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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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石控制不住激动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是,他太激动了。
刀石坚守半月。
死伤军兵六万余人。
中间,城池几乎易手。
他不放弃,不消极,顽强坚持下来。
尤其是昨晚一战,堪称用人命来填。
连他自己都身负重伤。
兄弟们更是伤痕累累,流血无数。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苦苦的坚持,玩命的防守,死战不退,终于换来了黎明的曙光。
燕大人得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刀石平素沉默寡言,低调内敛,但却笑了哭,哭了笑,看上去像是精神失常。
解三甲不解其意,愤怒叫嚣:“刀石,莫非你疯了不成?你笑什么?城池都要破了,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破城?”
刀石眸光充满蔑视:“城池昨晚未破,从此,你再无机会破城。解三甲,你这条咬人的狗,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刀石守卫边疆多年,深通战略大势。
夜格进攻北疆的目的,是为了立功,助他扶摇直上,荣登汗位。
而夜格荣登汗位的两个抓手,十分重要。
一个就是军功。
另外一个,是夜玫瑰。
夜玫瑰若是有事,夜格纵然攻克了北疆,也于事无补。
少了夜玫瑰,夜格就成了折翼的恶魔。
折翼的恶魔,还能叫做恶魔吗?
刀石将书信给众人传阅。
众将士大喜过望。
喜极而泣。
所有的乌云,终将散尽。
百姓们不晓得其中玄机。
但看着将士们兴高采烈,也知道战局发生了惊天逆转。
解三甲蒙圈了,指着高高的城墙,歇斯底里:“你们到底在笑什么?中邪了?真以为我会被你们的笑声吓住?刀石,我现在就攻城,让你笑,我让你笑。”
“攻城,快攻城,中午之前,一定要大破城池。”
突厥兵迅猛攻城。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与方才擂鼓助威的兴奋节奏,截然不同。
这是鸣金收兵的号角。
解三甲懵了。
“什么,鸣金收兵?”
“势头一片大好,再接再厉,中午之时,必能
破城,竟然鸣金收兵?”
解三甲大怒:“到底是谁误吹号角,影响军心?给我拖出去,大卸八块。”
属下道:“是萨鲁米小都尉。”
“什么?”
解三甲气坏了:“将萨鲁米押过来,大卸八块,关键时刻,扰乱军心,必杀之。”
不等去押。
萨鲁米急匆匆跑来:“解军师,我已经鸣金收兵,你怎么还不听从军令。”
解三甲怒急:“为什么要撤兵?你敢扰乱军心,我宰了你。”
萨鲁米道:“是右贤王下命令,鸣金收兵。”
“什么?”
解三甲懵了:“右贤王为什么要收兵?马上就要破城了,为什么?为什么?”
萨鲁米道:“我不知,右贤王传话,必须撤兵,立刻就撤。”
解三甲歇斯底里大吼:“我不管,我就是要破城,我绝不撤兵。我要屠城,要把刀石这帮杂碎千刀万剐,消我心头之恨。”
萨鲁米没想到解三甲急的红了眼睛,已经不听右贤王的命令了。
他急忙跑回去,向夜格汇报。
解三甲哪里会撤退?
破城,就在眼前。
“攻城!”
突厥大军再一次攻城。
刀石站在城头,不屑的望着解三甲:“痴心妄想,还要攻城?你这个狗东西,死心吧。你记住,你永远斗不过燕大人,你这条不配做人的恶狗,永远都不是燕大人的对手。”
“什么?”
解三甲闻言燕七的名字,哇呀呀大叫:“我不服,待我破城,第一个先杀了你。”
他高举令旗:“攻城。”
“撤兵。”
夜格气势汹汹的赶来。
一声怒斥。
所有的突厥兵立刻撤回。
夜格才是突厥大军的灵魂。
解三甲不过是狐假虎威。
夜格亲自下令撤兵。
哪个人敢炸刺?
除非不想活了。
解三甲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向夜格。
发现夜格面色不善,眉头紧蹙,眼眸中布满血丝。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解三甲道:“王爷,黑城已经松动,破城之功,就在眼前,您为何下令撤兵?这不符用兵之道。”
夜格望着站立于城头,浴血焚身的刀石,咬牙切齿,心绪难平。
解三甲煽风点火:“右贤王,再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黑城必破,若是不能破城,我死在您的面前。”
夜格沉默。
布满血丝的眼眸,与刀石隔空交锋。
火花四射。
夜格的眸光向刀石身边逐一望去。
雄赳赳的虎子,坚韧不怕的殷方、霍荣,还有那些身负重伤,英武不屈的军人。
更看到了,那些身材羸弱,扛着锄头的百姓。
百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每一张面孔,都写着两个字:不屈。
“该死!”
夜格心痛的滴血。
功败垂成。
功败垂成啊。
解三甲继续鼓动:“王爷,咱们死了四万多人呢,这么多将士,难道就白白死了?多么伤士气?”
“王爷,咱们应该破城,屠杀老幼,辱掠妇女,抢夺粮食财宝,提升士气。”
沉默的夜格,望着城头,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
殷红的血泪。
连番征战半月有余,损兵折将,呕心沥血,几度得手。
可谓高开低走。
没想到,破城近在咫尺,却不可得。
恨哪。
夜格岂能不知,从军事角度来讲,再过半日,就可破城?
这一次若不破城,下一次,将难如登天。
因为,这一次,激发了民心。
黑城之内,已经出现了军民如一心的壮举。
若是有下一次进攻,军民如一心的局面,定然会再次上演。
如此一来,大华必然战斗力猛增。
这局面,不敢想象。
可是,现在纵然破城,又能如何?
破了城有用吗?
燕七信中说的很明白,必须要在十天之内,赶回狼山谷。
否则,燕七就会撕票。
而且,燕七还割掉了夜玫瑰的秀发。
这就是在警告自己。
不要玩火,只要玩火,必会自寻死路。
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
只剩下七天。
这七天,他必须连跑带癫,才能赶回狼山谷。
此刻,再战斗半日,破城?
可能吗?
至于屠城?
那是疯了吧!
自己要是敢屠城,燕七绝对会把夜玫瑰剁成肉泥。
真要那样的话,大汗之位,将与自己越来越远。
这么一想。
右贤王嗷呜一声大吼。
眼中血泪控制不住,哗啦啦留下。
前功尽弃啊。
燕七,本王……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