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骗了康熙 !
隆科多心下大悦,夸道:“老八,好弟弟。”
庆泰只是矜持的点点头,却没吱声。
这个家,迟早是玉柱的,庆泰自认为,他也应该给玉柱留下一份丰厚的家业,以报答续了香火之恩。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是玉柱认了庆泰这个阿玛,才让庆泰的膝下,孙辈成群,可以享受到天伦之乐。
而且,这些年下来,玉柱孝敬庆泰的态度,异常之虔诚,绝非做伪。
人心都是肉长的,庆泰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玉柱是真心认他作父?
此乃玉柱之恩也!
隆科多的一声老八,却唤醒了老十二的过往记忆。
在人前,老十二的八哥,确实是翩翩君子。
然而,老十二比谁都清楚,他尚未掌权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老八、老九和老十联合起来,挤兑得够呛。
老八整人,向来是和风细雨,不着痕迹,这就令老十二有苦难言了。
巧合的是,自从玉柱中进士,进入了官场之后,老十二的日子,便跟着好过了许多。
老皇帝命隆科多袭了一等公后,老佟家的大局已定。
实际上,老佟家的内部局势,明眼人一看便知。
若是隆科多没袭一等公,他和玉柱肯定会分家出去,单独过滋润的小日子了。
老皇帝毕竟是个念旧情之人,特意把隆科多和玉柱,绑回了老佟家,以便照顾母族的远亲们,可谓是用心极为良苦了。
说句心里话,老十二觉得,叶克书和德克新的脑子进了水,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分家?
按照这个时代的传统,只要不分家,叶克书和德克新,顶多受点隆科多的闲气罢了。
但是,一时之忍,却可以换来无尽的好处。
再怎么说,叶克书和德克新,也是隆科多的亲哥哥,玉柱的亲大伯。
亲大伯有了难处,不管是缺银子花了,还是帮子孙们要官职,找亲侄儿说几句软和话,把姿态放低点,耐住性子的多磨几次,要十成利益,总可以得个两三成吧?
现在好了,叶克书和德克新,当众撕破了脸皮。将来,他们两个还有何颜面,求玉柱帮忙?
不过嘛,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都有一本念的经。
老十二心里门儿清,若是老十四当了皇帝,准没他的好日子过。
硬说起来,老十二和玉柱已经交往了十多年之久,却始终没有获得玉柱的认同,他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呐。
就在老十二有些走神的时候,德克新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他。
德克新毕恭毕敬的扎千,说:“十二爷,您给评评理儿,卑职也不敢多要,只求拿回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老十二很有些吃惊的望着德克新,心里暗暗骂道,混不吝的东西,这哪里是找爷评理啊,分明是想拖爷下水啊。
“老德,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就不说那些外道话,你们家的事儿,只有汗阿玛他老人家有资格评理儿。”老十二肩膀一歪,顺势就把难题推到了康熙的身上。
谁料,德克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随即嚷嚷道:“那好,既然十二爷您都发了话,那咱们就都去万岁爷的跟前,请万岁爷给大家评评理儿?”
尼玛,老十二左躲右闪,还是被拖下了水,他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不过,德克新虽然庸懦无能,他的夫人萧氏,却是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萧永藻的亲侄女。
不管是江湖之上,还是庙堂之上,从来讲究的都是实力和利益。
以前,玉柱没有崛起的时候,萧永藻待德克新的一家子,其实也就是个面子情罢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越是门当户对,越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少有例外。
政治联姻,结两姓之好,图的就是赤果果的利益互补。
随着,玉柱在官场上的青云直上,萧永藻摇身一变,又成了萧氏的好伯父。
因为啥呢?
萧永藻是德妃的人,也就是老十四的人。
在德妃的授意下,萧永藻肩负着拉拢玉柱的重任。
德妃这个女人,很不一般。
尽管,几次三番的吃了玉柱的闷亏,德妃不仅不恼,反而甚为看好玉柱。
正所谓,吃不掉你,就先拉拢你入伙,大家一起共谋大事。
这个逻辑,放之四海而皆准!
在大清,上层特权阶层,通行的法则,讲究的就是利益共享,互通有无。
正因为有了萧永藻的撑腰,德克新才有底气,敢和隆科多叫板。
问题是,这一闹,玉柱还有可能入德妃和老十四的伙么?
怎么说呢,这就是典型的上下之间的利益,不仅不一致,甚至是相矛盾的状态。
德克新提出找老皇帝评理,老十二只当没听见似的。
不客气的说,老皇帝是德克新想见,就随时可以见的么?
再说了,老皇帝已经表明了态度,由隆科多接任老佟家的家主之位,德克新再怎么闹,有个卵用啊?
这时,老七庆复主动站出来,当了和事老。
庆复给老十二行过礼后,大声说:“当着十二爷的面,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绝对不是闹家务的时候儿。外头来了那么多的吊丧的客人,还需要咱们去接待呢。”
玉柱暗暗点头,庆复在明面上,装的也是纯臣。实际上,庆复是老四的人。
所以,隆科多被老四弄死之后,庆复顺势摘了桃儿,袭了一等公的爵位,成了老佟家的家主。
不过,庆复的命不好,因为大小金川的叛乱,被乾隆帝借机砍了脑袋。
另一个倒霉蛋,则是乾隆的伴读,讷亲。
讷亲,出身极为显赫,他是遏必隆的亲孙。
乾隆实在是太擅长当皇帝了,从小和他一起玩泥巴长大的讷亲,他也下得了那个毒手。
讷亲,也是因为大小金川的叛乱,被乾隆毫不留情的砍下了脑袋。
纵观乾隆三十年以前,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打击前朝留下的元老和可能当权臣的所谓心腹。
等把威胁都清除了,乾隆四十年的时候,和中堂便闪亮登了场。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