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御马提督

    御马监，十二监之一。
    职位最高有三大太监，分别为掌印太监、监督太监、提督太监。
    汪直的本职的就是御马监提督太监。
    据汪直告诉王默，他在御马监原本是第三人，但御马监第二人，也就是监督太监，名叫汪海，因为有事外出，至今不知下落，而皇上又没有新设监督太监，所以他就是御马监第二人。
    说起汪海，不但是御马监的的监督太监，还是汪直的“义父”。
    汪直的一身武功，就是跟汪海学的。
    “义兄。”汪直对王默说道，“你应该知道大内第一高手是谁吧？”
    “嗯，我知道，此人被称为‘千面寺人”，曾做过东厂厂公，而且是第一任，武功深不可测。”王默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想起了上次的事。
    “我义父汪海就是这位老公公的徒弟。”汪直笑道，“这位老公公有许多弟子，但无论是谁，都没有看过他的真正面目，所以才有‘千面’之名。义兄，你知道亦失哈这个人吗？”
    “略有耳闻。”王默说道。
    “这亦失哈也是千面寺人的徒弟，论关系，他还是我义父的师兄。他有个好朋友，就是钱神通，他们两人都是关外的女真人。”
    “原来如此。”
    “亦失哈曾做过辽东镇守太监，后来因为被人告发，说他监军不利，收人钱财，就被皇上调回了京城，许多人都说他死了，其实他并没有死。”
    王默觉得奇怪，于是问道：“义弟，你突然跟我说起这个亦失哈，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汪直笑道：“义兄猜对了。这亦失哈颇有功劳，皇上将他召回京城后，给他改了名，叫做李哈。”
    王默面色一变：“李哈？那不是东厂二公公吗？”
    “对。”汪直道，“东厂二公公就是李哈，其实也就是亦失哈。他是钱神通的好朋友，当初他犯了事，钱神通为他说话，加上他曾救过皇上，所以皇上只是解了他的职，将他软禁在监牢里。
    我之前不是说过东厂出了坏人吗，我说的这些坏人，就是跟李哈有关。
    这些坏人原本是李哈的手下，自从李哈下狱后，他们就开始图谋不轨了。
    我当初进入东厂，以东厂九公公身份统领便衣营，就是为了调查李哈和他的手下。
    可是后来，我发现便衣营之中有叛徒，就把此事禀告给皇上。奇怪的是，皇上只是将这这些叛徒调走了，并没有处置他们。
    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皇上不想处置他们，而是像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要是全都处置的话，就没几个人能用了。”
    王默不由恍然大悟，说道：“所以皇上叫你暗中调查妖狐的事，你没敢用东厂便衣营的人。”
    “是的。”汪直道，“东厂便衣营里面有几个人我倒是信得过，可我要是吩咐他们办事的话，东厂的那些坏人就会知道皇上要我查妖狐之事，我想找到他们造反的证据，那就更难了。”
    王默想了想，突然问道：“义弟，如果有人要行刺皇上，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会拼尽全力护卫皇上。”
    “但对方人多势众呢？”
    “不管有多少人，我都不怕。”
    王默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外边有人说道：“汪公公在吗？”
    汪直道：“我在，什么事？”
    “刘公公请你过去说话。”
    “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清楚。”
    汪直皱了皱眉，望向王默，一副听王默意见的样子。
    王默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刘公公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御马监掌印太监刘顺？”
    “是啊。”
    “他是御马监第一人，他请你过去说话，你要是不去的话，只怕不好。”
    “那好，我去去就来。”
    汪直说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突然间，王默站了起来，说道：“我能跟你一起去见见这个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吗？”
    汪直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当然可以。”
    当下，王默扮做汪直的随从，跟着汪直出来，见到了外面之人。
    外面那人也是个公公，年纪比汪直大了好几岁，但他见了汪直，却是毕恭毕敬的。
    “咦，是你啊。”汪直认出了对方。
    “汪公公还认得我？”
    “我当然认得你，你不就是刘公公的那个义子，叫刘……刘……”
    “刘瑾。”
    “对对对，就是刘瑾。奇怪，你不是我御马监的人啊，我记得你好像是在……”
    “汪公公，你有所不知，我几个月前就被我义父调到了御马监做事。”
    “是吗？”汪直笑道，“真要说起来，我与你义父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刘瑾忙道：“汪公公除了是我御马监的提督大人，还是东厂便衣营的首领，事务繁忙……”
    “这算什么？为皇上办事，理应如此。”汪直边走边道，“对了，你多大了？”
    “回汪公公，我今年二十五。”
    “二十五啊，比我大的多，我还没二十呢。你什么时候进宫当差的？”
    “六岁。”
    “那比我早一点。你见过皇上吗？”
    “没有。”
    “改天有机会，我带你见见皇上。”
    刘瑾听了，心头大喜。
    他入宫这么多年，要文能文，要武能武，自认比许多太监厉害得多，可直到现在，还是最底层的太监，要不是他的义父乃御马监掌印太监，只怕谁也瞧不起他。
    近二十年，他见过许多老太监一辈子处于最底层，死在了大内。
    他不想这样！
    “汪公公。”刘瑾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跪了下去，伏地不动。
    王默和汪直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了？”汪直问道。
    “汪公公，请你处置我吧。”
    “处置你？为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我义父为什么把你请去，可我怀疑我义父要对付你，万一他做了……”
    “哈哈。”汪直笑道，“刘瑾，你这么做，就不怕刘顺将你赶出宫去？”
    “我不怕。”
    “那你真是糊涂。”
    刘瑾抬起头来，一脸迷茫。
    “刘顺将你调到御马监，就是想找机会提拔你，你在这个时候出卖他，不是糊涂是什么？”
    “可是……”
    “起来吧。”
    刘瑾想了想，便爬了起来。
    “你听着。”汪直说道，“想要做我汪直的手下，可没这么简单。我最讨厌两面三刀的人，你这么做，等于是撞到了剑尖上。哼，这些年来，你义父一直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赶出御马监，我岂能不知？”
    刘瑾听得冷汗直冒。
    “不过。”汪直话锋一转，“我可以给你机会，你以后要是真的对皇上忠心耿耿，我自然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话。”
    刘瑾吓得赶紧跪下，磕头道：“小人对皇上忠心不二。”
    “好，起来吧，带我去见刘顺，我倒想听听他要跟我说什么。”汪直说道。
    “谢公公。”刘瑾又爬了起来。
    王默目睹这一切，不由心想：“我这个义弟年纪虽然不大，可在宫中已是独当一面。其实，我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将来，以他的聪明，当然知道得罪万贞儿的后果，但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当已想到了万全之策。”
    很快，三人到了一座屋外，正是御马监掌印太监的“府邸”，现任主人就是刘顺。
    不知为何，到了这里，王默突然有种不祥之感，仿佛一旦进了这座屋子，就会永远出不来。
    他想跟汪直说些什么，但念头一转，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他当初遇到汪直的时候，汪直武功极高，精通大内绝学，非一般江湖高手能比。
    而今，汪直的武功应该更高了。
    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况且以他的武功，真要遇到了危险，难道还保护不了汪直吗？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御马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