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从新做人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个不夜城,你是一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街角的唱片机放着最新发行的唱片,一辆无轨电车缓缓从街口驶过,车铃声响个不停。
一辆黑色轿车在另一个路口等红灯,上面坐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开车的司机却是一个褐色皮肤的印度阿三。
几个黄包车夫围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在争执,显得十分愤怒,而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则趾高气扬,掏出几张票子甩在了地上。
赶牛车的大爷拉着满满一车蔬菜,一边陪笑一边作揖对一个警官说着什么。
另一边一排脏兮兮的小孩正提着木盒大声招揽着行人,他们是擦鞋的,擦一次鞋只要一毛钱,可以换半个馒头。
这是公共租界最繁华的街头,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行人们的穿着打扮就像是街两边中西风格混杂的建筑一般,大都衣着光鲜,有穿西装的精神小伙儿,也有披着唐装大褂的儒雅中年,有穿着西式蕾丝裙的少女,也有一身紧身旗袍的知性女人。
何邪的突兀出现,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然而他一身中世纪西方人的打扮,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魔都……”
何邪四下打量,感慨喃喃。
“这个世界,总不会有神了吧?”他抬头看看天空。
正值孟夏时分,骄阳似火,蓝天白云,十里洋场。
“是个大展拳脚的好地方啊。”何邪洒然一笑,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信步走去,浑然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
上个世界最后一番厮杀,让他念头通达了许多,只是那一炸他没能亲眼目睹,着实有些遗憾。
这是自天龙世界离开后的第三个世界,何邪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这是个功夫的世界,纷纷扰扰数十年乱世,无人能逃脱红尘熔炉。皇朝崩灭,各大门派分崩离析,原本在皇朝时期只存在于皇宫大内以及各大门派的高高在上的武功,彻底走下了神坛,开枝散叶,融入了市井之中。
武功的普及化,自然不断涌现各色的武林高手,可以说,这个世界的武功水准,在这个年代是有史以来最高的。
但彼时时局动荡,武人多了,再加上道德的滑坡和武功的进步,必然导致更大的动乱。
武林中有父母看见自己的孩子在比武中被活活打死而无可奈何,有武人充当赏金杀手,更有投身军阀助纣为虐者,或者欺行霸市建立帮派者,还有恶名昭著的火云邪神屠戮武林同道,博得了终极杀人王的恶名。
而洋枪洋炮走入国门,更是让绝大多数武艺不精之人产生了“武功无用论”的想法,于是无论是厌倦了杀戮,或是高处不胜寒的高手,还是武功平平的绝大多数江湖人,都纷纷选择了隐姓埋名,退出武林。
但时代发展得太快,传统的武人无法适应这个社会,而被逐渐边缘化,他们中有的转入餐饮行业,卖起了豆浆油条,有的转入服装设计业,成为一名裁缝,也有的成为农民工,做起了苦力。
某著名高手组合一直找不到工作,干脆到街头卖唱。
也有混成资产阶级的,投身房地产,衣食无忧。
武功短暂的辉煌之后,便是万马齐喑,然而这场延绵数十年的轰轰烈烈的武林浩劫,使得武人人人自危,武功弱的被武功强的杀死,剩下来的,大多都是高手。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个时代的武人,似乎都在默契遵从着黑暗丛林法则,大家都在尽力隐藏着自己。
没暴露功夫的时候,大家活的都还算安稳。
但只要暴露了功夫,无论多强,最终都会被更强的高手打败。
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这样的世界,怎能让何邪不爱?
何邪走在十里洋场的街头,欣赏着这旧日的繁华,内心踌躇满志。
这个世界被定为为满级的高武,显然武力等级还要高于天龙。
而真气实质化,甚至幻化为各种形态的武功,也让何邪断定这个世界走的是精气神合一的路子。
而这正是何邪要前进的方向。
这是最适合他的世界!
是主动暴露自己,引得各路高手来袭?
还是按部就班发展,在不断的斗争中提升自己?
何邪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苟一点。
毕竟勇敢不等于鲁莽,无所畏惧,并不意味着无知无畏。
起码那个贩卖各类武林秘籍的老乞丐,其身份就很值得何邪警惕。
那么,就先站稳脚跟,再言其他吧。
无钱寸步难行,何邪第一步要做的,当然是去搞钱了。
作为一个经受过新世纪知识大爆炸,又有着丰富人生经验的王者来说,何邪搞钱的手段简直不要太多,不要太高端。
更何况这里是老魔都,遍地都是黄金,以何邪的智慧,迅速赚取第一桶金,那还不是洒洒水?
他果断挑了一个大富之家,完成了替天行道的过程,达到了江湖救急的目的。
最原始的方法,往往是最简单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试试至尊魔戒在这个世界里有没有效果,何邪在劫富济贫的时候,戴上了这个小可爱。
好在一切都十分正常,他在隐身作业的时候,还在这家别墅的二楼卧室里,免费欣赏了一会儿三姨太和司机阿力的一场激烈大战。
真白啊……
来自精神上的影响依然还在,不过稍稍有些削弱,这让何邪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猜测,那就是索伦的灵魂和意识,依然存在于至尊魔戒之中。
这是一个隐患,迟早得彻底清除它。
何邪去银行兑换了大笔法币,想了想,叫了个黄包车径直去了公共租界的警署。
半个小时后,那个警署署长的办公桌上已经多了三根金条,而走出警署的何邪,则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警官制服。
注意,是警官。
在他的口袋里,还揣着三张委任状,以及五张空白的警员身份证明文书。
他招了招手,很快一辆黄包车停在他面前,车夫敬畏地看着他,点头哈腰赔笑:“警官,有何吩咐?”
何邪笑呵呵上了车,将随身木箱往边上一放,舒舒服服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去猪笼城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