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全能兵王
从冯于祥对钟毅借炮这件事的反应,可以折射出近代中国的困境。
因为这么想的并不只有冯于祥一个,还有阎西山,还有李广西,还有吴佩孚,还有已死的刘湘、张作霖甚至曹锟、段祺瑞等等。
在这些个军阀的眼里,就只有地盘、军队、利益!
他们主观上或许有统一国家的意愿,但是在真正统一国家之前,他们绝不可能站在国家的层面从全局去考虑问题!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民国大裁军!
民国年间由于军阀之间的连年混战,导致军费开支居高不下,整个国家的财政几乎被拖入万丈深渊,说点吓人的,当时未来三十年的税收都被这些军阀给预支了,怎么预支?找洋人银行借款!
你们觉得洋人是傻瓜?
洋人不傻,这样的借款是要抵押的!
拿什么抵押?拿未来海关的税收做抵押,或者拿某条铁路的未来收入做抵押也行,如果连铁路也拿不出,没关系,我们来帮你们修,但是修好之后这条铁路归我们洋人所有,你们中国人无权干涉铁路运营。
东北的南满铁、中东路,还有山东的胶济铁路,都是这样来的!
所以你们知道,西方列强为什么介入军阀混战了吧?直皖战争、直奉战争,乃至于后来的新军阀中原大战,其背后都是列强的影子!
因为军阀混战的背后,也牵扯到了洋人的切身利益!
所以你们知道,当国军即将败退台湾时,美国为什么会这么焦虑了吧?
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东方将会出现一个亲近苏联、敌视美国的红色中国,更意味着这之前美国借给国民政府的借款,国民政府让渡给美国的利益,统统都打了水漂!
而这个数字有多庞大是你们无法想象的,甚至今天,这笔外债仍然在,美国政府仍旧幻想着有朝一日中国能还钱!
言归正传,有鉴于民国年间财政的恶劣,这个时候裁减军队缩减开支,是真正利国利民的举措!
但是民国的大小军阀又是怎么做的?
常校长,表面上将一个师从三个旅六个团裁为两个旅四个团,但是裁撤下来的那两个团并没有谴散,而是换了个名头仍旧留存,这个就是补充团的由来!
张少帅的脑子也好使,编制少没事,咱们搞加强排,于是乎,下辖十个班甚至于十五个班的加强排,便纷纷诞生。
所以说,让这些军阀从国家层面、民族层面考虑问题,是绝无可能的!
就算他们愿意,他们手下的那些小军头也不愿意,一个很浅显的事实,大军头如果不能照顾小军头的利益,小军头一定会联起手来造他的反,然后换一个大军头!北洋年间的城头变幻大王旗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常校长虽然民义上已经统一了全中国,但在许多事情上,他仍旧没办法真正做到一言九鼎,也就没办法真正从国家层面、民族层面去考虑发展大计!而只能像糊裱匠对中华民国这艘行将沉没的破船做些修修补补。
这样的困境直到工农红军的出现,或者更确切点说,直到三湾改编后,才出现真正意义的改观!
因为三湾改编之后的红军,彻底摧毁了军阀赖以成长的土壤!
从此之后,军队不再属于个人,也不再单纯的忠于某个个人,而是属于党,属于一个领导集体!
这些说起来话长,其实在钟毅脑子里也就一转念的功夫。
钟毅当然不会跟冯于祥讲这些道理,犯不着,也没必要。
但是冯于祥的话却给钟毅提了个醒,孝感之战要想打赢,恐怕不容易!
因为参加孝感之战的部队太多太杂,指挥体系又有重叠,所以很难形成合力!
所以钟毅觉得,还是有必要再给重庆统帅部发一个电报,做一个表率!当下钟毅便将张师量叫过来,让张师量替他草拟一份电报。
……
在重庆,统帅部。
宋梓文终于获得了跟常校长单独相处的机会。
“妹夫,有好事!”宋梓文说道,“前天江汉之声的那一期节目播出后,在全国各大城市及东南亚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各大城市的市民及东南亚的华侨是踊跃捐款,尤其以上海各界的捐款最多,到现在已经募集了两亿法币的钱物!”
“两亿?!”常校长眼前一亮,这可是一笔巨款!
但很快,常校长的眼神便又黯淡下来,因为这时候的上海已经成为日军包围下的一座孤岛,上海各界就是捐出20亿钱物,也根本运不出来!
宋梓文来重庆之前,显然也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下宋梓文又说道:“妹夫,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在上海跟宁波之间,建一条秘密交通线,如果建成了交通线,不仅这次募集的价值2亿的钱物可以及时运出来,将来我们更可以从上海公共租界源源不断获得物资的补给!”
停顿了下,又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日军大本营已经组建了第21军,即将向广州发起进攻,广州一旦沦陷,咱们沿海所有的港口就都落入日军之手,咱们跟外界的海上交通线也全部遭到切断,那时候,宁波跟上海之间的这条秘密交通线就会格外重要!”
常校长道:“我知道这条交通线很重要,所以已经让雨农在着手筹建了。”
“戴雨农筹建的交通线,也就传递下情报,能顶什么用。”宋梓文哂然道,“我说的交通线,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交通线,不仅能够传递情报,更能输送人员及物资,必要的时候甚至于可以帮助咱们采购飞机大炮!”
常校长道:“这样的交通线有可能建成吗?”
宋梓文道:“事在人为,试都没试,怎知不可能?”
正说话间,侍从室主任林蔚忽然找了过来,小声说道:“校长,武汉卫戍司令部刚刚来电,钟毅表示,他的部队可以打散编入参战各师旅,参加孝感之战!”
“什么?”听到这话,常校长和宋梓文不禁侧目而视,竟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