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扣扣的女孩

枭雄

    “好，爽快！”鸣鸿传人笑道，“王帮主，你听清楚了，我的名字叫上官屠龙。五年之内，黑食神刀若是还在你手里，我一定会找你一比高下。”
    王默知道鸣鸿传人为什么要说五年。
    这是鸣鸿传人给他机会。
    就像当初李凡心给他机会一样。
    在王默的感觉中，这上官屠龙的强大，要在在李凡心之上。
    他现在连李凡心都未必打得过，更不要说上官屠龙。
    “上官屠龙。”李丹凤突然叫道，“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你要屠的龙是谁？”
    “丹凤令主。”上官屠龙像是很清楚李丹凤的底细，“你放心，我要屠的龙不是四海神龙，更不会是神龙之子，而是龙雀神刀的传人。”
    “尊驾与龙雀神刀的传人有仇？”少师正问道。
    “不共戴天！”上官屠龙目中射出一道精芒，“龙雀神刀的第一代传人乃‘隐龙’李乘风的弟子，名叫龙传人。
    龙传人死后，他的弟子也叫龙传人，从此龙雀神刀的传人都叫龙传人。各位以后要是遇到了龙传人，就告诉他，我上官屠龙早晚会砍下他脑袋。”
    王默听了这话，暗想：“当年上官武说要砍下龙雀神刀传人的脑袋，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上官家就与龙传人结下了大仇，与刀圣、刀霸可能有关联，但应该不是主因。”
    只听天隐刀说道：“据我所知，刀圣与刀霸斗了许多年，难道他们的后代和传人一直放不下仇恨吗？”
    “此事跟刀霸与刀圣没有多大关系。”上官屠龙说道，“我八世祖叫上官武，我九世祖叫上官全。
    有一年，我九世祖遇到了龙传人，不知为何，两人打了起来，我九世祖不是龙传人的对手，被龙传人砍了一刀，没多久便去世了。
    我八世祖上官武武功大成后，打算找龙传人比试，结果龙传人避而不战，我八世祖为了逼他出来，只好扬言江湖，要砍下他的脑袋。
    可是，龙传人怕输，我八世祖找了他一年多时间，他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在这一年，忽必烈开国‘大元’，派了十多个高手找到我八世祖，要我八世祖归顺大元，交出鸣鸿神刀。
    我八世祖当然不会答应，将这十多个高手全都杀了，可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没几年，我八世祖就去世了，我七世祖、六世祖内力虽然深厚，但资质一般，只能带着鸣鸿神刀隐居。
    我五世祖名叫上官英，就是上官雄的哥哥。
    他老人家资质过人，远胜我七世祖我六世祖，与八世祖差不多。
    四十岁那年，他老人家刀法大成，化名为‘半刀客’，秘密寻找龙传人的下落，要与龙传人一决胜负，为我九世祖一雪前耻，更要为鸣鸿神刀正名。”
    说到这里，上官屠龙望了一眼上官雄，问道，“上官雄，你为什么要留在刀剑山庄？”
    “我……我……”上官雄说道。
    “你不敢回答吗？好，让我来替你回答。”上官屠龙说道，“你比我五世祖小两岁。
    我上官家有个传统，鸣鸿传人只传给有能力的人，你不是长子，能力又比不上我五世祖，所以你只能学剑。可你妒忌我五世祖成为了鸣鸿传人，二十岁那年，偷偷溜了。
    你爹，也就是我六世祖，原本想派人抓你，但我五世祖劝住了你爹，说他能明白你的心情，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代剑宗。
    你当年与刀剑山庄第一代庄主结交的事，我五世祖全知道，只是没管你。
    你剑法大成之后，侥幸胜了少苍天，但那少苍天的智谋岂是你能比的？
    他后来明明有机会在剑法胜你，但他要是胜了你，就无法将你留下，让你帮他暗中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你把话说清楚！”少冬儿冷冷说道。
    上官屠龙望了一眼少冬儿，笑道：“少小姐，有些事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少苍天确实做过不少有利于武林，造福百姓的事，但同时他也做过损人利己的事。你若不信，可以问你爹。”
    不等少冬儿开口，只听少师正笑道：“苍天公不是圣人，他老人家是枭雄。”
    言下之意，少苍天确实做过损人利己的事，但因为是枭雄，所以不在乎。
    “上官雄。”上官屠龙转对上官雄说道，“你留在刀剑山庄的真正目的是想偷学刀剑山庄的‘斩龙诀’。
    这门刀法是刀剑山庄第一代庄主少宗圣自创的，已经脱离了《刀剑决》的范畴，即便是少宗圣本人，也尚未完全驾驭这门刀法的力量。
    传说这门刀法具有神魔之力，威力无限。
    我五世祖当年被元廷大内高手围攻，多亏少宗圣使出了‘斩龙诀’，将数十高手一招击杀，我五世祖才得以活下来。这便是我上官一族欠下少家的恩。”
    “令祖为什么要招惹元廷呢？”天隐刀问道。
    “不是我五世祖非要招惹元廷，而是元廷不放过我五世祖。”
    “为何？”
    “你可听说过脱脱这个人？”
    “脱脱？”天隐刀道，“难道就是做过元朝丞相，恢复科举，整顿吏治的那个脱脱？”
    “不错，就是此人。”上官屠龙说道，“此人三十多岁就做了元朝丞相，大改元朝旧制，算得上一位能人，有人甚至把他称为‘贤相’。
    我五世祖听说过他的事迹，倒也佩服他。
    不过那一年，我五世祖终于查到了龙传人的踪迹，就在脱脱府上，竟然做了脱脱的贵宾。
    我五世祖潜入脱脱府上，龙传人知道我五世祖的来意，故意将我五世祖引到了别处，劝说我五世祖与他一起帮助脱脱，还说脱脱是个贤相，脱脱的政敌多次派人刺杀脱脱，他留在脱脱身边就是防止脱脱被人刺杀。
    我五世祖没答应，但给了龙传人十年时间。
    未及十年，明教教主韩山童与大长老刘福通率先发动起义，天下大乱，义军四起。
    然而数年后，义军损失惨重，士气大降，或归降元廷，或据守一地，难有作为。
    唯独只有张士诚，因占据了最富饶的地方，不但没有损失，反而称王，不少义军投靠了他，要与元廷争夺天下。
    那元顺帝慌了，急忙派脱脱为总帅，率领百万大军进攻张士诚。
    脱脱本意灭了张士诚，然后趁机收服群雄，谁想元顺帝听了奸臣的话，担心脱脱造反，临阵换帅，还把脱脱解职，当做犯人押去云南，最后被奸臣叫人毒死于软禁之处。”
    “龙传人为什么没有救脱脱？”李丹凤问道。
    “当初元军换帅的时候，龙传人劝说过脱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脱脱说皇帝既然下了圣旨，我若不从，那便是造反，交出了兵权。
    他去了云南后，有一日，有大内使者到来，说是皇帝要赐他美酒。
    他久居官场，岂能不明白皇帝要赐他死罪？
    他若造反，当初就造反了，所以就喝了毒酒，倒也落得个忠君之名。
    龙传人本事再大，还能救得了他？”
    李丹凤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脱脱虽然是个名相，但绝非枭雄，不然的话，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只听上官屠龙继续说道：“元朝之所以能集结百万大军，有一半是因为脱脱。
    脱脱交出兵权后，也就半个多月，这百万大军便散掉了七八十万，哪里还能是张士诚的对手？”
    更可怕的是，那些散掉的士兵多数加入了反元义军，都说元朝该亡。
    我五世祖听说这事以后，眼见期限已满，就去找龙传人，但龙传人却去了大都。
    我五世祖也就去了大都，却被大内探子当做义军高手，连番攻击我五世祖。
    我五世祖一怒之下，杀了大内高手，闯入皇宫，要杀了昏庸的元顺帝。
    但忽然间，龙传人出现，劝我五世祖不要杀皇帝，我五世祖骂他是奸贼，与他大打出手。
    两人两败俱伤，我五世祖只得离开大都，路上却被大内高手追上，刚好少宗圣有事要去大都，途经附近，听到动静赶来，出手将所有大内高手杀了，救了我五世祖一命。
    少宗圣听说我五世祖要刺杀元顺帝的事，不知为何，没再北上，而是南下回江南去了，没几年突然去世。
    我五世祖养了大半年伤才回老家，刚一进门，就遇到大内高手伏击。
    我五世祖虽然杀了大内高手，可我上官一族，男女老少，一共三十多人，全都被元廷给杀了。
    可恨的是，龙传人随后赶来，说自己来晚了一步，又说元朝气数已尽。
    我五世祖大怒，要杀他，他不敢与我五世祖交手。
    我五世祖追了他三天三夜，终因轻功颇有不如，让他跑了。
    不过这家伙说过，他当初之所以阻止我杀元顺帝，是因为元顺帝一死，野心勃勃的皇太子就能上位，倒不如让元顺帝与皇太子内斗，顺应天命。
    我五世祖才不信什么天命，此后娶了一个女子，就是我天祖母，生下我高祖父，要我高祖父将来一定要找龙传人比武，砍掉龙传人的脑袋。
    我高祖父盛年时找过龙传人，但一直没有龙传人的消息。
    后来我曾祖父、祖父都找过龙传人，也一直没有消息，却不知躲哪儿了，更不知道传了几代。
    我父亲原本也想找龙传人。
    可六年前，他身体不好，把鸣鸿传刀传给我，让我做了鸣鸿传人，便去世了。
    三年前，我三十岁，终于刀法大成，内功已入化境，就开始秘密寻找龙传人的下落。
    三年来，我虽然没有找到龙传人，可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得知上官雄仍然活在世间，猜到他为什么要留在刀剑山庄，就到此将他带走，免得他祸害了刀剑山庄。”
    “原来你今年三十三岁。”天隐刀说道，“我看你内功之深，举世罕见，却不知修炼的是什么内功？”
    “我实话告诉你们，三大神刀传人都有一种秘法，能继承上一代神刀传人的功力。即便我修炼的不是什么绝世神功，但只要我资质够高，天下之大，我任何人都不惧。”
    王默暗想：“难怪他与李凡心也就三十多岁，却早早具备了绝世高手的功力。”
    “你说的秘法就是传功之术吧？”李丹凤问道。
    “我上官家的传功之术与众不同，累积到我这一代，若以内力而论，已超千年……”
    众人听了，都是骇然。
    几百年内力已算震古烁今，没想到他的内力竟超过了千年。
    难怪他之前说话的时候，犹如藏在云端，谁也不知身在何处，犹如地仙一般。
    王默心头苦笑：“他内力远胜于我，又有鸣鸿神刀在手，除非我五年内能有几次巨大突破，不然的话，实难与他一较高低，得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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