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百花杀
“羲和姐姐,就是这蠢蛋偷袭你们!”薛瑾乔奔到沈羲和面前,示意护卫将人押在他们面前,是个身着灰衣的黝黑男子。
沈羲和看了眼墨玉,墨玉依稀记得一点轮廓:“像。”
“就是他!”薛瑾乔不满墨玉回答。
她今日好不容易甩开薛家的繁文缛节,到郡主府就从红玉口中得知沈羲和与沈云安来这里登山,立时追了上来,在山脚看到驾车的莫远和莫遥,便知沈羲和他们上山了。
她追赶到的时候,就见墨玉在追人,以为跟着墨玉就能寻到沈羲和,结果墨玉中途折回,她本也要跟上,察觉不对,就让护卫接着追人,自己也折回,不过晚了沈云安和墨玉一步。
倒是护卫把墨玉追的人给逮到,她当下就追过来。
“你们抓我做什么?光天化日,胡乱抓人,你们有没有王法。”被抓的人立刻叫嚷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权贵杀人啦——”
“你——”薛瑾乔被气得恨不能一刀给他了结,不过人在沈羲和面前,她没有轻举妄动。
倒是他这嘹亮一嗓子,把人都给惊动,山脚下本就有不少人,一下子都围聚过来。
薛瑾乔和沈羲和都戴着幕篱,但两人穿着华贵,没有人敢轻易开口出头,不过都围着窃窃私语。
沈羲和静静由着他嚎叫,等到越来越多人围上来,沈羲和给莫远递了个眼色。
莫远握拳就朝着对方胸口砸去,直接将人砸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救……救命……”
莫远又是飞踢一脚,将人踢得几个翻身,蜷缩在地上。
围观的百姓纷纷推开,许多人看不过去,却也不敢帮腔,实在是不敢招惹沈羲和等人。
莫远又是一脚跺在他的身上,一口鲜血喷出来,踩着他逼问:“谁指使你?”
“喀喀喀……”这人咳出几口鲜血,“我……”
“昭宁郡主虽不是皇家宗亲,亦是陛下钦封的郡主,如此作为,众目睽睽之下对百姓施虐,便不怕使西北王颜面尽失,令陛下威名蒙羞么?”一道掷地有声的女音猝然响起。
是个穿了翻领袍的女郎,时下女郎为出门便宜,常着男装,尤以翻领袍格外受青睐。
她并非假扮男儿,只是着了男装,略施粉黛,细眉深画,显得英姿飒爽。
这人,沈羲和识得,正是太仆寺卿姜八十之女姜柏妍,据说她骑射不输儿郎。
“姜女郎,适才见过谁?”沈羲和忽而一问。
姜柏妍一愣,不明沈羲和为何有此一问。下意识皱眉:“你问这个作甚?”
“或是,姜女郎仗义执言前,见到最后一个人,或是听到了谁的话?”沈羲和进一步问。
“你到底要说什么?”姜柏妍一头雾水。
“今儿我与家兄登高,半途有人纵蛇欲取我性命,还惊扰了不少登高客。”沈羲和淡声道,“这人便是纵蛇之人。”
“污蔑……纯属污蔑……”躺在地上的人疼着还挤着声音反驳。
“你有什么证据?”姜柏妍看了这人一眼问沈羲和。
“他抓了蛇,为避免蛇咬他,手上涂了雄黄。”沈羲和示意莫远将人拎过来,若非瞥见他手上的黄色雄黄粉,沈羲和也不会不经调查就让莫远动手。
倒不是不信薛瑾乔,而是登山之人极多,难免会有混淆。
可寻常登山之人,怎会双手涂抹雄黄?
泛黄的双手被莫远强势摊开,姜柏妍又听到人群中有方才一道被惊吓的人咒骂,就知道沈羲和所言十之八九为真,她抱手一礼:“郡主见谅,是我未经查实,贸然指责。”
沈羲和并不斤斤计较:“姜女郎不必自责,我方才故意让下属对他下狠手,觉着我狠辣之人不止姜女郎一个人。之所以这般作为,是因我猜想主使他之人定然也来此登山……”
说着,她眼眸随着身子转了一圈,这人是伺机而动,不可能猜到他们会在亭子里歇息,提前计划好,那就绝不会只让驱使之人前来,必然是自己随行,随时制定对付她的计划。
“此人心思缜密,这次若非有七娘子在,我亦不能抓住他。”沈羲和瞥了眼因为雄黄百口莫辩的人,“此人见驱使之人落入我手,必会焦虑,我刻意让下属殴打,便是要激起正义之士心中不愤,如此他便会寻个人出面伸张正义。”
寻常百姓见了沈羲和这等贵族,便是再刚正,也会明哲保身,寒门对贵族天生有着敬畏之心。能够被利用来与沈羲和对峙之人必然身份不低,且侠义心肠还不太聪明,亦或是对沈羲和本身就有些偏见。
姜柏妍能当众坦然致歉,那就不是心中对沈羲和有偏见,只能是前者。
“是荣府二娘子!”姜柏妍也气坏了,做了坏事竟然还敢利用她,“是荣府二娘子说郡主张扬,作践百姓。”
沈羲和唇角微扬,正愁没有证据呢。
“莫远,带着他去京兆府,碧玉去将今日亭中受惊的女郎都请到京兆府作证。”沈羲和吩咐完,就扶着墨玉的手,上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京兆府,上次去大理寺,是因为涉及的是王公大臣之子,且沈羲和也想借机看一看崔晋百会不会现身。
这一次牵扯的只是平头百姓,大臣内眷,沈羲和就给京兆尹点面子。
事实上京兆尹巴不得这位祖宗无视他的颜面,直接去大理寺!
沈羲和背后是西北王,荣家背后是贵妃和信王与烈王!
要不是沈羲和非宗室,他恨不能甩锅给宗正寺!
“堂下李二郎,郡主告你受人指使,蓄意纵蛇,意在害命,你可认?”京兆尹苦着脸审问。
“大人,小民冤枉,小民祖传的驯蛇手艺,今日上山只是为了抓蛇……”短短的时间,对方已经想好了借口。
“荒唐,涂抹着雄黄抓蛇,你当本官是无知小儿般糊弄!”京兆尹喝斥。
“小人是抓了蛇之后,唯恐被毒蛇所伤,才涂抹雄黄。”李二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