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她又美又飒
白卿言回头,见到正坐在临窗檀木罗汉床上的董老太君,握着鎏金铜剪,一脸肉痛的模样,尴尬笑了笑:“我不太擅长……”
一屋子的婢女都忍不住用帕子掩着唇笑。
“老太君,表姑娘……老爷那便传信来,让表姑娘去书房,说大都来信了,是给大姑娘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婢女进门,笑着行礼后道。
大都的来信应该是锦绣,白卿言将手中剪子放下,朝董老太君行礼:“外祖母,我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正好饶过我这些花花草草!”董老太君忙对白卿言摆手。
屋内胆子大的婢女已经笑出了声,春桃也笑道:“我们大姑娘什么都会,就是这侍弄花草和女红,是决计做不来的。”
董老太君接过婢子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笑道:“人哪能什么都会,侍弄花草和女红都是闲下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我阿宝会的……才是真正利国利民,建千秋功业之事。”
董老太君说起这些话来,声音里满都是自豪之意。
“快去吧!许是锦绣那丫头的来信!”董老太君说到这里,擦手的动作一顿,“算日子,下个月……锦绣那丫头就要生了吧!”
白卿言颔首:“是啊……”
“好!回头外祖母备一份厚礼,你替外祖母带给锦绣!”董老太君说完,摆了摆手,“去吧!王嬷嬷快把我那盆景给我端过来让我修修!”
白卿言应声行礼告退,带着春桃从外祖母的院子出来,正巧碰到专程在董老太君院外候着她的罗姨娘。
正在树荫之下握着团扇煽风,焦躁不安的罗姨娘一见白卿言出来,忙理了理自己的铜绿色绣白茶花的裙裾,又托了托赤金步摇,迈着碎步上前行礼:“妾……见过镇国公主。”
白卿言未曾见过罗姨娘,不知道眼前女子是谁,春桃忙好心提醒:“大姑娘,是罗姨娘。”
白卿言眉头挑了挑,并未让罗姨娘起身,只道:“罗姨娘是没有听明白,昨夜我让春桃传给你的话?”
罗姨娘心头一跳,看着白卿言只是一个容色绝尘,身量纤细的弱女子,怎么看都像个心软至极的姑娘,可一开口说话,竟是如此凌厉。
说到底,罗姨娘还是受了自己那不成器兄长的蛊惑,说这几日罗姨娘见不到董大人可以来求见镇国公主,当着镇国公主的面儿替他求亲,到底罗姨娘是为董府生了董长茂,镇国公主定会卖罗姨娘几分面子,罗姨娘这才鼓起勇气厚着脸皮来了。
没成想,一见面镇国公主就如此疾言厉色,倒是让罗姨娘准备好一肚肠讨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罗姨娘规矩学得不是很好啊,我这是在外祖家……身边不曾带护卫,若是在董府之外,罗姨娘贸贸然这么闯到我跟前,怕是还未开口人头已先落地。”
白卿言声音幽森寒凉,罗姨娘颈脖陡然一凉,忙跪了下来:“镇国公主饶命!”
“罗姨娘我念在长茂的份儿上,本是十分愿意为你留几分体面,可你要记住……我给了你体面,你自己也要对得起这份体面,只要别算计到我身边人的跟前来,对于舅舅后宅之事我可以不闻不问,毕竟做外甥女的不好插手处置舅舅妾室,可你若算计到我眼皮子底下,别说我想要一个奴婢消失,便是我身边的婢女想要一个姨娘消失,这府上……也必会有人前赴后继上赶着帮忙处置的干干净净。”
算计到镇国公主身边人的跟前……
罗姨娘立时抖如筛糠,明明白卿言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句就像是针尖儿扎在她心头上,她听明白了,镇国公主这是在说她此次来意吧!
今日,罗姨娘本意想要借走春桃,安排和自家兄长见面,也问问春桃是否心仪自家哥哥之事。
“做事前,多想想董长茂,庶子在董府本就艰难,可别让他因为你这个姨娘以后在董府抬不起头来!”
说完,白卿言带着春桃朝董清岳书房的方向走去。
直到听到白卿言的步子走远,罗姨娘才惨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上。
跟着罗姨娘一起跪在地上的婢子连忙跪爬至罗姨娘的身边:“姨娘,我们快走吧!若是要让董老太君看到我们在这里,您怕是又要受罚了!”
昏昏沉沉的罗姨娘原本还存了一份念想,想着镇国公主身边的婢女配自家哥哥也不算是低嫁,可如今白卿言一番话就像是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醒!
若非董家是镇国公主的外祖家,她一个董府姨娘在董府算什么?她的分量怕是都比不过镇国公主身边女婢的分量,更别提是镇国公主的贴身婢女!
是她因着镇国公主和董府的关系痴妄了,竟然听信了自己那个不成器哥哥的话,妄想让镇国公主的贴身婢女嫁于自家哥哥,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事不成,自己被老爷责怪不要紧,要事连累长茂可如何是好!
长茂是庶子,即便那般优秀在董府也是举步维艰,她原本是想要搭上镇国公主好让长茂以后在董府腰杆子更硬些,可若是事情不成拖累了儿子,罗姨娘也不想活了。
“扶……扶我起来!”罗姨娘忙道。
罗姨娘的婢女扶着罗姨娘回去,就见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兄长忙迎上来,伸长了脖子往他身后看:“人呢?”
罗姨娘狠狠瞪着自家兄长:“我警告你,此事你不许再提了!人家是镇国公主身边的婢女,那身份……就是嫁到富贵人家去当正房太太也是要得的!你少在这里痴心妄想了!”
罗姨娘的兄长脸色一僵,顿时怒火上头,咬牙切齿问:“是那贱蹄子这样说的?”
“是镇国公主说的!我告诉你……你把你那心思给我收一收,不许用什么肮脏手段!否则……你要是连累了我的长茂,我就拉着你一起死!”罗姨娘说着就要哭了,气呼呼甩了帕子回到房中,扑在一床锦被上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