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从新做人
卢剑星、裴纶二人态度上的变化,让何邪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让沈炼等人来进攻案牍库,本就是抱着一举数得的心思。
威望的养成,是需要一个经年累月的过程,但短期内的威慑却不用,只要做出几件让手下想都不敢去想的“大事”,他们自然在这段时间内,不敢去反驳你的任何决定。
何邪没工夫玩什么养成,也没那个必要,他只争朝夕,经过了攻诏狱,占案牍库两件事,他相信,自己的威慑力,绝对足以让参与此事的锦衣卫们,为他全心全意搏一把!
“沈炼,去叫张元接替你镇守此处。“何邪吩咐道。
张元,是北镇抚司另一个千户的名字,此人谨小慎微,是锦衣卫中有名的窝囊废,倒是和曾经的陆溜须“一时瑜亮”。
沈炼一怔,有些搞不清楚何邪的用意,不过他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不会多嘴去问。微微一抱拳后,沈炼转身离去。
张元再怎么说也是千户,得他沈炼亲自去请,才不算欺负人。
“走,陪我去库里走一走。”何邪转身,带着卢剑星和裴纶二人向里走去。
这一路上,裴纶几个秒到好处的马屁,倒是拍得何邪蛮舒服的,至于卢剑星,看得出来他也想努力拍好马屁,但他拍的水平实在……
俗称尬屁。
何邪不动声色分别问了二人几个问题,以他以前做私家侦探的经验,悄声无息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是他最拿手的事情,所以在案牍库中转了两圈后,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走到一处架子之前,何邪的目光突然锁定在其中一本册子上,但他很快便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转身笑着对二人道:“明日,会有一个大行动,我很看好你们两个,好好表现吧。”
二人同时精神一振,齐齐拱手:“定不会让都督失望!”
“下去吧!”何邪摆摆手。
两人再度躬身,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一出门,两人便彼此对视,相视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裴纶率先抱拳笑道:“恭喜了卢兄,得都督看重,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怕是不会太远了!”
“裴兄,你不也是一样?”卢剑星哈哈一笑,“而且都督问你问得更多,显然,是更看重你,以后发达,可别忘了照拂兄弟我。”
“共勉吧卢兄。”裴纶笑眯眯道。
待二人出门后,何邪便从书架中抽出了那本册子。
这本册子,便是《宝船纪要》!
其实严格说起来,信王着急想要得到并毁掉这本册子,无可厚非,毕竟这算是实证。但他搞错了顺序,他应该先毁掉这本册子,再去考虑杀不杀郭真。
当初陆文昭劝过信王,让郭真把这本册子盗出来,但那时信王已完全信不过郭真了,一心想要让郭真去死,结果就是,郭真一死,魏忠贤立马让东厂接手了案牍库,然后信王就慌了。
《宝船纪要》并非郭真所编撰,而是负责监造宝船的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官员集体编撰而成,郭真作为宫中派出的监造太监,在其中动了些手脚,虽做得隐秘,但他的动作还是被工部的人给记录下来了。
宝船无事,他的那些动作自不会引起怀疑,可宝船出了事,他的动作就显得格外可疑。
何邪大致翻了翻,将此物揣进怀里,便出了案牍库的大门,临走前他告诉裴纶,要他们和沈炼明日在镇府司衙门里候着。
途径都察院佥都御史严佩韦府上时,何邪要随行的丁显上门送上拜帖,随即入府和严佩韦密谈了半个时辰,出门时,他脸上的表情很满意,显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接着,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周泰早被松绑了,他也写了一大堆材料,不过他写的东西,都是些信王对外关系,以及他以前做过的一些事的资料,算不得什么秘密,何邪也没瞒着看守他的丁修。
周泰见何邪走进屋来,脸色格外复杂。
他原以为陆文昭胁迫自己只是为了自救,但今日他却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何邪拿起周泰所写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随即开始发问。
他的问话很有技巧,虽然问的内容都是周泰所写的东西,但却不直接问,而是结合前身陆文昭的记忆,旁敲侧击。比如,他明着是问信王府近三年来暗中培养的侍卫分了几个批次,实际上他想证实的却是培养这些侍卫的教官们都是谁,如今在何处。
又比如,他问周泰信王去年三月都去过哪些地方,但其实是想问,天启六年三月,魏忠贤构陷东林党人周顺昌等“东林七贤”,激起苏州民愤,打死两名东厂番子,此事信王在背后推动到了什么程度。
多角度印证后,何邪做出判断,周泰也许还有隐瞒,但他所写的东西,都没有说谎。
他又用诈供的方法,套出了一些有用信息,觉得再在周泰身上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便收起那套资料。
“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你可以实话实说,全部告诉王爷,另外,厂公答应明日戌时赴约,让王爷莫要迟到。”何邪笑眯眯地道。
周泰有些惊疑不定,他迟疑着道:“你、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杀你?”何邪似笑非笑,说出了他没说完的话,周泰神色有些惶恐,此人已彻底怕了。
“周兄,我现在,已经是厂公的人了。”何邪笑呵呵端起桌上茶杯,“这点,你也可以直接告诉王爷。哦对了!”
他拿出那本宝船纪要,冲着周泰亮了亮:“替我转达王爷,我这么做,也只是想活命而已,他要的东西都在我手上,我能继续帮他说服厂公去见他,也算了还了他的知遇之恩了,以后我和他互不相欠,让他好自为之吧。”
周泰有些动容,良久才苦涩一笑:“陆兄,你……罢了,希望你真的能得偿所愿吧。”
在他看来,陆文昭此举太过天真。真以为成了魏忠贤的人,信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信王以后是要登临大宝的,到时候想要你一个区区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周泰走了,带着何邪想让他知道的“真相”,去和信王禀告了。
丁修有些疑惑地问何邪:“师叔,听您这意思,我们这就成了阉党啦?”
“怎么,不喜欢阉党?”何邪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
“那倒不是。”丁修嘿嘿一笑,“我管他什么党,谁给我钱更多,谁就是好党。我就是挺好奇,太监是站着尿尿,还是蹲着尿尿?要是蹲着尿,那以后我要是不巧在茅房里和公公们碰到,我也蹲着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