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旺夫娘子
钟氏搬家的时候,骆福财还在外面游荡着呢。。
……
李娇娘得知钟氏的情况,邀请她到家里住。
“反正我们酒馆里有住的地方,六婶不如住我们家去吧?那家里空着也是空着。”
钟氏不同意。
上回找到骆诚家里,她就不乐意。
她不是爱麻烦亲戚的人。
找到骆诚家,也是因为婆婆要她去的,她不去,婆婆就动手打她。
她要是再住进了骆诚家,那房子宽敞舒适,骆福财一准又跟着去。
和离书还没有签好名,他会一直赖着她。
那天撕了和离书后,骆福财就又跑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李娇娘见她执意不肯去,只好作罢,也送了些西来。
“是家里盖房子时多余的木料。”李娇娘笑着道,“放着时间久了会烂掉,还不如给婶用着。”
其实是她现买的。
说现买的,钟氏一定不肯要。
东西已经拉来了,钟氏不过意不去,只好收下了。
她便又对春丫道,“集市上赶集的时候,记得到酒馆里帮着你娇娘姐。”
春丫点头,“晓得了,娘。”
骆诚则带着向二宝,帮钟氏将木板房扩建了,盖得像个房子的样子。
不及左右邻居们的房子,但也有两间屋子,外加一间小厨房。
……
向家一家子,在饭后议论起了钟氏来。
“春丫随她娘,不随她爹。那钟氏,宁可自己住木板房,也不肯借住到骆诚家来,是个有骨气的。”向大娘子如今对钟氏的印象极好。
向大宝媳妇被春丫救过一命,更是不遗余力地说着好话,“看长相就知道了,和钟婶子长得像极了,人家都说,孩子长得像随,性子就像谁的。”
“听说,钟氏在和骆福财闹和离?”向广财看了眼家人,说道。
向大娘子不高兴了,“和离怎么啦?又不是被休!你个倔老头子怎么那么多的话?”
向广财嘟囔着道,“我不是嫌弃她,我是说,那骆福财怕是不会罢休,会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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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脸闹?呸!”向大娘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要是见了他,我得替钟氏好好地骂骂他!不要脸!”
钟氏家的事情解决了,她好带着媒人上门提亲呀。
那骆福财一直闹的,可不就坏她的事么?
不对,坏她小儿子向二宝的事呢!
……
本朝夫妻二人和离,得夫妇二人都在和离书上写下名字,或按上手印,才算真正的和离了。
要是有一方不见了,这婚姻就是一直有效的。
骆福财不想和离,所以跑了。
钟氏又没有时间去找,就算有时间,可上哪儿找去?
天下这么大的?
她气得只能在心里抱怨着骆福财。
得,当他死了吧。
好在儿女都乖巧,钟氏想着,将来靠女儿也是一样的,男人,靠不住!
为了生计,她种着家里的两亩薄田的同时,还给村里人洗衣裳。
春丫更没有闲着,每天都带着春宝去采药。
李娇娘见钟氏那么辛苦,便给她找了个活儿。
做鞋子。
女子鞋子一双七十文,男子鞋子一双五十文。
做多少都收。
李娇娘对她说,是隔壁集市上的一家鞋子铺里收鞋子,人家生意好,自家铺子做不过来,才到乡间收新鞋子卖。
钟氏很高兴,只要有空闲,她便拿起针线做起来。
她家的田少,三五天才去一下地里。
而帮人洗衣,也只有早上忙一下,到下午,她就不忙了。
女子鞋三天一双,男子鞋两天一双。
一个月,也是几百文的收入。
给人洗衣,一件大人的衣裳是三文,小孩的两文。
一个月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有衣裳,两相收入加起来,一个月有一千二三百文的收入。
钟氏很满意。
……
这一天傍晚时分,钟氏又带着做好的五双鞋子,来找李娇娘。
“娇娘啦,又得劳烦你送到那铺子里了。”她将五双崭新的女子绣花鞋子,放在李娇娘家的桌子上面。
“不麻烦的,很顺路的。”李娇娘笑道,“对了,这是上回结算的钱,六婶,我今天结算了来,一并给你好了。八双男子鞋,四百文钱。”
她从背兜里取出半串铜钱,递到钟氏的手里。
钟氏笑着接了,“娇娘啦,替我谢谢那铺子的东家,他家结算工钱很及时呢。”
“好的呢。”李娇娘笑道。
钟氏走后,骆诚道,“娇娘,咱们这么帮着,也不是长远的事,得想到办法,帮六婶找个长远的活儿才是。”
那个所谓的收新鞋子的鞋子铺,根本不存在。
是李娇娘在收鞋子。
她收了鞋子,就寄售在一家杂货铺里,因着是托管着卖,那家卖了才会给钱。
钟氏做了二十几双鞋子了,但那家帮着寄售的杂货铺,才卖了五双而已。
多半的钱,都是李娇娘在贴补钟氏。
李娇娘摇摇头,“我也在想啊,可六婶不想我们施舍她,她说要靠自己赚钱养活她和儿女。”她叹口气,“先这么着吧,慢慢找着活计。”
……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转眼便是七月底了。
李娇娘和骆诚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屋子后面的荒地那儿,菜苗长得绿油油一片。
水田里的稻子,早已抽了穗,沉甸甸的垂着。
那几只小野鸭,已经长肥了,会在水里欢快地钻水玩。
除此之外,李娇娘还养了四只家鸭。
放在水沟里,和野鸭一起混养着。
另一断的水沟里,投进去藕节,已经发芽了,长出了荷叶来。
藕是这样的,只要有一截在水里生了根,发了芽,很快,那芽会不停地长啊长的,长满一个水沟。
另一断的水沟里,早期投的鱼苗,已经长肥了不少。
因着有着小灰毛时刻守着,没人敢来此偷盗。
在这里吃了暗亏的骆飞翔,心中一直愤愤不平着,他想逮几只野鸭,可总是没有机会。
他在水沟附近晃悠着时,被他姑父陈来庆看到了。
陈来庆喝问道,“飞翔,知不知道瓜田李下的说法?你总是在骆诚家的水沟边走来走去的,万一他家的什么鱼丢了,不是说到你的头上了?回去吧,别家的水沟,有什么好看的?”
骆飞翔的姑姑骆阿香,走在陈来庆的前面。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她便转身来看,冷笑着道,“陈来庆,你什么意思呢?你诬陷我家飞翔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坏了他的名声,他要是娶不上媳妇了,你可得负责!”
有了姑姑的撑腰,骆飞翔笑嘻嘻道,“姑父,我的事情你别管了,你还是管好姑姑吧。”
陈来庆,可不敢管骆阿香。
骆飞翔却故意着说,不给陈来庆的面子。
把个陈来庆气得脸色通红。
“飞翔,别理会旁人的说法,你爱看,就看个够吧。”骆阿香拍拍骆飞翔的肩头,“一会儿到姑姑家吃饭啊。”
“好呢,姑姑。”骆飞翔便坦然地坐在骆诚家的水沟,看起野鸭来。
陈来庆阴沉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往家走。
才走过骆诚家附近的小桥,就见顶贵财朝他摇摇头,“陈来庆,你可真是……,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总被女人骂?”
陈来庆抿着唇角,“她一向厉害,项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陈来庆是骆老太的上门女婿,在金山村里住了快二十年了,这村里都知道,他是个怕老婆的废物。
老婆打他骂他,甚至打骂他娘,他都不敢反抗的。
有好心的人,会当面提醒他。
看热闹的,一句不会提醒,反而是两边起哄,撺掇着骆阿香打陈来庆,他们好看热闹。
项贵财冷笑,“我看不是她厉害,是你废物。要是我,我早休了她!一个男人成天被女人打骂,你还有没有出息呢?自己娘被媳妇打了,一声不敢吭的,你还真是金山村的一大人才!”
被奚落一顿,陈来床更是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