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玩笑
2019年。
这次的恐怖威胁已经不是江北分局能够处理的情况,业城总局早已汇聚了一批领导,开展会议商讨对策。
不过讽刺的是,会议刚开始,总局局长的心脏就炸开了。
负责人立马换成了经验老到的吴魁锋,他在上一次的炸弹事件中有不错的表现。
一身白色西装的梁言站在会议室外,一边听着吴魁锋的发言,一边看着电视上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现在,大家相信了吧?”
纸牌摊开了手,夸张的声音通过播放设备传遍了业城的每一个角落。
“嘿嘿……接下来,我会仔细地为大家介绍游戏规则,请各位市民……认真听好。”
“大家身上的小礼物脾气非常不好,它是会爆炸的,不过……既然是游戏,我当然会预留让大家获胜的方法!这个方法非常简单,”纸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咧嘴一笑,“现在是下午三点,随机抽取的下一轮心脏爆炸,将在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四点的时候开始,大家只需要找到除你之外的八个人,手拉手围成一圈,就不会有事。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至于四点之后的规则,我们……一个小时后见,拜拜!”纸牌轻轻挥了挥手,接着屏幕一黑,各个播放设备上都失去了他的身影。
但他留下的所谓规则,却让满城一片惊恐哗然。
九个人,手拉手围成一圈,心脏就不会被引爆。
如果业城的总人口恰好是九的倍数,而大家又同样团结,甚至可以做到一个人都不死。
就算不是九的倍数,最多也只会死亡八个人。
不过……那只是理想的情况。
业城每个角落,每个区域都有人,在这种恐怖紧急的情况下,人潮的流动会更加迅速。
见识过刚才那心脏爆裂的恐怖景象之后,没有一个人敢把纸牌的话当成玩笑,大家疯了一样地寻找着周围人抱团。
“八个!我们还差一个!有没有人……快来啊!”
“多了两个,滚啊!”
“凭什么是我?你自己出去找其他团队啊……”
“对不起,我们的人员已经满了……”
“求求你,加我一个吧……”
怒吼,哀求,急躁,恐惧,谩骂,指责,殴打……
纸牌消失的瞬间,业城……已经乱了。
咖啡厅。
“啧,原来是一个放大版的抢凳子游戏,”郁文轩颇有些失望,“虽然很有效果,但是没什么趣味呢……”
“你真是个变态。”宋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的词汇已经匮乏到这种地步了吗?”郁文轩扭头瞄了宋缺一眼。
宋缺决定暂时不理这个神经病,看向了大家,问到:“你们怎么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顾平生第一个表态。
“嗯。”风袖雪看了一眼顾平生后,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只有六个人,还差三个……”余笙低声说道。
“这个简单,”郁文轩站起身,冲大家挥了挥手,“等我一会儿。”
“喂,你干什么去!”宋缺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开咖啡厅的郁文轩,问到。
郁文轩低头看了他的手一眼,轻轻一拍,将宋缺的手打了下去,再抬头看着宋缺,眯着眼睛笑道:“绑人。”
……
“砰——”
会议室的门砸在墙上,吴魁锋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梁言,走!”
梁言收回了看向电视屏幕的目光,虽然那里早已黑暗一片,“怎么了,老吴?”
“和他们谈,只会浪费时间,”吴魁锋带上了枪和装备,随手点了七个警员,“跟我来!”
一行九人飞快离开了业城总局,吴魁锋雷厉风行地发动了警车,脸气得铁青,怒道:“那几个老头,根本不相信有超自然力量能够控制我们心脏的爆炸,他让我解释给他们听,老子拿什么去解释?”
梁言坐上副驾驶位,绑好了安全带,笑道:“捡到我之前,你不是也不相信这世上存在超自然力量吗?”
吴魁锋往后座看了一眼,其他警员开的是另外的车,这辆车内只有他和梁言。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梁言:“你不一样,你的超自然力量,是用身体的迅速衰老换来的。”
“对了,你知不知道,”吴魁锋踩下油门,警车驶离了总局,他眉头紧皱,问到:“使用这种程度的超自然力量,需要多大的代价?”
梁言闻言,沉默着扭头看向了窗外,半晌后才说到:“很多……所以,他们一定已经制造了大量的,足够让他们消耗的‘鬼’……”
“什么?足够他们消耗的什么?”吴魁锋扭过头,刚才梁言的声音越说越轻,直到最后一两个字时,他根本就没办法听清。
“没什么,”梁言笑了笑,“我们这是去哪儿?”
“自来水厂,”吴魁锋应道,“就算是超自然力量,也需要感染的媒介。能够覆盖全城,并被市民每天使用的,除了网络,只有水。”
“不赖嘛。”梁言赞赏地看着他。
吴魁锋不自在地扭过头,看了梁言一眼:“别这样看着我,你这小子不过二十来岁,眼神偶尔倒是老气横秋的,看得我心里瘆得慌。”
“哈哈哈……”梁言扭开了头,“好好,不看不看,说不定我本来就是你的同龄人,我这不是失忆了吗?”
“失忆还能变年轻?”吴魁锋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梁言看向了车窗外,“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充满了可能性。”
就在这时,吴魁锋猛然踩下了刹车!
“嗤——”
轮胎在地面拉出了一条斜斜的黑线,险之又险地在即将撞到前车时停了下来。
“同志!”吴魁锋拍了拍车身,“警察办案,快把车挪开!”
自来水厂在城郊,这是最近的一道桥,那辆车在桥头这么一堵,怎么出得了城?
然而,吴魁锋呼唤后,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
冷清的风在桥头肆虐,周围还能听到人群争吵喧闹的声音。
梁言注视着那辆横在桥头的车,轻轻闭上了眼睛。
桥下,业水江一如既往的平静清澈,但水底深处,早已是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