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明教散人

    据王默所知，早在也先做蒙古太师的时候，蒙古共有三位国师，分别为第一国师、第二国师、第四国师。
    第一国师名叫铁林，所以被尊为“铁林国师”。
    第二国师名叫胡和鲁。
    第三国师就是阿古拉。
    但是后来，也先杀了蒙古大汗脱脱不花，立脱脱不花的弟弟多尔济为大汗，可时隔不久，也先又把多尔济杀了，自己做了蒙古大汗，封自己的次子阿失帖木儿做了蒙古太师。
    那一年，有个叫做阿剌的蒙古人，职位是知院，所以叫阿剌知院，相当于中原的丞相，与不服也先做大汗的几个瓦剌部族首领联手，将也先推翻。
    而自从也先死后，整个蒙古，也就是西蒙古瓦剌和东海蒙古鞑靼，就陷入了群龙无首，分离破碎之中。
    直到脱脱不花、多尔济的弟弟，也就是满都鲁，做了蒙古大汗，在其妻“神女”满都海的帮助之下，才渐渐走向统一。
    也先死了二十多年，身为蒙古第一国师的海日古，却在也先死后失踪，无人知其下落。
    二十多年后，海日古不但出现在这里，还说自己一拳重伤了也先，实在让人费解。
    “也先虽然不是我杀的，但若不是我，他绝不会死。”海日古冷冷说道。
    “你为什么要背叛也先？”王默问道。
    “背叛？”海日古讥笑道，“什么叫背叛？他要杀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他？”
    “那他为什么要杀你？”
    “你听说过胡和鲁吗？”
    “听说过，他就是你们蒙古的第二国师。”
    “阿古拉呢？”
    “也知道，他是第三国师。”
    海日古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三大国师原本想辅佐脱脱不花、也先复兴蒙古，让蒙古人再次君临天下。可谁曾想，也先为了当大汗，倒行逆施，先后将脱脱不花与多尔济杀了，自认大汗。
    阿古拉眼见也先无药可救，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也先手中，便不告而别。
    我与胡和鲁屡次规劝也先，可也先就是不听，终于有一天，也先对我们动了杀机，想在一次宴会上将我们除掉，于是我就与胡和鲁联手……”
    “不对。”只听金花老妖说道，“据我所知，是你们两个投靠了阿剌知院，与阿剌知院一起谋害也先。”
    “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
    “哼！你也没说错。不过也先自从当了大汗之后，为人确实不怎么样。阿剌知院想要做太师，也先却把太师之位封给自己的儿子，还以谋反罪名杀掉了阿剌知院的两个儿子。我与胡和鲁看不下去，就暗中倒向阿剌知院一边。”
    “说到底，你们都想做蒙古大汗。”
    “那你就错了。”海日古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蒙古大汗。
    最初之时，想要做蒙古大汗，只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也就是黄金家族。
    后来，忽必烈做了大汗，又开创了大元，所以黄金家族的范围便缩小了，即便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若非出自忽必烈一脉，也不可能做大汗。
    也先虽然强大，但他不是黄金家族，顶多只能做太师，所以他做了大汗之后，许多人都反对他，我们只是顺势而为，有何不可？”
    王默听了，便问道：“那你是黄金家族的人吗？”
    海日古说道：“我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但并非忽必烈的后代。其实我心中早有大汗的最佳人选，那便是满都鲁。不过我低估了也先的实力，我与胡和鲁联手暗算他，结果我受了重伤，胡和鲁也差点丢掉性命。”
    “铁兄，你知道也先死在了什么地方吗？”彭和尚突然问道。
    “他死在了什么地方？”
    “黑狗海。”
    黑狗海！
    海日古心头微微一震。
    彭和尚望了海日古，笑道：“你是蒙古人，应该比我更清楚黑狗海是什么地方。”
    “黑狗海是什么地方？”王默问道。
    “黑狗海是漠北禁地，自铁木真时代开始，就有重兵把守，非一般人能进。”彭和尚说道，“一百年前，蒙古第一高手王保保，就是死在了黑狗海。”
    “也先为什么要去黑狗海？”海日古却是问道。
    “因为也先跟当年的王保保一样，想借助黑狗海之中的神秘力量疗伤，结果适得其反，最终死于黑狗海的神秘力量之下。”
    “你的意思是说，也先的死与我和胡和鲁没有多大关系？”
    “确实没有多大关系。以也先的功力，倘若不是去了黑狗海，至少还能活三十年。”彭和尚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阿古拉也去过黑狗海，是吧？”
    “他确实去过。”
    “那你呢？”
    “我？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疯子。”海日古说道，“我当年被也先重伤后，就跑去漠北一个地方隐居起来，直到最近才神功大成。
    我出关没多久，便听到满都鲁做了蒙古大汗，就去投靠他，为他效力。
    以我的能耐，原本可以做蒙古太师，但帕加马因手底下有几万强兵，加上他又是济农孛罗忽的亲信，与济农孛罗忽的岳父，也就是兀良哈大首领少师阿罗出，关系匪浅，我就没有跟帕加马因争太师之位。
    不过我听说帕加马因有个手下，叫什么陶格斯，武功高强，许多人都说他是蒙古第一高手，就想会会他，可这家伙一直避着我……”
    “你想做蒙古第一高手？”寇中原突然问道。
    “我原本就是蒙古第一高手，何来想做？”
    “你不是陶格斯的对手。”
    “寇中原！你敢小看我？”
    “我不是小看你，但与陶格斯比起来，你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海日古待要发作。
    忽听那文士说道：“两位，我们聚在此地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千面寺人，既然千面寺人已死，这人乃是千面寺人的传人，我们就速战速决，将他解决了吧。”
    王默听了，便笑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金花老妖笑问道。
    “他是什么人？”
    “他本名盛文运。”
    “盛文运？”王默微微一愣，“他就是明教右使盛文运？他也没死？”
    金花老妖笑了笑，说道：“你听说过应天行吗？”
    “应天行不就是寇中原吗？”王默道。
    “那你知道寇中原是什么人？”
    “他不就是望仙城城主吗？”
    “还有呢？”
    “还有什么？”
    闻言，金花老妖不由望了一眼寇中原，见寇中原没有反对，就笑道：“论渊源，他算是我的师弟。”
    王默皱眉道：“他也是明教中人？”
    “应兄不但是我明教中人，还是我明教散人。”盛文运说道。
    “散人？”王默颇为意外。
    “我明教有两位散人，一位是彭大师，另一位就是应兄。”盛文运笑道，“只是他们两人地位超然，不受拘束，所以别说外界，就连我明教中人，也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就拿彭大师来说，许多人也只知道他是我明教第一高手。
    至于应兄，江湖上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差点做了我明教的白衣教王。”
    “白衣教王？”王默佯装没有听过，“白衣教王是什么？”
    “白衣教王类似于副教主。”盛文运缓缓说道，“我明教第一代教主乃‘大明尊’，第二代教主乃大悲明王。大悲明王有个孙子，便是第一代白衣教王。”
    “奇怪，江湖上怎么没传说过？”
    “那是因为早在两百多年前，白衣教王就不再设立了。”
    “为什么不设立？”
    盛文运似有什么顾忌，并没有回答。
    数息之后，只听金花老妖怪笑一声，说道：“盛右使，你身份特殊，不方便说，就由我来说吧。反正一直以来，我也从未把韩山童和韩林儿父子放在眼中。
    两百多年前，明教有个教主叫做不灭明王，本名韩元魁，他有个义子，叫做韩忠。
    这韩忠就是韩山童、韩林儿的祖上。
    韩忠阴谋夺位，害死了不灭明王，后来又想加害白衣教王。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个姓叶的长老，把白衣教王的儿子救走，从此音讯全无。
    自那以后，明教再也不设白衣教王，谁要是敢在教主面前提白衣教王，不死也要受到重罚。”
    王默笑道：“既然如此，应天行为什么差点做了白衣教王？”
    “阿弥陀佛。”彭和尚合十道，“此事跟我有关。”
    “我明白了。”王默恍然大悟，“你是明教第一高手，论关系，还是应天行的大师兄，所以你想立应天行为白衣教王，然后对抗韩山童和刘福通。”
    “非也，非也。”彭和尚说道，“先师乃明教前第一高手，身份尊贵，他老人家在世之时，一直想恢复白衣教王，壮大我明教。
    那一年，波斯教的黑叶教王率众潜入中原，不但想要拿走黑食神刀，还想抢走我明教至高无上的第一神功《明王大悲赋》。
    黑食神刀早已不是我明教之物，可以不管，但《明王大悲赋》怎么能让黑叶教王抢去？先师与黑叶教王一战，两败俱伤，没几年便仙逝了。
    先师故去的前一年，无意中救了一个小孩，收为养子，那便是应师弟。
    应师弟天资不凡，二十岁就武功超群，于是有一天，我带他去见教主，教主十分高兴，便封应师弟做了散人，见了教主不用行礼。
    几年后，我见时机成熟，请教主封应师弟为白衣教王，哪知教主不答应。
    为此，应师弟与教主大吵了一架，愤而离去，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明教总坛。
    那时候的教主并非明王，而是明王祖父。不过仅仅过了两年，教主就**人所害，明王之父尚未来得及接掌明教，也被叛徒出卖身死，于是明王就做了教主。
    明王年纪与应师弟相仿，接掌明教时，大概也就二十八岁。
    我彭明从未想过要与明王对抗，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整个明教。”
    王默故意用一种朝廷鹰犬的语气说道：“可是明教早已烟消云散，你们这些明教高手全都一把老骨头了，为什么还要兴风作浪，祸害天下？”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明教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