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条白素贞
那么大条白素贞 !
蜈蚣精的失利,让她知道何为自投罗网,而白素贞说的话,更是让她不寒而栗:“我不禁会砍了你的人腿,就连你那多手多脚的蜈蚣腿,我都会一根一根的,砍下来!”
她很怕,但对于出卖自己男人的下场,她更怕。
她不是没尝过被惩罚的滋味,一不顺心,断了妖神也是有的……
白素贞端详着她的表情,随后眉宇一皱。
蜈蚣精,一公一母,一对儿鸳鸯,若现下抓到了母的,那老窝中,应该还有只公的,可为什么出来抓孩子的,却是这只母蜈蚣?而她脸上,不是为难,不是担忧,竟是那说不出道不尽的……惊恐?
白素贞悄然看白福一眼,白福便勾唇一笑,蹲下身子盯着她惶恐双眸:“你那男人真是好样的,让女人出来为他觅食,难为你,还这样护着他。”
母蜈蚣心下一紧,再看白福时一脸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我为何不知?”白福挑眉,端的英挺不凡:“怎么到现在,你还没看出我是谁吗?”
母蜈蚣睁大双眼,但年轻不足知情,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白福轻笑,更是不屑,只把袖管里的白骨链爪露出个头儿,便已吓的她魂不附体。
“你……你是……”
“既知道我是谁,也无需再护着你那不成器的男人,你本对他就萌生恨意,更是不必再替他卖命。”
万骨之魔,感知怨气,她心中的怨,岂能轻易逃过白福的眼。
母蜈蚣踌躇了,忽闪眸子不知所措。
白素贞叹气,只道:“跟错了人,不但毁你道行,还毁你真心,何必呢。”
“……”
……
“七里山”“乌尧洞”,白素贞和小青带着逐星剑来到这里,收服公蜈蚣也就眨眼功夫。
眼瞧着洞中石壁上七具小小干尸,白素贞掐上了蜈蚣精的脖子,凶红了双眼,拔掉了他满嘴的白牙。
小青泣不成声,巨剑砍掉了他双手双足。
如此,仍不解恨。
等那万恶的蜈蚣咽了气,妖神已散,白素贞只觉七个孩子,他一人偿命,太便宜了。
回头再看吓破了胆的母蜈蚣,白素贞只说:“愚昧!”
母蜈蚣跪地求饶,白素贞却蹲下身子,抚了把她依旧美艳的相貌:“若不是经历太多,我真有心放你一马……”
想也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
愚忠,有时候也是过错。
那些孩子,到底是谁出手抓的。
那些村民,到底是谁吸了血肉。
白素贞应该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然,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她不想再让悲剧重演。
探出手,白素贞捂上了母蜈蚣那绝美的眸:“怪就怪你有眼无珠,若有来生,把眼睛睁大点儿,别自轻自贱,女人最悲惨的,不过是用自己的尊严,去换一只白眼儿狼的怜悯……”
一语话毕,白素贞给了她个痛快,一剑毙命,逐星剑遇血不沾,依旧干净的泛着银光。
……
七具小小的尸体,抬到衙门的时候,无数人痛不欲生。
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陈伦依旧没有嘉奖白素贞,白素贞亦是一语不发。
为什么每次断了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李芠临是,蜈蚣精更是。
……
次日清早,白素贞拿着逐星剑,放在小青面前。
小青看看剑身,不明所以:“干啥?”
白素贞一努嘴:“还剑去啊?”
小青弃鼻,想起张玉堂的模样,白眼儿一番:“我才不去!”
白素贞耸耸肩:“不去拉倒,反正我这两天要在新店呆着,还要照顾我那傲娇的许小仙,要是逾期不还剑,你那雄黄剑也别要了。”
“姐!你怎么能……”
“告辞!”
“姐!”
就小青那点儿心思,若白素贞再参不透,蟠桃可白吃了。
等白素贞离开,小青对着逐星剑犯起了愁,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咂咂嘴,连午饭抓了两只肉鸡,看着逐星剑都吃不香。
“罢了!”小青最终一拍大腿,心说早死早托生,抓了剑就往城北而去。
“张府”门前,小青思量半晌,心说不一定遇上张玉堂!或许他出去了!或许他还没起!或许……反正,应该遇不到!
把心一横,她终于叩响了张府大门。
张家小厮依旧有理,见她来点头一笑:“姑娘来了?”
小青点头:“你家员外爷呢?”
“在呢。”小厮引路,再让小青在偏厅等候,依旧上了好茶,还是那样香甜。
但片刻后……
“你……怎么是你?!”小青看着一脸阳光的张玉堂出现后,只能指着他那俊逸的脸惊呼出声。
“为何不能是我?”张玉堂走上前来,歪着脑袋去看小青那机灵的小脸儿。
小青不自然的吞了口口水,随后一指逐星剑:“借剑三日,有借有还。”再对张玉堂一摊手:“我的雄黄剑呢?拿来!”
“没有。”张玉堂只吐两字。
“什么?!”小青眉宇一皱:“不是说好了吗?雄黄剑压在这里,我还了你家的剑,你也得把我的给我啊!”
张玉堂连看都不看逐星剑,只背着手道:“你说借剑三日,这才第二天,你来早了,所以……明儿再来吧。”
“凭什么?!”小青瞪眼道。
张玉堂撇撇嘴:“就凭你们你说的,三日,你的剑我爹收着,但是放在府上还是别院就不知道了,他不在,还不了。”
“你!”
“生气了?”
“……”
小青这个憋屈!当即抓了逐星剑就要走。
“姑娘留步。”张玉堂轻唤,等小青愤恨转回头,他才道:“若是明日还剑,还请姑娘一早来。”
“为什么?!”小青咬牙,就烦他提条件。
张玉堂依旧笑脸迎人:“我爹繁忙,上回你来是凑巧,但明日何时在府上逗留就不知了,若不一早来,万一错过,就不知何时能还回姑娘的剑了。”
“你!”
“生气了?!”
“……”
得!惹不起!走可以吧?!
小青握紧了逐星剑,就像握着张玉堂的脖子!恨不得生生折断!当即抬脚出门,头也不回。
张玉堂看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只等她消失于廊前,却还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小厮回来收拾茶碗,却笑谈:“上次这姐俩来,还说茶好,今儿怎么没入口呢?”
张玉堂请瞄一眼香茶,淡问:“她说茶好?”
小厮一乐:“那到不是,是那位白衣姑娘说的,不过上回我收拾茶碗,倒是这青衣姑娘喝了个干净。”
张玉堂转转眼珠,没等小厮转身,竟说:“府上冻顶乌龙还有多少?”
小厮回想:“二少爷前些日子回来,倒是又带回一罐。”
“未开封的?”
“是的。”
“拿来。”
“唉!”
小厮转身要走,张玉堂竟又问一句:“‘予北巷’正张罗的药铺,什么时候开张?”
小厮被这么一问,倒是没想起来:“您说那间?”
张玉堂道:“早前‘微灵堂’那间。”
“哦,您说那家啊!”小厮提起倒是笑了,张玉堂淡问:“有何不妥?”
小厮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他们精细的很,这都半月了,门头都没个样子,连牌匾都没挂上,怕是有的等了。”
张玉堂点头应下,倒没再说什么。
小厮离开,他再看一眼小青离开的方向,才转身回房。
……
次日清早,“济仁堂”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白花花的围着许仙转,居然又来了一个身穿蓝袖银衫的家伙。
这人一进门,吴人杰打量了他一眼,随后一笑:“小哥来抓药?”
他浅浅一笑,英气挺拔:“请问,许仙许先生是在这里吧?”
吴人杰点头,请人落座,打发人去找许仙,不一会儿窜回来两个,自然是连带白素贞一起出现。
但白素贞一看到来人,当即眼眸一怔:“你来干啥?”
那人将手里的茶叶罐一抬:“来看看你。”
许仙端详了他一眼,再看白素贞道:“认识?”
白素贞冷哼:“不算认识,不过这人跟青儿倒是相熟。”
许仙明白了,对人浅笑:“先生,内堂一叙。”
许仙房里干净的很,三人来到屋中,白素贞借故泡茶将许仙拉出房门,只说:“这家伙跟青儿闹的不可开交,昨儿晚上青儿回来气的脸都绿了!当初借剑他就阻挠,没想到还剑都还的不顺利!青儿说他故意刁难,也不知道图什么!”
许仙浅笑,边泡茶边说:“他能图什么?又不是谁都敢刁难青姑娘。”
白素贞一笑:“不过青儿的意思,好像也乐意被刁难。”
许仙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若真觉得他不好,尽管拦着就是了,若是看得上眼,顺水推舟的事儿,倒是可以做。”
白素贞轻瞪他一眼:“就你能!啥都看得出来!”
许仙端起托盘,道:“一大早的带着冻顶乌龙,那是鲜少见到的茶,听闻朝廷进贡都是论钱称的,倒是比雪山灵芝都贵上三分。张府二少爷有本事,但大少爷能随便带名贵的东西出来,可见在家中地位。青儿若是嫁过去,只要不受委屈,倒也不失个好归宿。”
白素贞愣在原地,呆呆看着许仙,一语不发。
许仙眉目轻皱,苦笑问她:“怎么?我说错了?”
白素贞走上前,歪着脑袋看他黛月之面:“许仙,没有人说过你和孙猴儿一样长着火眼金睛,还和哮天犬一样……”
“那茶我无缘入口,倒是听闻这茶香难以掩盖,透着罐子都带着清幽,虽不易察觉,但混在药铺的药香中却格外明显,我才闻见的,至于哮天犬……”许仙凑上前去,淡淡闻了闻白素贞脖颈的味道:“我倒希望跟哮天犬一样,这样就能永远记住你身上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