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万古一逆贼
赵万永似乎是波澜无惊的离开了汉阳,几乎没有任何人在意到,他带走了除开弟弟赵寅永这个丧主以外,大多数老赵家的年青一代。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有什么损失,对于丰壤赵氏而言,也不过尔尔。
至于赵寅永,这时候要是离开汉阳,那未免就显得太过于扎眼。而且赵万永不过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思,并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所以那些赵氏子弟也以为只是丧事要大办,需要很多的本家人手去操持各项事务。
出京了,毫无拖沓!
此处不妨说一下汉阳四城的布置,北城因为靠近王宫,所以是由李尚宪安置的。东城则是安排了金平淳的训练兵驻守,西城和南城,一个安排给了汉阳守御使的韩五石,一个由小赵的壮勇营守备。
这是当初洪景来进城时,为了快速安定大局而做出的妥协。理论上四门都是洪景来的亲信或者好友守御,但是李尚宪是王族,金平淳是保王党,这样就形成了一定的平衡,避免了许多的纷争和龃龉。
现在南大门,也就是崇礼门暂时是由洪聪珏照管的壮勇营驻守。而西门则是由韩五石带领剩下的几百教导兵驻守,这也是这几百人没有被派出去的原因。城门是一定要守的,天大的事也不可能把守汉阳城门的兵马给调动走。
城外的人不可能轻易的打进城,城内的紧要王宫,现在也是韩三石以御营厅大将的身份管理部分内禁卫和李尚宪同守。
宫内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的,肯定瞒不过洪景来的眼睛。这就是洪景来即使把上万教导兵都派出去,依旧在汉阳能安枕无忧的原因。
暗中固然潜伏着反对者,可是那些反对者要么进不得城,要么能进城却入不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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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君父神庙被这般轻易的扰动,洪五峯无君无父之状已经显露无疑,您为什么还在犹豫呢?他一人的恩惠,难道抵得上神宗显皇帝对我们朝鲜国有如江海一般的恩惠吗?”
“若是您有所顾虑,事成之后可以由您全权执掌教导兵,保证洪五峯的安全,最多远流济州岛。家人的性命,也一概不会有事。”
“现在朝政如何,将来亦是如何。您若果觉得对不起洪五峯,一俟万东庙恢复,奉祀大典举行之后,便可将兵马再度交还与他。”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皇明与我们朝鲜国之间的恩义啊,并没有沾染半点的私心。您也是一片赤诚,为了洪五峯好啊!”
一句一句又一句,来人的劝说萦绕在金平淳的耳边,他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年轻人了,但是心目中对于封建体统的维护决心还是一如往昔般坚定。
有明朝鲜国就是应该由李王垂拱而治,与两班士大夫坐而论道,一同治理天下。良民耕田种地,纺纱织布。中人东买西卖,操持手工。贱民驱使劳役,为人仆佣。生生世世,永远不变,天下太平。
至于士大夫们所秉持的“尊周思明”之大义,也应当是万世不易的圣典,就算是自己的好大哥洪景来也不应该就这样轻易的触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的洪大哥这么不尊重我君父神宗显皇帝,人家被奉祀在万东庙中,百年来享受安稳和香火供奉,明明很完美,为什么要扰动他的身后安宁。
这是对朝鲜士大夫文化体统的践踏,是对朝鲜士大夫尊严的侮辱。身为朝鲜的士大夫,金平淳甚至感觉自己应该赶紧去死,好向君父神宗显皇帝告罪。
若是其他人敢于这么做,金平淳已经拔剑将他砍杀。可是这么做的却是自己最尊敬的好大哥洪景来,这让他心中无比纠结。
一边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坚守的道德底线,一边是自己仰为知己,不是兄长却胜似兄长的洪景来。两者在金平淳内心中的天平上来回倾倒,难分伯仲。
当万东庙被拆除,神宗显皇帝和思宗烈皇帝的神主以及御笔手书被送到汉阳的消息传来时,金平淳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我身为洪景来的兄弟,他犯了错,我应当设法为他纠正,为他补救。然后把正确的行事方法告诉他,让他明白,教他悔改。
现在就算我将他驱逐,也不过是为了让他警醒而已。等天下的一切又回到正轨,我还会把他迎回汉阳,继续执掌朝政!
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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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院君,府院君,可曾安歇了?”金士龙悄悄地拍打洪景来的房门。
原本洪景来那是和小白菜一起睡得,这不是小白菜身子重了嘛,而且睡眠浅,睡得又少,很害怕吵闹。洪景来总是忙到很晚,害怕打扰到小白菜休息,这便和小白菜分房睡了。金士龙也是知道这事,这才敢大晚上的来拍洪景来的门。
“不曾睡下呢,什么事?”洪景来起身开门。
“宫内传出消息来,说是御膳厨房在为主上做宵夜时走了水,现在正在处置。”金士龙显然也是刚睡下被人给叫了起来。
“来人呢?”洪景来记得御膳房离几处重要殿阁都挺远的,倒不是非常担心。
“下官这就去传。”
过来传话的是韩三石属下的一个将校,洪景来有些面熟,不会认错。说的也很清楚,就是御膳房一时不甚起火了,火势也不是非常大,因为宫门落锁,灭火人员不足,才烧了起来,要是白天,内禁卫和大殿别监几百人一起上,火都烧不起来。
“现在什么情况,主上和几位娘娘情形如何?”洪景来开始穿衣服,宫内失火,他总要去一躺的。
“火势已经被控制了,待御膳厨房被烧完后,也就罢了。”
这年头灭火最快的办法可不就是把火场附近的建筑都给拆了,没东西烧,那火不就等于给他灭了嘛。
“省得了……”洪景来点点头,吩咐金士龙不必要叫起太多护卫,这便准备去宫中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