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通灵画师
走到洞口,朝底下望去。这个洞和下水道井差不多大,但是非常深,手电筒照下去,竟然照不到底。
这难道是居魂挖的?他在我家打洞干什么?
这个问题闪进我的脑子里的一瞬间,我立刻就否定了。
这井的井壁,全是青砖,上面有许多青苔。看样子存在的时间不短。
难怪我外婆死都不愿意卖这间铺子,原来底下,另有乾坤!
为什么居魂会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拿起那个楼梯,比了比,刚好可以放进井里。
这梯子放进去,直接就掉了下去。
我啧了啧,这要怎么办?光照下去,我离楼梯还有五米的距离。
我打电话给梁声,让梁声买一根绳子进来。
梁声隔了十分钟跑进来,他一进来就愣了,道:“我靠,这是你家,你家居然有井?”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对他道:“绳子呢?”
梁声拿了几个蚊帐丢给我,“你家门口的超市,只有这个。”
我叹了一口气,把几个蚊帐收尾链接在一起,让梁声抓紧一端,我抓着另一端,往下爬去。
下到了楼梯的位置,我松开蚊帐,过到了楼梯上。
很快我就爬到了最底部,底部中间,有一块封条石。
这封条石上,没有梅花石刻,却有一个梁家的款字。
封条石被打开,里面有一个凹槽,这凹槽我见过多次,是存放鬼画画卷的。
凹槽已经空了,画卷被拿走了。
每一张画卷里,都是封住的鬼怪,我外婆住在这里,难不成是为了守住它?
这个鬼到底有多厉害!居魂拿了它,想干什么?
我又四处照了照,井底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爬上去以后,我对梁声说:“有人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恐怕,跟梁家墓冢的异变有关。”
……
这一路,走了将近一个星期。
路上的遭遇非常倒霉,车子出毛病的次数令我咂舌,我和梁声被交警拦住的次数超过三十次。
最后一次被拦,那交警以为我们是走私贩,硬是把我所有的包都打开检查了一遍,才放我们走。
到达梁声所说的位置,已经是傍晚。
这里并不算深山老林,有山路可以直通,从盘山公路往下看,可以看到一条溪水。
说是溪水,却比较宽,更接近去山河。
从车窗探望过去,像一条蜿蜒的长蛇,连绵不断。
还有许多细小的分支,从山体的两侧,不断像里面汇合。
像这种水系,溪入河,河入湖,湖入江,江入海。也就是说,这里,必定有一个湖泊,或者更大的河流。
如果是更大的河流,应该会比较有名,被开发成旅游景点。
但是一路过来,我没见过任何旅游景点的宣传,就证明,那河,不是变成了湖,就是转成了地下河。
“介绍一下这个地方。”我对梁声说。
梁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你说话越来越像七爷了。”
“谢谢。”
“你看的这条溪,我们叫它鬼溪。我们要去的地方,溪水汇聚的地方,是一个湖。”他道。
果然如此,我看向窗外,问:“鬼溪?有什么传说?”
梁声道:“没错,这里确实有一些传说,这条溪,只有不到膝盖的深度,而且水流非常平缓,但是经常死人。”
“每次死人的时候,梁家的墓,都会发生异动。”
“什么异动?”我看着后视镜。
“当家的自己去看吧。”梁声低声说着。
又开了一段路,天色还没完全黑下去。
我就看见了,他说的那个湖。
湖的正前方,有一面围墙。围墙非常高,起码三层楼高。
“这村子…是城堡吗?怎么这么高的围墙?”我问。
“这里根本不能算是村子,充其量是一个大宅。”梁声回答,“我们守墓人相信,只有这围墙,可以抵御鬼怪的侵害。毕竟梁家镇封百鬼多年,这些鬼怪,非常恨你们呢!”
我无法反驳,跟着梁声绕过湖边,在围墙边,有一扇大门,大门上贴着两个门神。
梁声刚准备敲门,我拦住他,问:“里面全是守墓人?”
梁声说,“差不多吧,这一脉,跟鬼画师一脉基本上没有血缘关系,都是梁家收养的孤儿。不过都改姓了梁。”
“这个门,让我来开。”我道。
梁声笑了笑,退后一步,“当家的,请…”
我咬破手指,把血挤在门上,接着把手掌上的门神纹身往上一按。
大门立刻碎成了一地木板。
我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确实是像一个大宅,中间有一块空地,空地中间,有一口井。
而井后的十几米处,又有一堵围墙。
好家伙,我一眼认出,这特妈是牢局!我第一次被矮子关押的地方,就是这种格局!
转眼再看,井的前面,站着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不同程度的,都有一些残疾。而这些残疾,基本上集中在面部。仔细看了看,其中两个都是瞎子。
梁声在我身后道:“这就是梁炎,梁家最后的通灵画师。”
听了这话,三个人一起突然跪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秒,赶紧说:“起来起来,什么年代了,还跪!”
中间唯一不是瞎子的,跟梁声一样,也是兔唇,跪着挪了过来,一把抓着我的手。
“当家的,我们…我们又等到你了”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身后的井。
看来,这异动,就是出自这井。
我让他们先起来,皱眉走到了这井的旁边。
探头往下看去,里面黝黑一片。
我回头看着梁声,他正喊人来修门。
“这井里有什么?”我问。
梁声抬头,看着天,天色已经差不多黑了。
梁声回头道:“先给当家的拿点吃的。”
说完,三个人迅速转身,走进了第二道木门。
“别卖关子,快说!”我对梁声道。
“当家的,你自己说了,要自己看的!”
我心里大骂:臭小子,怎么这么轴呢?要是是在以前的旧社会,老子肯定要赏你几大板子!
这时,几个人搬来椅子,放在了井旁边,又拿了一些茶水给我喝。
行,看就看,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一看,就看了三个小时,到了晚上十点钟,我突然听见,井底,有些奇怪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