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功带光环
鹰扬三国 !
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过道中引起轻微的回声,令人难以辨明开口之人的身份。然而,张让却是神色大变,他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极度戒备的慎重,尖叫道:“是什么人?”
不管来人是谁,他竟能够穿过狱中守卫和张府亲卫的重重封锁,如入无人之境的直抵此处,这已经足以令张让悚然心惊。
“中常侍别来无恙!”那人渐渐行近,终于在昏暗的壁火中露出面目。
“呼!”张让松了一口气,恍然道:“原来是汉扬!”
刘陶亦低呼道:“南将军?”
黄门北寺狱虽是戒备森严,对于身兼都官从事的南鹰来说,却如门户大开,就在数月前,上百名逆反案的嫌犯便是从此处被他一一提出审讯的,实是轻车熟路的往来惯了。至于张让手下的亲卫,又有谁不知道南鹰与张家的交情?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出手阻拦。
张让心中刚刚一松,立即面上泛出一丝阴鸷之色:“汉扬,不知本官方才是否听错?你竟然要保全此人吗?”
“你没听错!”南鹰双手负后,缓缓行来:“我就是这个意思!”
“是天子的口谕吗?”张让心中不由一跳,强笑道:“为何本官竟然不知?”
“你不用担心,天子没有给我任何谕令,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南鹰挥袖掸了掸地上的尘土,随意的席地而坐。
“什么?汉扬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让不由一阵恚怒,他厉声道:“你与奉儿情同手足,与本官亦是忘年之交,更兼有着过命的情谊,难道竟会为了区区一个刘陶,便弃这份深情厚谊于不顾?”
“你说的没有错!”南鹰抬起头,眼神毫不相让的与张让对视:“我与你父子二人都有着生死与共的交情!怎么?今日我不过是想请你放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刘陶,你便要扫了我的面子吗?”
“你!”张让面上青气一闪即逝,气得手掌轻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将军,我不值得你如此维护!”刘陶突然叹息道:“为了我这么一个孤臣,得罪这么多与你相交莫逆的权贵,不值!”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南鹰低喝道:“你想以死明志是你的事,而我想要救谁,他就一定不能死!”
刘陶苦笑一声,再不说话,因为他太清楚南鹰的脾气了。他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汉扬啊汉扬,你我不过是在长安曾经有过一段相互扶助的交情,竟能令你如此不顾一切的施以援手吗?交友如你,我刘陶今生死而无憾了!
“汉扬!”张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明显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道:“凭你我的交情,凭我欠你的情意,我原该是言听计从。可惜,刘陶必须死,天子也绝对不会允许他活在世上!”
“天子那头有我,大不了我和他翻脸!”南鹰的口气令张让和刘陶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刘陶更是苦笑,看来自己犯上的本事比起眼前这位,还差了一截儿。
“汉扬糊涂!”张让刺耳的尖叫声骤然响起,震得四壁一阵轻颤:“就算你能令天子妥协,可是你知道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吗?我实言相告,因保卫帝都的绝世之功,天子已命我起草诏书,即将擢拔你为征西将军,领司隶校尉,驻守长安!这是何等的荣耀?你怎可……”
“我不稀罕,就拿这份封赏换刘陶一命如何?”
“什么?”张让浑身剧震,不能置信的盯着南鹰道:“你究竟与刘陶是什么关系?竟能令你对如此荣华富贵弃如蔽履?”
刘陶亦是失色,突然他用尽力气大叫道:“姓南的,本官用不着你可怜,你也不过是张让这阉贼的同党……”
一记手刀准确的落在他的颈间,刘陶双眼翻白的倒在了地上。
“想激将我一怒离去吗?”南鹰收回手掌,向着昏倒在地的刘陶啐了一口:“不要污辱我的智商!”
“汉扬!”张让阴沉着脸道:“看来,你是一定要与我作对了,接下来便是拿出天子御令强压于我吗?”
“中常侍你错了!”南鹰诚恳道:“如你所说,我与你们张家是过命的交情,今后仍然将同舟共济,荣辱与共!我怎么可能与你作对?”
“哼!”张让面色渐缓,显然是想到了当日南鹰对他的种种维护之情,他余怒未消道:“既然你仍顾念这份情谊,那么趁着只有你我二人在场,你必须对我有一个交待,到底为何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救刘陶!”
“没有理由!”南鹰坦然道:“你知道我的,杀人无数,因为他们是敌人,而救人更是不计其数,却是没有理由!”
“救一个人!”他自嘲的一笑:“需要理由吗?”
“你…….”
“好啦!你莫生气,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那么就是刘陶他不应该死!”
“你说的轻松!他如果活着,不仅是我,连天子都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岂能不知你们的苦衷?我只是说刘陶不应该死,至于他是否仍然会给你们找麻烦,当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这此言何意?”张让不由皱眉。
“人,我带走了!并且保证这个人终你一生,也不会公然出现于大庭广众之下。而你,大可向世人宣称,刘陶已于狱中突发恶疾而死!”南鹰微笑道:“怎么样?现在中常侍不会再怀疑我的诚意了吧?”
“这个,倒也未尝不可!”张让终于听懂了南鹰的意思,他迟疑道:“只是…..”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你欠我一个情!”南鹰叹息道:“帮我这一次,你我便可以重新来过了!”
“好吧!但愿此事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张让冷冷道:“我只是希望,汉扬日后不要为了今日之事而后悔!”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南鹰心中一阵烦躁,他突然间只想走出这座牢笼,甚至远远离开洛阳,再也不回来,他勉强控制着面色,继续言不由衷的微笑道:“我与你们父子二人,仍然是最坚定的盟友!请中常侍体谅!”
“好!希望汉扬心口如一!”张让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抬了抬手:“慢走,不送!”
南鹰点了点头,俯身将刘陶的身体抱起,一把搭在肩头,大踏步的行了出去。他心中明白,无论如何解释,自己与张让都会因为今日之事而产生无可避免的嫌隙,再也无复当日的融洽。
“南鹰!你好大的胆子!”灵帝暴怒的声音震得偏殿之中回音不绝,仿佛是一遍遍怒斥着他的忤逆之举:“是否仗着朕对你的宠信就敢如此肆意妄为?”
“臣弟不敢!”南鹰木然道:“臣弟做事但求心之所安,没无任何恃宠生骄的心意!”
“拿着自己的功勋和朕赐你的恩宠,去换一个死囚的性命?”灵帝怒道:“还说是心之所安?你有没有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你刚立下偌大军功,朕正寻思着如何补偿于你,连草诏都拟好了!”他喘了口气,恨恨道:“你却立即给朕摆下一道难题,是否故意要看朕的笑话?”
“臣弟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南鹰昂然道:“臣弟拼死立下功勋,不是为了寻求陛下的擢拔,而是为了回报陛下的信任!蒙陛下的恩典,钦封的鹰扬中郎将,那么臣弟身为一个将军,保卫帝都,捍卫天子,便是责无旁贷,何功之有?”
“正如臣弟仍然领着都官从事的差事儿,监察司隶百官是份内之事!”他重重道:“刘陶不该死,臣弟也只是尽本份,行正事罢了!”
“好一个尽本份,行正事!”灵帝再次怒吼道:“你是在含沙射影,指责朕喜怒无常,滥杀大臣吗?”
“如果一个帝王只能靠着杀人才能捍卫皇权的尊严!那么这不是立威,而是心虚,是示弱,是怯懦!”南鹰寸步不让的对视着灵帝道:“总要有一些不怕死的人站出来,弥补天子的失误!”
“你是说朕害怕了?而你却不怕死!”灵帝怒极反笑:“朕知道,你确实是不怕死!你我二人,就是所谓的明臣昏主吧?”
“臣弟不敢!”南鹰终于苦笑起来:“你我之间,最多只能算是难兄难弟罢了,只因为臣弟自从跟随陛下以来,便从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滚!”灵帝突然冲下龙阶,抬腿便向南鹰踢来。
南鹰愕然以对,惨叫道:“身为天子,怎可殴打臣下?”
“好了!”灵帝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朕不骂上几句,踢上一脚,心中的不悦怎能散去?”
南鹰摸了摸尤自疼痛的大腿,苦笑道:“那么臣弟受的委曲又怎么才能散去呢?”
“没有斩你的脑袋,还敢出言抱怨!”灵帝瞪了他一眼,突然叹息道:“其实这件事你处理的倒也不错,让刘陶永远在世上销声匿迹,朕不仅保全了颜面,更能稳住张让那些人!只是可惜你却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这擢拔之事又要遥遥无期了!”
“无所谓!”南鹰耸肩道:“臣弟早已说过,最后只能胜任一个太守,官当大了不是福,徒然受罪罢了!”
“胸无大志!”灵帝恨铁不成钢道:“你准备一个鹰扬中郎将做到老吧!”
“什么?”南鹰眼前一亮,叫道:“这么说,陛下并不打算责罚于我了?”
“你想得倒好!”灵帝佯怒道:“死罪可免,活罪……便罚你做两件事吧!”
“请陛下吩咐!”南鹰一阵轻松,两日来郁结的心中阴霾散去了不少。看来灵帝仍然对自己恩义有加,自己一时冲动做下如此犯禁之举,竟然也只是罚做两件事。
“第一件!”灵帝沉吟道:“你私纵刘陶之事,目前只怕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然而他们都是受刘陶指责之人,朕必须对他们做出交待!”
“是!臣弟明白了!”南鹰苦笑道:“陛下若对他们交待,免去臣弟的擢升,却又无法向那些不明内情的洛阳军民交待,因为臣弟此战立下的战功有目共睹,若是不赏,便是赏罚不明!”
“嘿嘿!看来汉扬还算是个明白人!”灵帝微微一笑:“所以你我君臣仍然需要上演一出三封三辞的大戏!”
“是!”南鹰苦着脸应道。
“对了,那刘陶你打算如何安置?”灵帝突然一阵怅然:“这次算是朕亏欠了他,你便替朕好好照顾他吧!”
“请陛下放心,我会令他在深山之中安度余生!”南鹰微笑道:“绝不会再让此人跳出来横生事端!”
“是你前次所说的那所深山坞壁吧?”灵帝不禁悠然神往:“看来这刘陶倒是因祸得福,从此再不受人间世俗的困扰!”
“陛下,不知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南鹰望着灵帝正在出神的面孔,知他又想到了自己所说的“老家”,急忙出言岔开话题。
“啊!”灵帝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微笑道:“你身为皇叔,却对两个侄子的学业品行不闻不问,实在是有负职守!朕,便罚你为他们授课十日!”
“什么?”南鹰惨叫道:“臣弟哪懂教授之道呢?”
ps:感谢南溪老公公的五票评价,同时庆祝本书第一位舵主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