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旺夫娘子
向广财非常赞同的点头,“那是得感谢,我这就去捉鸡去。”
向大娘子又喊着他,“最好是找到大宝,和大宝一起去,人家救的可是他媳妇和他儿子呢。”
“晓得了。”向广财跑向后院的鸡笼,捉鸡去了。
……
向大宝媳妇抱着儿子在村里走路时,被野猪撞得落了水,又被春丫救起,很快就在村里引起了轰动,半个村子都知道了。
李娇娘和骆诚在菜地浇水时,项伯走来看他们的庄稼,将事情说给了他们听。
骆诚道,“那头野猪逮到没有?”
项伯摇摇头,“没有,一头半大小子的野猪,狡猾着呢,我们追着跑了一圈,它又钻山里去了。”
“它溜得倒是快。”骆诚皱眉。
“谁说不是呢,要是逮到它,非当场宰了不可,居然敢跑到村里吓人!”项伯恨恨说道。
李娇娘浇完水桶里的水,对骆诚说道,“骆诚哥,我去看看大宝媳妇母子吧,那孩子一早还烧着呢,这又落了水,可别烧厉害了。”
“送些东西过去。”骆诚道。
“我晓得的。”李娇娘朝项伯点了点头,往家走去。
项伯朝骆诚挥挥手,往家走,“我也回了,叫你伯娘也去看看大宝媳妇娘俩。”
骆诚挑着空桶回了家。
李娇娘已经准备好了要送的东西,提篮里,装着十几个鸡蛋,还有两包红糖。
见骆诚回来,李娇娘笑着道,“向大宝和他爹,都不喜欢春丫,这回春丫救了大宝媳妇娘俩,估计他们再不好意思说不喜欢春丫了。”
骆诚没有欢喜。
他也看出来了,虽然李娇娘没有公开撮合向二宝和骆春丫,但却竭力帮春丫在二宝家人做好表现。
只是,春丫爹骆福财,是个麻烦的存在,会扯后腿。
“娇娘,你真打算,撮合春丫和二宝?”
李娇娘道,“也不算有意撮合,让他们自由发展吧,必竟,有六叔这个麻烦在呢,看他们两家人怎么处理他吧。处理得好,倒也是门好姻缘。”
骆诚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娇娘笑道,“好了,我过去了,我什么也不说,就听听向家人的意思。”
“早去早回。”骆诚道。
因为是女人和孩子的事情,按风俗,归家里的当家女人上门探望,骆诚是男子,就不必跟去了。
李娇娘提着篮子,来到向家。
有早些得到消息的邻居,已经上门来探望了。
高家大娘子,刘家娘子,正站在院子里,和向大娘子说着话。
向大宝媳妇已经收拾好,坐在堂屋的门口,她的怀里抱着儿子向肉包。
李娇娘走上前,“向大娘,嫂子和肉包没事吧?”
向大宝媳妇抱着肉包站起身来,微笑道,“娇娘来了?我没事呢,就肉包有些咳嗽。”
李娇娘走上前,摸摸小家伙的额头,发现烧得厉害些了,但他的精神还好。
看到李娇娘这个熟人,小家伙还拉着袖子笑嘻嘻地喊着,“婶,婶。”
“有些烧。”李娇娘皱眉。
“二宝请郎中去了。”向大宝媳妇叹了口气。
李娇娘将提篮放在堂屋桌上,“家里没啥好东西,几个鸡蛋两包红糖,给肉包吃吧。”
向大宝媳妇忙摆手,“隔壁邻居的,送啥东西呀?”
“只管拿着,我喜欢肉包呢,你不收,我给他。”李娇娘笑着,走过来拉拉肉包的手,“来,张嘴,让我瞧瞧你的喉咙。”说着,她做了个张大嘴巴念啊的动作。
小家伙跟着学,“啊——”
天色微暗,李娇娘看不清,便端来桌上的烛火来照他的喉咙。
豁,发炎了,红肿一片呢,难怪发烧了。
这是小儿常见的病,但不治好,会往下发展成肺炎。
向大宝媳妇说,二宝请郎中去了,她且看看郎中来了开什么药。
她就不要抢村里郎中的饭碗了,胡郎中的孙子,还在她酒馆里帮着忙呢。
“娇娘,怎么啦?”向大宝媳妇见她盯着儿子的喉咙看,不解地问道。
“他咳嗽嘛,我瞧瞧他嗓子发炎没。”
“发炎了吗?”向大宝媳妇忧心问道。
“还好,一会儿郎中来了,给郎中瞧瞧。”李娇娘道。
说着话呢,二宝带着胡郎中进了院子。
向大娘子催着他,“胡郎中啊,快来看看我孙子的病。”
“这不来了吗?”老头儿一步三摇,一身的酒气。
李娇娘直皱眉头,这看得了病吗?
她且不走了,站着看情况。
果然,老眼昏花,加上正在醉酒时,胡老头儿捏着向肉包的下巴,往他脸上左看右看了下,就走到桌边坐下了,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纸笔写起方子来。
向大宝媳妇走来说道,“胡郎中啊,我儿子他嗓子红着,还咳嗽呢,不过不是很厉害,只略微的咳几下。”
“晓得的晓得的。”胡老头儿晃着头,也不再看向肉包,只管写着自己的方子。
李娇娘站在胡郎中身旁,看到方子上面写得越来越多的药方明细,她心中直叹气。
这老头儿,是庸医呢,还是醉得厉害瞎写?
这开的是什么方子呀?
药量这么重,小娃儿吃得消么?
还有,他只是风寒引起的喉咙发炎,光开治泄火的药,有什么用?
得治风寒!那是病根!
明面上指出这些方子的问题,胡郎中得跟她急,可由着他这么瞎开方子,向肉包的病不好不说,还会拖延病情得加重。
李娇娘不禁焦急起来。
忽然,她心中想到一个主意来。
趁着大家不注意,李娇娘伸手飞快往胡郎中的腰间一处穴位一按。
老头儿本身正在迷糊之中,这穴位一按,腰部一阵发麻,人一晃,歪到地上去了。
醉酒的人头一挨地,相当于瞌睡的人头挨着了枕头。
老头儿张着嘴,胡嚷着,“倒……倒酒……,不醉……不休……”嚷着嚷着,打起呼噜来。
向二宝,还有向大宝媳妇,以及走来的向大娘子和和两个邻居妇人,一起傻了眼。
“哎哟,这胡老头儿,这是醉得有多厉害,坐都坐不稳当了,睡到地上去了?”向大娘子跺着脚,又气又笑,喊着二宝,“还愣着干什么?你这死孩子,赶紧着背回家啊,醉成这样了,还怎么叫他看病?算了算了,哎,真是的。”
向二宝直叹气,他真是晦气呢,这老头刚才还走着路呢,这就醉倒了?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向二宝将胡郎中背了起来,送走了。
好在胡郎中不是大个子,向二宝背起来并不吃力。
两个邻居妇人,说了会儿话,回去了。
向大娘子看着门外,抱怨着道,“大宝和他爹怎么还不回来?孩子病着,郎中又请不到。”
她这么说,向大宝媳妇越发焦急起来。
她刚才去找胡郎中,没找着,才往玉山村找人,没想到,被野猪吓得跑错了路,掉进水塘里了。
儿子的病还加重了。
李娇娘这时说道,“这不是大病呢,我会看,要不,我写个方子?”
向大娘子和向大宝媳妇,一起惊讶地看向李娇娘,“你会看病呀?”
“会一点,以前在娘家时,从七八岁起,就跟着一个邻居老中医学医术,只是家人不让当大夫,才没有从医。也给家里的小孩子开过这类药方。”李娇娘道。
向大娘子这才记起,李娇娘出身龙泉大户人家,父母亡故,被叔婶扔到这里,被骆诚捡回家才当了骆诚的娘子。
自小翻看医书,并不是奇怪的事。
另外,她又想起李娇娘刚来村里第二天的事情,牛二的儿子吃肉丸子卡了喉咙,人都昏迷了,也是李娇娘救醒的。
眼下那玉山村的郎中走亲戚去了,胡郎中又喝醉了,再往别的村找郎中,路程又远,来回一趟都天亮了。
小孩子发烧不等人啊。
向大宝媳妇先说道,“娇娘,那就拜托你了。”
向大娘子也道,“那可太好了,娇娘啦,你快写方子吧。”
“好,我这就写。”
向大娘子找出笔墨来,李娇娘略一思量,马上提笔就写。
向大宝媳妇也略认得几个字,也见过村里读书人写过字,但李娇娘的字,真叫人惊叹。
太好看了,齐齐整整的,怎么看怎么舒服。
向大娘子一个字不识,只觉得,这些字排在一起,像纳鞋底的针脚一样,工整得赏心悦目。
“哎呀,娇娘这字可真好看。”向大娘子赞道,“肉包长大了,我得叫他跟你学写字。”
“大娘就别逗笑了,写得并不好呢。”李娇娘笑道,她吹干了墨汁,递给向大娘,“就到村里胡郎中家抓药吧,他醉了,他家里人认得药材的,按着份量抓药,不会错的,抓好了再给我看过后再煎药。”
“好,我马上去拿去抓药。”向大娘子接过药方,直点头赞道,“这孩子,明明写得好,非要谦虚。”
她脚步匆匆走去抓药去了。
李娇娘陪着向大宝媳妇,一起守着向肉包。
向大娘子没多走多久,向大宝和向广财回来了。
向大宝媳妇现在才看到自己男人,想到自己今天受的委屈,她红着眼角斥道,“你还知道回来?”
向大宝不好意道,“要怪就怪玉山村的邱屠夫,我上回帮他抬了回猪,他今天遇到我,非要拉我上他家吃酒。”
他媳妇冷笑,“少找借口,儿子病着不担心,别家请客吃酒倒是马上去了。我干嘛怪邱屠户?就怪你。”
李娇娘便说道,“大宝啊,这可是你不对了哇,得向你媳妇道歉。吃个酒居然吃到天黑,你儿子病了不操心,你媳妇落水里了,也不操心的?”
向大宝说道,“没有没有,我听说秦娘和肉包一起掉水里了,吓得马上往家跑,这才跑到半路呢,遇到我爹了,他拉着我上骆六叔家道谢呢,春丫那丫头救了秦娘和肉包,咱们得感谢呀,这才回来得晚了。”
向大宝媳妇气得无语了,儿子病着不操心,居然先上恩人家?
明天道谢不是一样的?
这两父子,一个比一个马虎。
“肉包咋样了?”向广财走来,摸摸肉包的脸。
小家伙玩了会儿,白天又哭过了,这会儿被他娘抱着,惬意之下,竟睡着了。
只是,因为发着烧,脸颊红扑扑的。
“不要紧呢,爹爹不用担心。”向大宝媳妇讪讪一笑。
“她奶奶呢?”
“抓药去了。”向大媳妇道。
“是呢,她在家,我才拉着大宝去了骆老六家。”向广财说着自己的理由。
李娇娘心中好笑,这么急着感谢?还是向广财亲自上门?这么说,不厌恶春丫一家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向大娘子回来了。
她的手里拎着三剂药,一进门就笑着朝李娇娘说道,“娇娘啦,胡郎中说你这个方子极好呢。”
“他醒了?看得清方子?”李娇娘问道。
“醒了,我去抓药时,他已经能说利索的话了。”向大娘子笑道,“他见我拿着方子,便要了过去看,看了之后赞不绝口,还想要我的方子呢,我没给他。这是娇娘写的,我凭啥给他?”
李娇娘笑了,“大娘呀,这方子对懂医的人来说,是有用的,不懂医的人得了,也没有用啊,每种病的药方都不一样的。您拿了也没有用,他要的话,给他便是了呢,”
向大娘子眨着眼,“是这样啊,那他下回要,我就给他吧。”
又看到向大宝在。
向大娘子将药扔到他怀里,“煎药去,儿子病子四处跑,真是不像话。今天真是得亏了春丫和娇娘,你得好好感谢她们。”
“知道了,娘。”向大宝今天犯了错,说的话老实极了,接过药包,飞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