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通灵画师
我摸出自己的打火机,点了起来,再次清点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
里面有大量的火折子,两个狼眼手电,很多压缩饼干和水,还有一些奇怪的棍子。
我看了看狼眼手电,非常新,高科技。
之前我以为,这些东西是一直存在守墓人这里的,是等着梁家人随时回到这里,然后下墓冢用的。
现在我意识到,这些东西不可能是守墓人屯放的。
我看了看压缩饼干的生产日期,就是一个月前的。
接着翻看背包,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别死了!老子等你回来喝酒!里面有老子的独门武器,是撬棍,好好用。摸几个值钱的东西带回来。
这字写得极为难看,我一下就知道,这是矮子写的。一个盗墓贼,把自己吃饭的玩意儿都送我了。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我只觉得鼻子有点酸,深吸了一口气,把纸条收起来,打起手电筒,延着楼梯向下走去。
这里面的空间,跟井底里是一样大的,直筒向下。
四周有螺旋状台阶,沿着井壁。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心里琢磨,这肯定不是入殓时的通道,这里太过窄小,没有哪一个棺材可以通过。
也许是专门为了守墓人设计的。
我一直走了有大半个小时,估摸着有二三十层楼的高度。秦始皇陵都只有50多米,难道这里面更大?该不会老祖宗们有哪一个是皇帝吧,那要是真摸出什么宝贝,还真是值钱!
下到井底,底部有很多积水。
朝四周望了望,旁边有一个圆形门洞,只有半人高,没有装饰。
手电光照进去,发现里面很多碎石,碎石中流淌着细细的水流。
猫腰钻过门洞,里面非常宽阔,右手边墙上有许多精美的花纹石刻。
墙上的这个洞,像是被人硬敲出来的。
我抬头向上看,顶部有我们家的巨大款字,毫无疑问,这工艺必定来自花家。
这个殿不深,往前五十米开外就已经到头了。
我走过去十几米,发现左手边,出现一个四方形出口。
出口处两侧,有石柱子,水流就是从里面流出来的。
打手电看过去,出口后方是一个斜坡,斜坡向上,堆满了碎石,石头间隙中,也有水流流下。
估计这就是整个墓穴中的下水道。
坡度有点陡峭,我咬住手电,四肢并用,往上爬去。
石头棱角并不光滑,爬了大概一只烟的功夫,手掌就全破了。
我啧了啧,心说老子的血可不能这样白流了,停下来,爬上一块较大较平整的石头,盘腿坐下来。
我把衣服撕掉,裹在手掌上。
里面空气不太好,很闷,我已经出了一身汗。
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下,我再次动身向上爬去。
按照这个下水道的规格来推测,这个墓肯定比我想象中要大。
要找到“那件东西”,怕是有些难度。如果水草笔记里记载的事情没有错误,那件东西绝对就在墓穴的某一处。
手电光的穿透力有限,我看不见上面的情景。
又爬了大概半支烟的时间,我再次停了下来。
拿手电一扫,我猛地发现,在一块石头上,好像站着一个黑影子。
我吓得一个激灵,顿了顿,才问:“是谁?”
声音在空间发出回音,那影子也不动。我壮起胆子,朝人影的方向爬去。
很快,我就发现,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那是一个石头雕像!和真人的大小一模一样。
娘的,我老祖宗是不是智障?非要在这种地方立一个吓人的玩意儿!
我爬过去,看着这个雕像,看他的服饰特点,应该是汉代的。
他头发很长,几乎拖到地上。仔细看着,跟我好像还有一点相像。
这个人应该是梁家人,我拍了拍雕像,没有什么特别,我给他磕了几个头,暗道:祖宗啊祖宗,一定要保佑我!
继续往上爬了十几米,就到顶了。
这里有很多的积水,积水发臭,我踏上去,到我的脚踝。
这里又是一个大殿,往殿的右手边看去,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口棺材。
墓室之中,不能有水,有积水的话,湿气太重,尸体极容易腐烂。
为了找到笔记里所说的“那样东西”,我肯定是要去开棺的。
水草的笔记里曾经提到:那样东西,被藏匿在任何一个梁家人的棺材之中,记录了梁家所有的秘密,如果有一天,梁家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就要去找到它。
我一直以为梁家人的使命就是封鬼。
我走了过去,观察了一下这个棺材。
棺材的侧面,刻写着一些信息。
一般大家族中,如果有集体墓穴,肯定会在棺材上记录,这是谁的墓。
我看了看,上面写着,公元前87年。梁重,阴司画官。
就这么几个字,我发现,信息量非常大。
这个年代,是汉武帝时期,阴司是一个职位,也就是说,我们梁家的人,曾经为了皇宫官员。
这种人在整个家族中,是非常有分量的。为什么死后会放在这里守下水道?
梁家人以画通灵,以画封鬼,他画了哪些?封了中原土地上哪些鬼怪?
我突然有些好奇,立刻从包里掏出了矮子制作的一种小型撬棍。
这种撬棍是折叠的,有点像双截棍,中间有一个折叠支架,作为力点。
我把撬棍伸进棺材板儿下方,撬棍上竟然有一个小机关,自动向上一撑!
我啧了啧,以矮子的技术,干不来这活儿,恐怕是花七做的。
棺材立刻发出响动,开了一条缝隙。
就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涌出大量的水!
我下意识丢下撬棍就跑,旁边有一块石头,我翻身跳上石头,一把拔出蛇牙!
水流得到处都是,地上腾出许多白烟。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棺材里好像有什么响声。
嘎吱…嘎吱…像锈掉的机械,慢慢开始启动。
我咽了口唾沫,死死盯住棺材口,只见里面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
他的手上,还在不停地往下淌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