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百花杀
沈羲和与萧华雍已经下旨赐婚,这种情况下,未成婚萧华雍就遭遇不测,与婚后萧华雍丧命是两回事,前者说不好听会言她命里带凶,将萧华雍克死。
陛下又会如何对沈羲和?是让她嫁给萧华雍守丧之后再改嫁,还是这场婚事就此作罢,无论如何,沈羲和再嫁也得三年之后,哪怕不是守孝,也不能未婚夫刚死,转头就嫁给未婚夫婿的兄弟。
曾经指婚给皇太子的沈羲和,除了他们兄弟,没有人敢娶。这三年,沈羲和就会如同质子一般被扣在京都,甚至她的一些自由也会遭受到限制。
三年的时间,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陛下何时会对沈家发难,这一场对决的结局又是如何?他当时想到的只是不让她为难,不让她受到丝毫牵连。
她像翱翔九天的凤凰,应该是自由的,是为人敬仰的,是俯瞰天下的。
“陛下对你下手,你为隐藏实力,就如此与陛下耗下去?”在萧长赢心中,萧华雍诡计多端,又傲气不已,绝不会就这样任人鱼肉。
萧华雍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凝视着石壁的双瞳沉寂幽深。
“你说话啊?”萧长赢催促。
萧华雍不再理会他,最后被萧长赢叨唠得烦了,他不耐道:“闭嘴,否则孤让你走不出此地。”
萧长赢顿时咬牙静默,萧华雍不是在威胁他,他们是被陛下的人所绑,若他有个三长两短,陛下还怨不得萧华雍,阿兄只怕猜得到这是陛下派来的人,会更恨陛下,只怕要行大逆不道之举。
萧华雍也想到了这一点:“倒是可以让你阿兄倾尽全力替孤开一次路。”
萧长赢若是在这次事件之中有个万一,萧长卿一定能疯掉,这世间能够让萧长卿牵挂之人本就不多,一个两个都死于帝王之手,萧长卿只怕再没有耐心慢慢筹谋。
冷哼一声,萧长赢道:“太子殿下也莫要落入我手中。”
太子能借这事儿暗杀他,他难道不行?
“若此刻是阿兄在,他定不会说出这等无知之言。”萧华雍讥讽道。
太子死了,可与亲王死了是两回事,太子死了,是国事。陛下要给天下一个交代,莫说萧长赢不能不着痕迹对他不利,一旦被查出蛛丝马迹,必然要成为陛下的顶罪人。只说萧长赢便是能干净利落,事情闹大,陛下未必不会把萧长赢变成替罪羊。
闭上眼眸,萧华雍懒洋洋道:“好生养精蓄锐,你我少则要被关押三五日。”
沈羲和担忧祐宁帝给他下毒,他也担忧,故而这些人送来的吃食与水,他都不沾,不吃不喝三五日还死不了。
这一局是陛下挑起,但谁说结束,就由不得陛下。
沈羲和没有派短命去寻找萧华雍,同样知晓短命厉害的天圆也好似忘了这一茬,他还是带着沈羲和指派给他的人兢兢业业搜寻着太子殿下的下落,萧长卿也在派人寻找萧长赢。
正如萧长赢所料,萧长卿已经猜透了是何人对萧华雍不利,既然是陛下出手,那么萧长赢定然是没有性命之忧,可他也不能堂而皇之表现出他看透了帝王手段,只得装作不知,到处寻人,哪怕是用心去寻了,也没有将人给寻到。
她不知短命和海东青,不知萧华雍若想被寻到是多么易如反掌,故而也就不知萧华雍是故意带着萧长赢落入陛下的圈套,这天夜里,一群人杀上行宫的时候,是行宫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大部分人都派出去搜寻皇太子和烈王殿下的下落,没有人会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凶徒会杀到行宫,哪怕是祐宁帝都没有想到。
沈羲和从睡梦之中惊醒,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悬着的心才落下,果然一切正如她所料。
祐宁帝绑走了萧华雍,是逼萧华雍亮出底牌自救,萧华雍一直不亮出底牌,祐宁帝就一直困着他,或许现在多了个萧长赢,计划会略有改变,但大致对待萧华雍的方式却不会变。
失踪的是太子,又不是皇帝,国家大事有人做主,百官再紧张,也不会群龙无首。
祐宁帝是打定主意要来一场持久战,就算萧华雍能够忍得住,他定然还有后招,比如对沈羲和出手,逼得萧华雍不得不反抗。
这段时日,萧华雍对沈羲和如何,人人都看在眼里,萧华雍从不会后悔,他将对她的情宣告天下,人人皆知,因为他有护得住她的自信。
故而这一场和陛下的博弈,他从未有想过要和陛下僵持下去,任由战火蔓延到沈羲和身上。
然则,他要动就必然逃不过陛下的眼睛,很早以前他就在想,陛下会如何对他下手,他要如何应对,才是最佳的法子。
既然反抗不行,营救也不行,那就顺着陛下的心意,自己派人来刺杀自己可成?但是刺杀他还不行,也得让陛下也感同身受才是。
杀上行宫的人不是他的人,应该说不全是他的人,而是先帝最宠爱的贵妃之子,差一点就登基为帝,陛下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先帝钦封的嘉辰太子。
当日祐宁帝城楼前杀凶,又制造一场刺杀来掩盖,嘉辰太子就知道,祐宁帝这是一箭双雕,原本他投降就是为了自保,谦王母子绝不能对他动杀念,文武百官都看着,他大不了交上所有权势,日后做个富贵闲人。
可祐宁帝想要把杀谦王和妻儿这样的罪名往他身上扣,他如何能够不逃跑?
在想要做两手准备的宦官以及听闻谦王被杀,心中怀疑的汝阳长公和韦驸马的帮助下,嘉辰太子趁乱逃离了皇宫。
这些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包括萧华雍都以为嘉辰太子已经罔顾,否则怎会二十多年不兴起一丝风浪?真的甘于平凡,做个闲散富贵翁?
萧华雍获得了胭脂案的名单,揪出了韦驸马,救了汝阳长公主和萧甫行母子,才真正知晓了背后的事情,故而沈羲和递给他的胭脂案证据,远超她自己所想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