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崇祯四皇子
县衙内的临时医所内,周何轩还抱着周民哭着,一旁站着的几个大老爷们也是眼中含泪,感慨万千的看着这一幕。
父亲尽忠而死,母亲兄弟等更是不屈就义,唯独留下了这么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在世,一路逃难本意够艰辛了,忽然醒过来却是面对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疯癫才怪呢!
崇祯皇帝和朱慈炤是能够理解周何轩刚刚为何会如此状态的,也深刻的能够体会到家破人亡的痛楚。
话说偌大个京师顺天府,朕说扔就扔了呢!
崇祯皇帝是个感性的人,看见别人哭,不自觉的便联想到了自己的惨状,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公子,别再哭了,若是一会再晕厥过去,老夫可是不管救治了!”
就在众人都暗自神伤,崇祯皇帝的思绪更是飞到了北京城里去神伤的时候,一旁的那银发老者又说话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将现场哀伤的气氛给打破了。
众人还整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回味神游呢,他这样一开口,自然便像是电影院里突然有人大叫一声一般,惹得众人纷纷施以白眼。
但是这老中医被这些汉子翻白眼却是毫不在意,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道:“你们无需如此看老夫,老夫又不是那等乱讲诳语的庸医,吾如此说,却也是有道理的,正所谓气郁结于心则阴阳失和,神庭走于太虚,冲天府穴而结于天突穴,以至神思怠倦,故而......吾施以金针,刺其牢营穴、神庭穴、太白穴等处,这才将人救回,然此套针法却也忌讳......”
这老中医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直把崇祯皇帝这种有文化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更何况那些没读过书的汉子们了,众人听得他云里雾里讲了一大堆,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不免暗道:这老大夫虽然其貌不显,却也是个有文化的。
这下众人看向这老医生的目光变了模样,尤其是张升,他刚刚还呵斥了那老大夫胡说,现在一听人家讲的那么专业,不禁暗暗后悔。
同时心中却也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可小瞧于人,不可凭人家的面貌看人,在这方面,他已经有了两次经验。
不过经历了后世那些神棍大师等曝光事件的朱慈炤,却没有因为这老头神神叨叨的念了两句中医术语,便将这老头捧为神人。
在他看来要么这老头是真的有本事,要么这老头便是脸皮厚,在装神棍。
不过朱慈炤自感装神棍的可能性大些,毕竟明朝有名的医生就那几个,比较有名的李时珍也在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便去世了,朱慈炤还真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名医。
“敢请教神医名讳?”
就在这老大夫叽里呱啦的念完了之后,还不待朱慈炤搭话询问,崇祯皇帝便文绉绉的抱拳开口了。
那老中医打眼皮瞥了崇祯皇帝一眼,并未有什么谦卑之色,朝崇祯皇帝拱了拱手道:“你道是个懂得礼仪、明白事理的,神医不敢当,老夫姓吴,名有性,字又可,因来盐山县访友,在此坐诊,却不知如何得罪了诸位,被劫掠到此处!”
他嘴上一边说着却是狠狠地看了翟三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他把我劫来的。
崇祯皇帝面上微微一尴尬,但随即便古波无澜,这吴大夫显然是轻估了崇祯皇帝现如今的脸皮厚度,重看了崇祯皇帝现如今的道德之心,这才在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又接着跟崇祯皇帝告状似的诉苦。
但是,崇祯皇帝怎会护着他这个外人,而去找自己儿子的麻烦呢!
“哦——原来是吴大夫,幸会,幸会!”
崇祯皇帝一脸正经的朝吴有性拱了拱手,然后直接没有下文了。
幸会一下便没了......咳咳!
吴有性感觉自己说了这么多似乎都是白说了,看着崇祯皇帝一阵无语。
一进门他便看出崇祯皇帝是领头之人,而且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才有了刚刚的“控诉”之词,却不曾想,这个看起来讲道理的人竟然这般没道理可讲。
朱慈炤也是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崇祯皇帝会十分君子,甚至正义的训斥翟三两句,让翟三把人送回去云云,没想到崇祯皇帝竟然直接将这老头后面的话自动过滤掉了,心中不禁大感欣慰。
饱受朝中正人君子十七年教育的崇祯爸爸,终于开窍了!
朱慈炤心中可以说感动的泪流满面,他正要拍崇祯皇帝两句马屁巩固一下成果,忽然脑中一闪,想到了点什么,等等,吴有性,字又可,吴又可?!
那个连瘟疫都能治的吴又可?
这是不是神医啊,这是神仙啊!
一下反应过来的朱慈炤一瞬间眼神便火热起来,要是真遇到吴又可本人,这无异于是得到这二三千人的又一巨大的收获。
今有我大天朝科学家抵三个鹰酱机械师,古有吴神医抵得过十万大军啊!
试想,在明末这个瘟疫横行的年代,当两军对峙,忽然瘟疫蔓延,敌军因为瘟疫死伤殆尽的时候,而我军却依旧生龙活虎的,这仗还用打吗,不是轻轻松松的便胜了?
看过电影《大明劫》的小伙伴们都知道,当时孙传庭在潼关屯兵准备与李自成决战,可是这时军中突然发生恶性的传染性瘟疫,整个军中可以说是一整个帐篷一整个帐篷的死人,任何人都治不好,当时游方此处的吴又可却是信手拈来,防止了瘟疫的扩大化,并且控制了疫情的发展。
若电影中所演的是真的,那吴又可真的是大明的功臣了。
不过不论电影的真假,这吴又可能治瘟疫却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因为无论是地方县志、还是流传至今的医书,都详细的对他进行了记载:
吴有性,字又可,汉族,江苏吴县东山人。崇祯十五年,全国瘟疫横行,十户九死。南北直隶、山东、浙江等地大疫,五六月间益盛,“一巷百余家,无一家仅免,一门数十口,无一仅存者”。
当医生们都用伤寒法治疗,毫无效果之时,吴又可却亲历了每次疫情,积累了丰富的资料,推究病源,潜心研究,依据治验所得,撰写成了全新的《瘟疫论》一书,开我国传染病学研究之先河。
吴有性在该书中所列瘟疫病种有发颐、大头瘟、虾膜瘟、瓜瓤瘟、疙瘩瘟,以及疟疾、痢疾等急性传染病,他明确指出这些病都不是六淫之邪所致,而是四时不正之气所为。
其症状与伤寒相似而实际迥异,古书从未分别,而吴又可却一一加以分辨论述阐明,并论著制方,其中著名的剂方有达原饮、三消饮等,示人以疏利分消之法。
然而,最最值得一说的还有吴又可的气节,当1644年清军入关,螨清摄政王朵儿滚颁布了“剃发令”,满朝文武尽折节之时,吴又可站出来了,他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身为汉人,拒绝剃发,于是被处死,而其妻子更是携子投河为吴又可殉情。
可以说又是一家满门的忠烈!
朱慈炤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对吴又可的相关记载,不禁将火热的目光投向了吴又可,有些讨好、又有些不确定的拱手道:“可是论著‘达原饮’一方的吴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