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黄皮叶红鱼
昆仑,我的孩子,娘总算见到你了。
当我听到这道声音,我楞住了。
谁?是谁在说话?
她是在喊我吗?她喊我孩子,难道是我的母亲?
在这一刻,我整个人呆若木鸡。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生于何处。
不仅是我,就连第一世盖世无双的陈昆仑,以及第二世那个菩提佛心的我,他们都没能查明自己的身世,我更是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我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是陈青帝登天弑神,被九龍拉棺镇于青龙山的那一天。
那天,在炎夏九龍拉棺降世。
而在另外一个圣人们开辟而出的大金王朝内,同样有一口满是龙纹的棺材从天而降,离开了大金王朝,在神墓内夺了人皇气运,出现在了人世。
而最初的我就是从那口棺材里出来的,这听起来很邪乎,而我确实是这样出生的。
所以我没有父母,我是棺材里走出来的孩子,生而背负人皇气运。
但此时却突然冒出一道声音说是我娘,而这声音还是来自扶桑,这让我一时间难以理解。
心中五味陈杂,惶恐而又期待。
谁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谁不想有个家?
我立刻扭头四下打量了起来,气塔内的混沌之气已经变得稀薄,因为昆仑胎实在是太能吃了,如果我没阻止它,怕是要把这扶桑宝塔给吃个干净。
不过橘道风这身体不行,此时差不多已经到了能承受的极限,如果换做我自己的身体,应该还能再吞一会。
在稀薄的混沌之气中我没看到半个人影,并没有发现是谁在喊我。
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
就在这时,那道苍凉而幽深的声音再次响起:“昆仑,我的孩子,娘想你。”
这声音似乎来自我的脚底,我立刻低头看去。
只见,脚底下原本厚厚的几层混沌之气已经变得稀疏,依稀间我能看到一片黄土。
那声音就是来自黄土之下,但我依旧看不到她。
我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封印。
这道声音的主人,会不会被封印在了塔底?
其实九魂塔最初出现不是用来让人试炼,而是用来镇压封印某个东西?
想到这,我直接就行动了。
虽然感觉这样做很危险,但在强烈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想试着能不能破开封印,或者看看她到底是谁。
反正这里是扶桑,我也不怕惹出什么大篓子。
放在之前,我没什么好办法,能被九魂塔封镇,绝不是普通存在,以我道行破不了。
但机缘巧合下我现在却成了一百零一层气机的高手,道行媲美圣人,倒是有了一定的成功率。
我很快就右手掐出开印诀,嘴中默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灵符一道,万鬼伏藏。阳明之精,神威藏心。祟魔无踪,符开我入!”
念罢,我将破封印推向了脚底。
不过我还是嫩了点,哪怕用一百零一层的气机施出了开印诀,依旧作用不大。
那些混沌之气是消退了不少,黄土地也清晰浮现在了眼前,但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没能看到封印与结界。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那些混沌之气突然聚集了起来,在我脚底汇聚,最终变成了一团澎湃的涡旋,不停地卷起黄土往下坠入。
很快,磅礴的涡旋钻进了黄土,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巨大的深渊。
我壮着胆子俯首看去,这是个一眼望不见底的无尽深渊,目光所及之处皆为黑暗。
我没有恐高症,也没有幽闭恐惧症,但当我看到这样一片黑暗深渊,我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点不寒而栗。
这深渊之下究竟是什么?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刚升起这个念头,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盯上了,深渊之下有一双眼睛在看我。
我想到了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我连忙后退了两步,我还是冲动了,怎么能就这样破印呢?
万一下面封印着的是什么绝世魔头呢?它是故意引诱我放出它呢?
升起这个念头,我突然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明明是橘道风的身体,它为何喊我昆仑?它难不成能看清我的真面目?
想到这,我冷不丁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喊得不是我,而是昆仑胎?
于是我立刻在心中问昆仑胎:“贪吃小子,你妈是不是在喊你呢?”
昆仑胎立刻道:“才不是我妈呢,我乃天地之灵,我爸妈就是天地。”
它语气傲娇,不过也有道理。
我被它整得哑然失笑,也没刚才那么惊惶了。
我再次慢慢接近那深渊,这时我看到了深渊之下不再黑暗,而是变了一副光景。
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中有人不停被烧死,烧死之后鬼气丛生。
而在烈火边,又有着无尽的喊杀声,依稀间,仿若有数支队伍在打仗。
杀气涛涛,旌旗猎猎。
让我忍不住想到了在阴姑岛上,看到的神秘古城白骨冢内,我用鬼玺招来神兵,与秦家阴兵交战的森然画面。
这一刻,我想到了一个猜测。
扶桑这九魂塔底,是不是也能通往白骨冢?
白骨冢内是否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一直发生着恐怖战事?
我无从得知,只能猜想。但我总算是知道这气塔中的混沌之气从何而来了,就是从深渊之下,被封印阵法将那些鬼气、灵气、杀气,统统混杂后生出来的。
如此恐怖的深渊,我自然不可能下去,于是我立刻灭掉开印诀,准备离开去九魂塔第二层。
这深渊还不是我能调查的地方,当务之急还是试炼,将自己道行来到最强。
刚欲离开,深渊底狂风大作,传来铿铿的碰撞声。
那浓烈的大火,那无边的鬼气、灵气、邪气瞬间被吹散。
就像是幻象一般,顿时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九根霸烈的锁链,这九根锁链不知源头在哪,而它的尽头却锁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一身白衣胜雪,却沾满了鲜血,宛若雪中绽放的红玫瑰。
她披头散发,显然受尽了欺凌。
她抬头看向了我,原本满是杀气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慈爱与温柔。
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传声说:“昆仑,我的孩子,勇敢地朝前走,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记住,娘不是你的累赘。如果需要娘,娘会帮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群鬼伏,万妖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