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江南
165
听了这话,汪小芹笑了,表姐的嘴角也动了一下。然而朱雨深却表情严肃地看着她们,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娥皇说:“哎哟,朱呆子你还是以前那德性,一天到晚装深沉,以为自己好了不起一样。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在黄镇还真不少!那些老师啊,银行里的人啊什么的,都整天卵子吊得多高的;走起路来,两个膀子甩甩的,搞得真像那么回事!你们这些人一个月才争几个鸟钱啊?省点事呗、!”
无缘无故地被数落了几句,让朱雨深感觉很不舒服,他瞪了一眼娥皇说:“我惹你了吗?你怎么老是冲我讲难听的话?”
娥皇这才陪出一张笑脸。她点上一支烟,不急不忙地说:“姐这不是无聊吗?逗你说几句玩笑话,你可别激动哟!再说了,你从小不就是让人家数落大的吗?我记得十几岁时,好多人特喜欢骂你,把你骂得缩成一团,好玩得不得了。那样子,就跟这个村上的呆子二傻一样。
朱雨深觉得她真是很可恶,他也懒得跟她纠缠,他准备出去。岂知这时娥皇一把擒住了到桌子拿糖果的婉儿,她嘴巴贴着婉儿的脸问道:“二傻不穿裤子跑好玩吗?”见婉儿点了点头,娥皇便狂笑了几声。
看见这个情形,朱雨深实在受不了了,他立马走了出去。从外面进到厨房间,里面肖蓉和姑姑正在忙着,朱雨深坐到了小凳子上。
姑姑说:“小深,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回堂前陪娥皇表妹多聊聊吧。她小时候就喜欢到我家来玩。但自从到杭州的大公司上班以后,几乎没来过我家了,她是忙啊。
丫头年纪不大,本事不小。这几年挣了大把大把的钱。她人也大方,买东西专门挑贵的买。你邢表叔夫妻俩有了这个能人女儿,真是享福享不尽啊。这不。去年娥皇就花钱在街上买了一个大套三层的房,给她爸妈和弟弟住。她弟弟有了这房子。对象就好找了。
哪像我们家,你表弟搞房子,把我们两个老的累得半死不活的;你表姐又……哎,不说了。如果你表姐有娥皇十分之一的能耐,我们老两口也不用这么苦啊。
娥皇攒足了钱,回来又找了个经济条件不错的人家。她不在外面干了,回来和男朋友一起投资在城里开了家公司。真有出息!她的定亲酒过几天在城里办,今天是来送节礼和下通知的。这次她把亲的、堂的、表的亲戚四五十家全部都给请了。
今天来,她买的东西也很上档次。这丫头,上午来时东西一放。说几句话就要走,是我强行把她留下来吃顿中饭的。她是贵客呀!小深你去帮我多陪陪她,你表姐是指望不上的。老头子又不在家,我真忙不过来!幸好你媳妇还不错,在这帮我弄菜。弄得很好。不然,我真怕招待不好娥皇。”
听姑姑说着这些话,朱雨深心里不大舒服。肖蓉倒是很自然,她冲还愣在那里的朱雨深说:“你去陪表妹吧!姑姑今天又忙又急,咱们俩都要给姑姑帮帮忙。”
无赖之下。朱雨深又硬着头皮走回客厅。由于他走得比较急,在进门时跟正要出来的娥皇撞上了,让他感觉到了娥皇的弹性。二人相撞以后,都站在客厅里楞了一会儿。
娥皇歪着嘴笑了一下,说:“朱呆子,没想到你还会玩阴的,竟然以这种方式占姐的便宜。我说你啊,想吃一口外快食,花钱去外面搞不就是了。现在你可别再打姐的主意,姐早就做正经事了。”
说完她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向屋前的小路上张望着。朱雨深这才开始从背面和侧面观赏起她来。娥皇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的下面比较短,她的身材也很好。但皮肤很粗糙,颜色也不好看。她的长睫毛是假的,嘴上涂了紫色的口红。
朱雨深觉得像娥皇这样的女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娥皇的态度也很强势,言谈举止狂得不行。实际上,娥皇要比他小好几岁,但她已然自称为“姐”,就像冯君自称“哥”一般。有实力的人,每时每刻都把自己当成老大。
还有,肖蓉家隔壁的那个借腹生崽的女人,不也和娥皇一样狂妄吗?她们手里有钱,就蔑视周围一切穷与弱势的群体。
看着娥皇这样子,可能会有人说会hold不住。但朱雨深对她确实没有半点兴趣,否则年初在杭州他俩共进晚餐后,他也不致于拂袖而去了。
由娥皇,朱雨深自然又联想到了李露露,她们两个的经历有不少共同之处。只不过李露露遭遇了很多挫折,她的举动——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她那样做,但凭直觉,他能断定娥皇绝对不会像李露亍那样自掉身价。
如果娥皇那样做了,她保不准又来估算那要值多少钱。然而李露露的身材和长相都胜过娥皇,按理说,她应该更狂、更傲才对,但她……对了,她近来已病得不成样子了。也许早些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病的征兆,所以身体决定了她不可能高傲,也决定了她是个悲剧人物。
不经意间,姑姑村上头脑不好的光棍汉二傻已走到了娥皇面前,还有两个小男孩也跟了过来,他们三个人在纠缠着什么事。一会儿后,那个大点的男孩竟然用棍子往二傻的下身捣,二傻还龇着嘴笑,三个人边玩边叫着。刚才兴许就是这动静,把娥皇引了出来。
接着,二傻的裤头就要被弄掉下来了。朱雨深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往屋子里走,娥皇也转身跟着他。娥皇说:“还差一点,你就看到你表姐的杰作了!”朱雨深听到这话,不解地看着娥皇。
娥皇说:“噢,我好像跟你讲过。那个二傻的*被你表姐用稀饭烫过,烫得掉了一部分皮,整个儿变花了,也变好玩了。你这个傻子表姐做得也真够绝的!哎,我说,这两个傻子要是凑合着搞成一对,在一块过日子,那不顶搞笑吗?两个人要死要活的,要是造个人出来,那就是超级大傻瓜了!”
她的话始终让朱雨深不怎么舒服。这时表姐出来,她坐到门口的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前面。娥皇和朱雨深站到她后面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望吓了一跳。原来二傻此刻正和一个白发老太太在对峙着。两个人相隔十米远,站着都不动。表姐看对峙的两人也看得愣了神。朱雨深小声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她们应该回避啊。”
娥皇不屑地说:“哎呀,没办法!这两个女人都可怜,可能有很长时间没有玩过男人的那玩意了。所以才这么猴巴巴地看。”
这时姑姑走了过来,她说饭菜都弄好了,开始吃中饭了。一家人便坐上了桌子。见此情景,汪小芹便拿了那幅大十字绣要走,姑姑随口说留她也在这吃中饭。汪小芹说不用了,她往外面走。
她手上的那幅十字绣却引起了肖蓉的兴趣,肖蓉便追她到外面,和她讨论起那十字绣的事来。
吃饭前,姑姑拿出了一瓶好酒,叫朱雨深陪娥皇把酒喝好。朱雨深便给娥皇斟了一大杯酒,他自己倒了一小杯,随后大家吃起来。娥皇一边喝着、吃着,一边还抽着香烟。姑姑一个劲地给娥皇劝菜、夹菜,娥皇却骂姑姑烦人。
肖蓉和表姐一直都低着头吃饭,一会儿就吃好了。肖蓉向姑姑问清了汪小芹家的位置,随后她跟众人说她去跟汪小芹学绣十字绣去,去那里玩一会儿。
肖蓉走后,表姐和她女儿也退回了房间。只有姑姑还坐在桌上陪着朱雨深和娥皇,一大桌子菜只动了很少一部分。其实朱雨深也想迅速把中饭解决掉,然后跟着肖蓉去汪小芹家。
但娥皇似乎很悠闲,她在喝着慢酒。姑姑又拼命地给朱雨深使眼色,意思是叫他多给娥皇敬酒。他们喝过几次后,娥皇冲姑姑说:“你吃好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朱雨深一个人陪我就行。不过,他不可以早撤退,不然就太不给我面子了。自从出道以后,我也难得来你们家一趟,不是吗?”
姑姑连忙直点头,说是这样的。然后她又嘱咐朱雨深几句,便离开桌子出去了。
姑姑一走,娥皇吐掉了烟蒂,说:“你这大姑,还是这么土,还哆嗦得要命。姐回家来呆以后,是无聊透顶,但姐也不要婆子嫂子之类来作陪呀。讲起来让人愤怒,咱们这鬼地方,难得能见个帅哥或是有魅力又有实力的老杆子,姐快要憋死了。想想以前,姐在大城市混了那么多年,可谓阅男人无数,如今却憋得慌,要命啦!
不过你朱雨深今天来了,陪姐聊聊吹吹,倒是比较不错。虽然人家叫你朱呆子,但你也有可爱之处,样子嘛也不赖。你整天装深沉,也有一股特殊的男人味。在咱们这一带,你的知识水平也算高的。所以,让你这样的人来陪姐解乏倒是个不赖的主意。行,姐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给姐带来一点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