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祭坛
位面祭坛 !
接下来,段誉想要离开,却被左子穆的弟子阻拦、折辱。
这时候,活泼可爱的钟灵出场,放出毒蛇戏耍左子穆的弟子。
蓝天雨的目光很快被刚刚出场的钟灵吸引。
钟灵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在无量剑派练武厅的屋梁上坐着,双脚一荡一荡,穿着一双葱绿色鞋子,鞋边绣着几朵小小黄花,一副天真小姑娘的打扮,尤其是那一双波光莹莹的眸子,看起来异常灵动。
蓝天雨一直暗中关注着剧情的发展,坠在段誉的身后,等待进入无量山的琅嬛福地。
他曾经也想过独自去寻找琅嬛福地,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量山绵延无尽,哪怕知道琅嬛福地的大概地址,想要在莽莽群山中找出来,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与其耗费极大的精力慢慢搜寻,还不如借助段誉这个主角的气运,等他找到琅嬛福地之后,蓝天雨顺手借阅一下,即达到了目的,又省心省力。
段誉在无量山剑湖宫外,想要以和平之理规劝神农帮,化解他们和无量剑宗的干戈,不料反被胁迫服下断肠散,七日内必须来回万劫谷,以闪电貂毒的解药,来交换钟灵和他的性命。
为了解救为人挟持的钟灵,段誉不得不赶往万劫谷。
在路上,段誉无意间撞破了无量剑东西二宗男女弟子的奸情,被两人追杀,落入了绝谷之内。
蓝天雨化为一只飞鸟,也进入到谷底。
站在谷底,蓝天雨向四处观看,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丈,湖水便一平如镜。面对这钟灵造化的奇景,蓝天雨心驰神往,惊叹不已。
蓝天雨在谷底等候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段誉的身影。
此时段誉的衣衫早给荆刺扯得东破一块,西烂一条,手脚上更是到处破损,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得后来,段誉伏在坡上,半滚半爬,慢慢溜到了谷底。
段誉下到谷底,一眼就看到了信步而来的蓝天雨。
蓝天雨身上一袭崭新白衣,纤尘不染,在微风吹拂之下,衣袂飘飘,在配上他恬淡清幽的气质,恍如谪仙临世。
脚下仿如生根一般,段誉眼神定定的上下打量蓝天雨,半晌之后,才惊声问道:“剑湖宫一直都有剑仙之说,阁下风采绝世,不似尘世中人,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剑仙?”
“我姓蓝,名天雨,凡夫俗子一个,并非你口中的剑仙。兄台可否见告姓名?因何来至此处?看你衣衫破损,身上遍布划伤,莫不是从崖顶坠落?”蓝天雨问道。
段誉本就对人没有戒备之心,何况蓝天雨的翩翩风度更是让他心折,当下,他毫无隐瞒道:“我叫段誉,大理段氏子弟,被人追杀,慌不择路,以至于跌落悬崖,好在我福大命大,挂在了松树枝上,好不容易才下到谷底,倒是让兄台见笑了。”
蓝天雨道:“你从崖顶坠落,本是有死无生之局,竟然还能死中求活,安然抵达谷底,身上只有一些细小划伤,可见你洪福齐天,气运无敌。你先前见笑之说,毫无道理,我倒是应该恭喜你得脱大难必有后福才对。你我二人竟然在谷底绝地相识,可见缘分不浅,倒是应该相亲相近才好。”
“兄台所言,正是我之所想,我和兄台一见如故,如蒙兄台不弃,我唤你一声兄长可好?”段誉言辞恳切。
“自然使得,有你这样一位温润君子一般的兄弟,愚兄求之不得。”蓝天雨欣然答应。
在这谷底绝地,两人谈天说地,竟然极是投契。
两人一边随兴而谈,一边漫步而行。
即便面对如此绝境,段誉也丝毫不知愁为何物。看到湖畔生着一丛丛茶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竟然还有心情赏花。
信步走过去,段誉一边细细品赏,一边品评道:“此处茶花虽多,品类也只寥寥,只有这几本‘羽衣霓裳’,倒比我家的长得好。这几本‘步步生莲’,品种就不纯了。”
“我看兄弟你气质高华,满身贵气,又是大理段氏子弟,非皇家教养,不能如此,不知我可猜对?”蓝天雨借机挑明段誉的身份。
“兄长好眼力,家严段正淳。并非是我有意隐瞒家世,正想随后告知,没想到兄长一语道破,真是让兄弟我汗颜无地。”段誉面现惭愧之色。
“蓝天雨连忙道:“兄弟不必如此,我并未介意。”
“我看兄长身上纤尘不染,不似从崖顶而来,难道兄长一直在此绝谷居住不成?”段誉很是好奇。
“并非如此,此处绝谷毫无人迹,饮食都成问题,如何能够常住?我只是仰仗轻身功夫高明,才能从崖顶下到谷底,勉强能够来去。”
听了蓝天雨的解释,段誉很是惊讶。尽管他从未修炼武功,但是父母长辈尽皆都是一流高手,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能够从崖顶来至此处,蓝天雨的轻身功夫可以说是高明之极了。
段誉面露讶色,道:“原来兄长的轻功竟然如此高明,不知你来此绝谷所为何事?”
“我是逍遥派弟子,这一处绝谷曾经是本门两位前辈的隐居之地。他们虽然已经离去日久,但是在隐居的琅嬛福地遗留了一副帛卷,上面记载了本门的两门绝技——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我是来这里取走这一副帛卷的。”蓝天雨毫不讳言道。
君子可欺之以方,这句话用在段誉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何况蓝天雨也算不上是对段誉的欺骗,他坦荡荡的表明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可以正大光明的翻阅李秋水遗留的两门绝技。翻阅之后,帛卷对于蓝天雨来说,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仍然可以保存在段誉的手中,不会影响段誉在今后的生死危机中,慢慢掌握这两门绝技。
听闻蓝天雨来此绝谷的目的,段誉很是吃惊,问道:“原来这里真的曾经有前辈高人隐居,剑湖宫流传的剑仙传说,莫非就是贵派的两位前辈不成?”
“剑湖宫的剑仙传说,我也曾经听闻过,你的猜测没错,传说中的两位剑仙确实就是本门在此隐居的两位前辈,他们曾经是夫妇,琴瑟和鸣,隐居于此。后来情感生变,相继离开,这才留下了剑湖宫的剑仙传说。”蓝天雨稍作解释。
段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贵派的两位前辈能够引得剑湖宫上下痴迷如此,就算不是剑仙,想必也相差不大。不能见到两位前辈的慈颜,真是让人扼腕。”
“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琅嬛福地还遗留了李师伯的一尊玉像,到也有真人的七分风采,到时候,你可以瞻仰一下。”蓝天雨随意说道。
段誉双目一亮,道:“遥想两位前辈当年的风采,真是让人悠然神往,这尊前辈的玉像,我一定要好好瞻仰一番,方才不虚此行。”
“我看你面有晦暗之气,似乎是中毒之兆,这是怎么回事?”蓝天雨想要结交段誉,给他解毒正是施恩的好机会。
段誉也不隐瞒,道:“我被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下了断肠散之毒,只有七日的性命。没想到兄长竟然一眼看穿,难道兄长还懂得医术吗?”
“略懂,我恰好知道断肠散的解毒之法,看来我们果真是有缘,兄弟你的福气委实是让人羡慕。咱们找个平坦宽敞的地方,待我为你解毒。”蓝天雨不等段誉答话,拉住他的手,便向一处平坦的大石走去。
“兄长,你竟然还懂医书呀!以前我也自诩多才多艺,但是和兄长一比,我简直是不学无术......”
蓝天雨不在理会啰里啰嗦说个不停的段誉,让他平躺在大石上,开始给他针灸。
一个小时过去,拔毒结束,蓝天雨收起毫针,道:“神农帮倒是心狠手辣,竟然下了这么大分量的断肠散,要是医治的晚了,就算解了毒,也会让你的肠胃受损,会严重折损你的寿命。等遇到神农帮的人,我一定会给你出了这口气。”
“司空玄真是心思阴狠之辈,竟然还藏了一手,这个人真是太坏了!”听到蓝天雨说得如此严重,段誉心中也很恼火。
“好在我遇到了兄长,真是天不绝我,就像兄长所说,我还真是福大命大!”恼怒过后,段誉又重新恢复了万事不盈于怀的本性。
有蓝天雨作伴,又解除了身上的断肠散剧毒,随是身处绝谷之中,段誉却过得优哉游哉,心情愉悦。
继续赏玩了一会茶花,段誉走到湖边,抄起几口湖水吃下肚去,湖水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定了定神,段誉沿湖走去,想要寻觅一下是否有出谷的通道。
蓝天雨已经说明,他一个人上下绝谷还能勉强为之,但是要想把段誉带上崖顶,那是绝无可能的。
要想尽快赶往万劫谷,段誉还需另想办法。
眼前的大湖呈椭圆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段誉自西而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约有三里远近,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段誉下来的山坡比较倾斜,其余各处决计无法攀上高耸入云的绝顶。
仰望高崖,白雾封谷,下来已是这般艰难,再想上去,段誉绝无蓝天雨这等能耐。
这时天色渐黑,但见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就连兽踪也无半个,唯闻鸟语间关,遥相和呼。
段誉坐在湖边,空自烦恼,一时之间,却没半点计较处。
段誉的眼光落到眼前的瀑布上,逆着瀑布自下而上的看去,只见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才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了这片琉璃如明镜的石壁出来。
蓝天雨的眼光也落到眼前的无量玉璧之上,开始推断琅嬛福地的具体所在。
可惜另一块无量玉璧还没有被对段誉发现,蓝天雨暂时还无从推算,他现在还只能耐心等待。
段誉百无聊赖之中,又去摘酸果来吃,拨开酸果树丛,发现树丛后光秃秃地一大片石壁,上面爬满了藤蔓。但见这片石壁平整异常,宛似一面铜镜,只是比之湖西的无量玉璧小了很多。
蓝天雨眼见另一块无量玉璧终于出现,心下高兴,他知道距离剑影现形,指出琅嬛福地的确切所在,已经为时不远。
到得入夜时分,段誉吃了些酸果,和蓝天雨闲谈半晚之后,倒地睡下。
等他在恶梦中惊醒,抬头见月亮正圆,清光在湖面上便如镀了一层白银一般,眼光顺着湖面一路伸展出去,突然之间全身一震,只见对面玉壁上赫然有个人影。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随即喜意充塞胸臆,段誉大叫:“仙人!兄长快看,这里有仙人出现!”那人影微微幌动,却不答话。段誉定了定神,凝神看去,那人影淡淡的看不清楚,然而长袍儒巾,显然是个男子。
他向前急冲几步,便到了湖边,又叫:“仙人,请救我出去!”只见玉壁上的人影幌动几下,却大了一些。段誉立定脚步,那人影也即不动。
他一怔之下,便即省悟:“是我自己的影子?”
身子左幌,壁上人影跟着左幌,身子向右侧去,壁上人影跟着侧右,段誉此时已无怀疑,但兀自不解:“月亮挂于西南,却如何能将我的影子映到对面石壁上?”
此时蓝天雨被他吵醒,指点道:“你回头看一看。”
段誉回过身来,只见那小块的无量玉璧上也有一个人影,只是身形既小,影子也浓得多,段誉顿时恍然:“原来月亮先将我的影子映在这块小石壁上,再映到隔湖的大石壁上。我便如站在两面镜子之间,大镜子照出了小镜子中的我。”
段誉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中先前的狂喜无影无踪。对蓝天雨沮丧的说道:“我还以为有仙人出现,能够救我出谷呢,没想到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蓝天雨安慰道:“不用着急,只要能找到琅嬛福地的所在,里面就有出谷的通道,到时候你想出谷,自然是容易之极。”
抱膝坐在蓝天雨的身边,段誉静观湖上月色,四下里清冷幽绝。
身处湖边,段誉思如走马,不知不觉,已是明月西坠。
蓝天雨一直在关注着小块无量玉璧的变化,直至此时,他一直期盼的一幕,终于随着圆月西沉,渐渐清晰起来。
思绪纷乱的段誉,终于也发现了眼前无量玉璧的异状。
他一瞥眼间,忽见身畔石壁上隐隐似有彩色流动,凝神瞧去,只见小块的无量玉璧之上,赫然有一把长剑的影子,剑影清晰异常,剑柄、护手、剑身、剑尖,无一不是似到十足,剑尖斜指向下,而剑影中更发出彩虹一般的晕光,闪烁流动,游走不定。
段誉心下大奇,喃喃说道:“怎地影子中会有彩色?”
蓝天雨道:“你看那边!”
顺着蓝天雨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已经见不到月亮,原来皓月西沉,已落到了西首峭壁之后,峭壁上有一洞孔,月光自洞孔彼端照射过来,洞孔中隐隐有光彩流动。
段誉登时省悟,高兴地喊道:“是了,原来这峭壁中悬有一剑,剑上镶嵌了诸色宝石,月光将剑影与宝石映到玉壁之上,无怪如此艳丽不可方物!”
蓝天雨接着道:“须得凿空剑身,镶上宝石,月光方能透过宝石,映出这彩色影子。倘若剑刃上不凿出空洞,宝石便无法透光了。打造这柄怪剑,倒也费事得紧。”
眼见宝剑所在的洞孔距地高达数十丈,无法上去瞧个明白,从下面望将上去,也只是隐约见到宝石微光,但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却奇幻极丽,观之神为之夺。
此时已是四更时分,西沉的月亮透过峭壁洞孔,将那彩色缤纷的剑影映到小石壁上。只见壁上的剑影斜指向北,剑尖对准了一块大岩石蓝天雨根据剑尖所指的方位,已经推断出了琅嬛福地的入口。扭头对段誉说道:“看来等天亮之后,你就可以出谷了,我已经找到了琅嬛福地的入口。
蓝天雨走到剑尖所指的岩边,伸手去推大石,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滑腻腻地,那块岩石竟似微微摇幌,他双手出力狠推,摇幌之感更甚,岩高齐胸,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决计推之不动,伸手到岩石底下摸去,原来巨岩是凌空置于一块小岩石之顶,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人力所安。
段誉也走过来帮着一起推动,两人齐推岩石右侧,岩石又幌了一下,但一幌即回,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声音。蓝天雨细细查看,发现原来是大小岩石之间有藤草缠结,此时月光渐隐,眼前一切都已模模糊糊,便决定等天亮之后,再细细推究。
于是两人重新回到原处,躺在岩边又小睡片刻,直至天色大明,这次起身。
两人来到大岩旁边,查看周遭情景。
蓝天雨俯身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清除了泥沙,然后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两人大喜之下,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便弯腰走进洞去。
走得十余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段誉心下慌乱,赶忙拉住了蓝天雨的右手。
蓝天雨放出精神力,就如眼睛看到一般无二,因为还要顾及段誉,走得甚是缓慢。
段誉虽然拉着蓝天雨的手,但是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还是略有不安,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料想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
约莫半小时之后,蓝天雨终于看到了通道尽头处的大门。
来到门前,蓝天雨抓住门环,把大门拉开,举步跨了进去。前面还是一处通道,只是比先前略显宽敞一些。
前面仍然还是漆黑一片,段誉不论眼睛睁得多大,仍然看不到任何物事,只觉霉气刺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
两人继续向前,这一次时间不长,就走到了尽头。
前边又出现一扇门,蓝天雨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眼前陡然现出刺目的亮光。
两人闭上双眼,适应了片刻,这才慢慢把眼睛睁开,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二人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段誉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鲤鱼在窗前悠然而过。细看那扇小窗,原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是从水晶中透入。
两人透过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
直到此时,段誉才恍然大悟,原来处身之地意在水底,当年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
想明此点,段誉焦急喊道:“糟糕,糟糕,我们竟然走到剑湖的湖底来啦!一路在黑暗之中摸索,已不知转了几个弯,既是深入湖底,那还是逃出去吗?”
蓝天雨却笑道:“你尽管放心吧,这里就是本门两位前辈隐居的琅嬛福地,里面有直通崖顶的通道,保管你能顺利走出去。”
有了蓝天雨的保证,段誉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细细向四处观瞧,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