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城行走的人果然不正常
当夜,许多家人都在欢笑,然而我,却在沉默。
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这是我每次愁闷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
就好比有些人愁闷时喜好喝酒,有些人愁闷时喜欢吃东西,我愁闷时,喜欢仰望星空。
总觉得浩瀚无垠的天空,能够容纳无限愁思,就好像浩瀚海洋,可以轻而易举容纳无数洪流,却不会激起一丝浪花。
微风吹过,我静静的仰望天空,静静的数着繁星,静静的将愁思放到一颗又一颗闪烁的星辉之上。
一阵拉门声响起,随后一个沉重的声音落在我身旁。
略显沉闷的声音好似敲响了用大被蒙着的大鼓:“舍不得离开这里?”
“嗯。”
“那就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说清楚就能免于一切责任的话,那些初级国家力量与中级国家力量的性命也太不值钱了。”
“你可以现在去找两位君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不可能”我摇摇头,叹息道:“国家力量组织是国家最强的几大机构之一,蓦然因为我的冲动而折损小半实力,就算是两位陛下想要庇护我,也庇护不了。”
叹息一声,我幽幽道:“想必,明天一早,将会有一场激烈的争辩,而且争辩的结果大概就是我和我的家人被驱逐出月光城。”
“你先前不是一直在说,月光城的人很排斥你吗?”卢克也和我一样,望着天空,瓮声瓮气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离开这里,搬去一个适合的国家居住,如此一来,既省心,又轻松。”
“或许吧”我淡淡道:“这才是我的宿命。”
深吸口气,身子一仰,躺倒在草地上。
“离开,走向茫茫的远方,这不是漂泊,而是寻找安居之处......”
“有点像游吟诗人的诗”卢克瓮声瓮气道:“你有想过做游吟诗人吗?”
“没想过”我摇摇头,顺着卢克的话题,道:“冒险家也能做游吟诗人吗?”
“在魔界,可以。”
“这儿是和风大陆”我强调道。
“一样”卢克道:“游吟诗人与冒险家从来都不是冲突的职业,而是相辅相成的,冒险家可以在旅途中自保,而游吟诗人可以记录冒险历程。”
“想来,还是蛮合适的”我呵呵笑道:“但我还是不太感兴趣,我爱观光美景,喜欢游历山川湖泊,但我并不擅长将这些写出来,因为我觉得,许多风景,都不是用语言就能表达的出来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还是很适合做游吟诗人的”卢克发出低沉的笑声:“虽然写出来的诗歌并不符合什么意境,但倒是可以写出你的心境,或许会遇到与你相同心境的读者粉丝也说不定。”
“呵呵,我还是不想”轻笑一声,拒绝了卢克的建议,随即反问道:“哎,我问你啊,你有没有因为哪篇游吟诗而感同身受呢?”
“有啊”卢克道:“那是一个挺有趣的小家伙,竟然把我们使徒描写成英勇无畏的英雄,与那些不断抹黑我们使徒的家伙截然不同。”
“这人应该很能理解你们吧?”
“可不嘛”卢克道:“他竟然猜到我来到魔界的原因。”
“原因?对了,你为什么会降临魔界啊?”我不解道:“你应该不是魔界本土人吧。”
“不是”卢克道:“我是海伯伦的君主。”
“海伯伦?”我好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一颗星球”卢克道:“很美。”
“那为什么要来到魔界?”我不解道。
“因为我的星球,没了。”
“没了?”我更为不解:“什么意思?”
“没了,就是没了,不存在了,再也不存在了......”
卢克声音低沉,不断重复着,念叨着,仿佛一位正在念叨孙儿名字的老人家,沧桑,而又孤独。
“是.......是被谁摧毁了吗?”
“不完全是,但也相去不远。”
卢克瓮声瓮气道。
“贝奇是你带去魔界的吗?”
“不是”卢克道:“她是个逃出实验室的人造人,是魔道学的产物。”
“对了,为什么她会这么淘气?”我不解道:“难道就不怕被讨厌吗?”
“她身不由己”卢克道:“她能逃出实验室,还不被其中的工作人员抓回去,就已经说明原因。”
“什么原因?”我疑惑的望着他。
“她是失败品”卢克道:“她的性格有缺陷。”
“她在诞生之初,脑子里就会不断蹦出稀奇古怪的想法,这是她的天赋,也是她性格里的缺陷,可以说,除了必要的休息以外,她无时无刻不想搞怪。”
“所以她被叫做淘气的贝奇?”
“就是如此”卢克道。
“那有没有可能,把她性格里的缺陷弥补了呢?”我追问道。
“不可能”卢克道:“她已经这样了数亿年,一旦修复,她将不再是她。”
“也对”我点点头:“性格相当于一个人的标签,一旦被改变,就不再像那个人了。”
“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了。”
“可惜?”卢克不解道:“什么可惜?”
“贝奇的性格”我道:“如果她能更沉稳一些,更安静一些,或许你的技术能够更精进一步。”
“那又如何?”卢克喃喃道:“就算更精进,又能如何?一样抵挡不过阴谋诡计,倒不如看着贝奇的笑容,更能让我感觉到习惯与温馨。”
“哈哈,你就像个老父亲,异常溺爱女儿的老父亲”我嘿嘿笑道:“换言之,就是女儿控。”
“女儿控吗......”卢克喃喃道,片刻之后,一笑:“也不错。”
“哎——”
抻了个懒腰,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草地上,用力嗅了嗅新鲜的草香:“如果能够把这些美丽的植被和树房一块儿搬过去,或许我的愁思会消散不少。”
“你可以和树房商量一下”卢克转头,望了树房一眼,道:“它是有生命的,而且我觉得,它可以短时间内离开土壤。”
“我只是在想美事儿,别让我太过沉溺啊!”我笑着摆摆手,道:“树房可是月光城最重要的宝物,如何能让我带走?而且,强行带走树房的罪名,可比干掉一个两个国家力量组织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