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
将军好凶猛 !
(感谢第五十九位新盟主tiger,第五更送上……)
“……徐怀太不讲武德,唐盘鼻子都气歪了!”
殷鹏、徐武坤这时候才率负责从两翼伏击人马赶过来。
他们以徐恒之死为苦肉计,设下整个圈套,当然早就看中猫猫儿岭这里是郑恢、董其锋等人刺杀徐怀的最佳地点,但要郑恢、董其锋他们毫无觉察的入彀,同时也要确保将诱入陷阱的敌贼当杀尽杀,他们布下的埋伏圈要更隐蔽、范围更广。
殷鹏、徐武坤所率领的还是核心圈里的伏兵,但之前藏身山坳里,又没有战马,伏杀发动后他们全力合围过来,也是要比徐心庵稍慢一线。
不过他们将战斗情形全看在眼底。
“是徐怀不讲武德,唐盘气什么气?”徐心庵好奇的问道。
“徐怀使唐盘找董其锋单挑,但将董其锋从遮护后诱出来,他两箭就直接射杀了,你说唐盘怎么不气?”殷鹏说道,“换我说不定要找徐怀打一架,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滚,滚,我有这么容易叫你挑拨?”唐盘抬脚就要过来踹殷鹏,“你要找徐怀打一架,别来架我。”
这时候韩奇将郑恢押解过来,另外徐心庵留下来的人手,也从淮源军寨方向将徐武富、徐忱父子二人押过来。
“他们要怎么处置?是先押回歇马山,还是直接一刀杀了?”
徐武坤、徐心庵、殷鹏、唐盘、唐青聚过来问坐车辕前的徐怀——随时有车马从这里的峡道通过,他们不能滞留多久,该做的部署都得尽快完成撤退。
“将他们绑到马车后,我还有些话跟他们说。”徐怀从车辕上跳下来说道。
郑恢心死如灰,却也不怎么畏死,只是他到这时候都没有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死不瞑目啊。
马车顶盖可以从里面掀开,尾门也可以打开,就是特制以便内部藏人能快速上下,而车尾横木也正好可以将郑恢、徐武富、徐忱吊绑起来行刑。
“你们要杀我,我也没有什么怨言,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设下圈套的?”郑恢没有办法整理衣襟,只是双脚站住马车上,想叫自己死得体面前,当然死前能明白这一切最好。
“你要做个明白鬼啊?”徐怀沉吟道,“要不你求求我,看我会不会让你做个明白鬼。”
“徐武坤,你想想我这些年待你可有亏待。我知道我大错铸成,死有余辜,但你们杀我可以,徐忱什么都不懂,年少无知,也无大恶——你们要给我家留个种!”徐武富朝徐武坤大叫道。
“爹,你不要向这些狗贼求饶,忱儿不怕死!
”
徐怀取弓搭箭,一箭贯穿徐忱的喉管。
徐忱并未立时死去,有些难以置信的盯住穿在喉管上的羽箭,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叫声,似有无尽不甘闷在在喉咙里无法发出。
这一箭也叫徐武富崩溃,有无尽巨力天崩地裂般的狠狠打在他的心口。
“你是不是觉得说几句狠话,我便不会杀你?又或者你觉得自己罪不当死,我们应该放过你?”徐怀盯住徐忱将死而绝望的眼神,将骑弓负于身后,悠悠说道,“桐柏山匪乱不足一年,积尸一万六千余具,妇孺死伤无数,你有没有问一问,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是当死的?郑恢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父兄与贼勾结,你知道后还与他们密谋来围杀我,便是当死——我这么说,你可算死得明白了?”
徐怀又取出一箭,直中徐忱面门,夺了他的性命。
徐怀这时候才冷冷看向彻底崩溃的徐武富,冷冷说道:“你到这一步才想到要留后,是不是太迟了些?我先不杀你,让你好好问一下自己,桐柏山万千无辜死者,他们的兄弟姊妹父母子女,心痛是不是不值一提?”
徐怀看向郑恢,问道:“你是不是就想着死前做个明白鬼?很可惜,我这样的莽货最不讲武德,你越想什么,我偏不如你愿,我就要你糊里糊涂死去,死也只能做个糊涂鬼。不过,我现在也不妨碍告诉你后续会如何处理你的尸体,我会拿着你们三人的尸体到董成这孙子面前,说你们死于贼匪偷袭,为救护我而被乱箭射死,我甚至还会在董成面前为你请功,你说好不好玩?”
“你,我……”郑恢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
“来来来,一人一箭,尽可能不要射太准,要让他们看上去真像是被贼军突袭射杀一般——栽赃的活给我做得细腻一点!”徐怀招呼大家上前来,一人给郑恢、徐武富一箭,送他们归西。
…………
…………
“……我等押解徐怀往黄桥寨而来,郑先生与徐氏家主父子有事同行,一路大家都还有说有笑,但行到猫猫儿岭骤变突生,十数贼人毫无征兆的从山林里杀出来,真真是要吓死我们啊。好在我们拼死抵挡,最终将这十六名贼人悉数斩杀,弟兄们也已辨认出这些贼人皆是虎头寨匪众,特将头颅割下献来董郎君尊前。不幸的是,贼人靠近过来要射杀徐都将时,郑先生与徐氏家主奋不顾身遮护,身中乱箭而死。不过,郑先生与徐武富父子的死也是价值的,他们为我们争取到足够时间给徐都将解绑。而我们最终能将贼人全部斩杀,也是亏得徐都将武勇过人。”
唐盘虽说都没有受什么伤,但他带押运人马,与徐心庵等明面上由徐武江派遣守护徐怀周全的
数人赶到黄桥寨之前,还特地拿鲜血将衣甲染红,好像是真打了一场恶仗。
然而徐怀怕柳琼儿嫌浣洗血衣麻烦,连这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这时候昂然站在唐盘的身后,环顾左右。
董成坐长案后手脚一阵阵发凉,背脊虚汗如浆,手放在案桌上止不住的颤抖。
倘若不是正值寒冬月,他都怀疑这会儿工夫,汗水都要浸透衣衫了。
郑恢、董其锋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伏杀之计,就这样结束了?没能伤着这头莽虎分毫,自己却落得一个全军覆灭?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郑恢、董其锋他们太蠢,太狂妄自大了,还是桐柏山这伙奸贼太厉害了,厉害得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邓珪坐在董成的侧面长案后,脸色阴沉如水,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也无意就贼人袭杀案评说什么。
徐武江身为乡营都将,但黄桥寨的议事厅太小,只能摆下三五张桌案,自然没有坐下的份。
他就站在邓珪的身后,声音沙哑的跟董成说道:“这些贼子还真是大胆妄为,真是可恨。不过,还请董郎君念徐怀为桐柏山再立战功,轻惩他伤人之罪。桐柏山贼势凶猛,没有徐都将这样的强者在,下吏真担心有什么三长两短,董郎君也有可能为贼人所害!”
董成额头青筋跳了两跳,一介粗鄙武夫竟然敢如此威胁他,也是叫他胸臆间邪火陡生。
在场其他将吏或许还蒙在鼓里,但泌阳县尉朱通多少能想到董成、郑恢伏杀徐怀不成,反而再惨遭重创。
这时候徐武江大胆到以董成性命相威胁,朱通心想董成有点脾气很正常,但这时候闹脾气有个鸟毛用?
朱通不得不认真思量徐武江将他们这些人杀个一干二净,然后将一切都推到贼军头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年头谁还不会玩是非颠倒了?
只要徐武江在桐柏山里的控制力足够强,朝廷真要派谁下来彻查,是不惜激起民变也是要查清董成与他们这些官吏的死亡真相呢,还是糊里糊涂将一切推到匪乱头上去?
这年头谁还不会玩黑白颠倒了?就蔡府能?
朱通暗感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得先保住项上的头颅,不能任董成脾气乱来了,劝说道:“徐怀确实是泌阳难得悍将,还请董郎君念其剿匪有用,许他戴罪立功,再多斩杀一些匪徒。”
“还请董郎君轻惩徐怀……”程伦英没有跟随到淮源来,但朱通已经足以代表泌阳县地方官员的态度了,左右好几个从泌阳县随行过来的地方官员也都纷纷附和朱通劝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