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10年剑的我终于可以浪了
运粮船队遭劫,所有跟船军士是无一生还。
这可算是数十年未有的大事,遥记得上一次还是四十年前,先帝在位的时,白莲教行过此举。
因此伴随着商丘一地主管当地的官员知道了此时,并且派快马直抵京城上报之后,顿时在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让天子震怒不已。
当庭发作了一通之后,一队神武卫当天便骑快马出了京师,直扑商丘一地。
准备循痕追迹,将那一群胆敢袭击官船,擅杀朝廷将士的胆大妄为之徒给捉拿归案,明正典刑,以正视听。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容易做到。
毕竟作为天下三大邪教之一,造反的行家,摩尼教有着充足应付朝廷的经验。
如果现在拱卫司,皇城司遍布天下的网络尚在,朝廷一方还有可能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扳回一局。然而很可惜,因为之前白礼的出手,使得那张大网早已支离破碎。
在加上由于拱卫司和皇城司各地衙门的人手短缺的缘故,天子本着三辅之地,位于天子脚下,有他坐镇,外人断不可乱来的念头。直接将三辅之中,那些在上次袭击之中,侥幸未死的拱卫司和皇城思的人外派。
外放到的那一些天高皇帝远,更加需要耳目之地。
因此导致京师周围,实际上已经处于一种监控的真空范围。所以除非奇迹发生,要不然,这一队神武卫多半会空手而回。
不提那一队神武卫处,于商丘处如何行动。
另一边,伴随着运粮的船队被劫,从得到了上面的命令,那些潜伏在三辅之地的摩尼教教徒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不,其实他们早在运粮船队被劫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只不过当时,他们的行动犹如春雨,细腻无声。
而现在,则已经到了他们正式开始露出狰狞之时了。
“通知下去,从现在开始全面收粮,同时安排人上涨粮价,”上雒,一家高门大院之中,一位儒雅的男子,捋着自己的胡须,对着手下人吩咐道:“我要让这上雒以及周边的粮价,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涨三倍以上!”
“是!香主,”手下人回道。
“另外,本地的官员那边也要安排好,”儒雅中年男子继续道:“不要让他们乱说话,明白吗?”
“请香主放心,”手下人连忙道:“属下定让这相关的消息,不出上雒的县城!”
没错,这次摩尼教抓住要打的点,正是粮价。
因为之前东南一地大乱,虽然后经朝廷平息,但是造成的损失已成。尤其是粮食,大水加兵灾之下,基本上已经宣告这一季的收成已经完全泡汤了。
不光是不能反哺朝廷,还需要从他处调粮。以赈济灾民,平定人心,事实上之前那段时间,天子和朝廷忙的就是这个。
东南一地的损失,也标志着三辅之地现在的供粮压力,全部都落在了另外几个粮食产区。使得朝廷一方需要花更多的时间,耗费更多的人力和物,才能保证京师,乃至三辅之地的粮食供给。
而摩尼教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先是通过他们的人,化整为零,如同细雨一样,默默的在三辅之地收粮。
而后在朝廷一方好不容易将粮食调集,然后运往京师之际,于靠近三辅之地的商丘,将那一船船准备送抵京城的粮食付之一炬,片粮不存。
再之后,就是如同刚刚儒雅中年男子所吩咐的一样。
于运粮船队被劫的消息爆发之时,大张旗鼓的开始全面收粮。然后或威胁,或利诱,或干脆直接让他们潜伏在各地的人,带头开始涨粮价!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是有人带头涨粮价了,那么在利益驱使之下,其他人自然也会同样的跟进。
就是不跟进也没有关系,你贱卖,摩尼教完全可以出钱将你的粮食全部都收走,而后在高价卖。总之到了三辅之地的实际需要的人手中,都是高价粮。
实在不行,摩尼教可以直接从根源上出手,灭门烧粮。反正作为三大邪教之一,他们也本身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这种毁门灭家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实在是稀松平常。
在如此操作之下,这粮价肯定会暴涨。运河那头,在继续盯着,将下一批的船也给沉了。同时,再在这个消息爆发之时,暗中于三辅之地制造恐慌的情绪。
这三辅之地到时定会民怨沸腾,恐慌异常。
而后摩尼教的人,再在这个时候,在这些缺粮的老百姓背后轻轻一推,那这三辅之地……
当然,这只是最完美的设想。
计划实施起来,具体会不会如同摩尼教高层所愿,那就只有等到时候才知道。
只不过,当前会有可能会导致计划失败的变数,拱卫司和皇城司这两家朝廷用来监察天下的暴力机构,于三辅之地的网络已然不存。
因此只要是他们能够把控住当地的官府,同时动作再快一些,那么他们的谋划就很有可能会成功。
至于说他们能不能把控住当地的官府……
上雒,儒雅中年男子的手下,直接来到了一座豪宅之中,见过了那位主家,简单的问候了一下,继而低声道:“梁兄,有笔大买卖,不知道你做不做?”
“说来听听,”一脸富态的主家挑眉道。
手下人低声道:“想来你也听说了,朝廷的运粮船队……在商丘那边被劫了,所以未来一段时间这个粮食肯定是紧缺的货,这粮价……自然也水涨船高。”
“这的确是笔好买卖,”主家微微颔首皱眉道:“可是我手中的粮食也不多啊,就算是涨了,又能获利几何?”
“梁兄的粮食不多是不假,”手下人轻笑道:“可是令姐丈……上雒县的县尊大人……”
“那可不行,”主家瞬间一惊,连忙道:“刘兄你可莫要害我,那可是库粮,一旦出了问题,不要说是我了,就是我姐丈那也是要掉脑袋的!”
“梁兄莫慌,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能害你吗?”手下人胸有成竹道:“你想想,这运粮之船被劫,最着急的是谁?是朝廷。所以这朝廷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于南方调粮过来,来平抑粮价。
到时候,我们卖多少补多少,赚的就是个差价。只要把府库给补满了,那又有何问题?而且梁兄,这个老百姓一旦没有粮食吃啊,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到时候真闹出点什么事端来,苦的还是不还是令姐丈,是朝廷吗?咱们这也算是……为国分忧,为民卖粮啊。”
显然,主家是有一些被那位手下人说动了,脸上的表情挣扎良久,才低声道:“……当真能补得上?”
“梁兄,你就是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朝廷吗?”手下人反问道。
“我需要去问一下我姐丈,”主家回道。
“没问题,”手下人笑眯眯的道:“那我就等着梁兄您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