怪,她身穿一件红色的袍子,背对着我朝远处走,可是两手却高高举天,像是朝我挥手再见的意思。
我心中多少有点恐惧,人对黑夜里的红色都格外敏感,比如守灵的红棺材、路灯下的一摊血、随风飘舞带血的卫生纸,当然,还有侧漏床上的大姨妈……尤其是眼前这种相隔甚远中的红衣裳,亦真亦幻,如梦如魇。
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出对方的来路,正准备开阴阳眼和岐伯眼,可是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朝我意味深长一笑,用手指了指院子,就就那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打赌,就这么一瞥,我就敢断定她是我见过最妖艳的女人。
有必要解释一下,在此所说的妖艳已经脱离褒义词和贬义词的范畴,这只是我直观上对这个女人的感受。
在模糊的影像里,这女人的眼睛和嘴巴透着一股特殊的凌厉的弧线,和常人完全不同,整个人的感觉泛着一种欧式风格的靓丽、又有着亚洲古典女子的端庄。无论是苍颜、碧瑶还是小姝,三个人的俊俏各有千秋,可是和此人相比,都显得要清纯自然了许多,或许也只有那个十八修罗带着一股子同样韵味。不过,若是真比较起来,还是相去甚远,十八修罗的妖艳是妩媚、是轻挑,而这个人的瞬间神色里却透着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锋芒。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女人?她刚才是看见了我吗?故意朝我一笑做了手势?
我心中越发觉得不安,仔仔细细朝院子里打量了一遍,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带着这种莫名的困惑,我在窗口足足站了三分钟,先前的那种敲击声也再没响起来过。
“真他娘的怪了!”我将窗子关上回了房间,路过桌子的时候看了看,八卦袋打开,小姝和所有的亡魂都不在,估计又被小姝拉出去练兵去了吧。既然小姝不在,那刚才的门还真是风吹开的?
回了房间,也没心情看书了,关了灯便睡。
可能是刚才那女人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躺下后反倒困意全无了,总觉得那女人的笑意和手势另有含义。
反反复复,翻来覆去,总算迷迷糊糊要睡着了,那当当当的响声却又突然响起来了!这声音很远,可是颤音很重,就像是耳边,刺激的耳膜疼。
我猛然坐了起来,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火气。你大爷的,老子出去瞧瞧,甭管你是牛鬼蛇神,和我装神弄鬼先搞死你再说!
套了一件外套,直接下楼出了玄关。
深秋的天气,一轮弯月挂在天际,稀疏的风,薄薄的云,顿时让人感觉有些寒意。
我裹了裹衣裳,顺着别墅绕了一周,又在小花园和小树林里转了转,甭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真是活久见了,自从我做了鬼医之后,还没碰见过这种稀奇的事。
我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别墅,忽然之间,我看见二楼我先前站立的窗子位置正有一个人影朝外瞧着我,等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一闪又消失了!
我顿时起了一层炸毛汗,狠狠碾了烟撒腿朝屋子里跑。结果一开门,和一把大菜刀擦肩而过,就看见崔旗小脸煞白举着刀叫道:“你是谁……”
好嘛……合着她在里,我在外,相互把对方当成了坏蛋。
“师父,你也听见那声音了?”崔旗瞄了一眼外面小声问道。
我点点头,没吭声。先关上门,上了楼才嘀咕道:“有东西黏上咱们了,回房间吧,我在大门上偷贴了一道五雷符,只要它再敢进院子,非劈了它不可。”
崔旗如释重负,点点头,放下刀回了房间。
我也回了屋,重新躺下。
这次等了一会,果然再没了动静。我心中暗笑,这鬼好不开眼,戏弄谁不好,偏偏和我找茬。
躺了一会,困意再次袭来,总算见了周公。
可是我估计着也没睡多大一会,突然被一种近在耳边的动静惊醒了。那是一种费力的喘息声,就像是老烟枪的气管炎犯了,又像是嗓子进了灰,嘶嘶嘶……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真的是被折磨怒了,难道说这声音在我床下不成?
我悄悄做了一道金刚指手印,猛地一个翻身,一把将床单拉了起来,朝床下一瞧,黑漆漆的床下透着一股寒气,空空如也!
再转身看衣柜,黑暗里,棕色的衣柜好像是一张张闭紧嘴巴不漏齿牙的大嘴。
我一步步走上前,侧耳听了听,那滋滋的呼吸声消失了。
开!
我一咬牙,连着将两个衣柜门全部打开了,里面除了我和苍颜的衣服,仍然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说实话,这衣柜里确实残存了一股煞气。
就在我已经恼羞成怒的时候,外面那当当当的声音又开始了。声音依旧不大,但是回声的音波很刺耳,分明就像是在挑衅一般!
你奶奶的仙人板板!
我狠狠骂了一句就要出门,却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我低喝一声。
“师父是我,我发现这敲击声的规律了!”崔旗赶紧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