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旺夫娘子
第二天一早,鸡叫第二遍的时候,李娇娘就麻利地起了床。
为了省灯油钱,她没有点灯。
因为有明亮亮的月光照进屋里来,根本不需点灯。
而且她有个习惯,前一晚临睡前,她会将第二天要穿的衣物鞋袜全都整理好。
第二天起床时,只需一二分钟,她就可以穿戴齐整了。
李娇娘和骆诚还没有圆房,按着这里的风俗,她不用挽复杂的发髻,头发梳齐整后,上面挽一个丸子头,余下的头发用一根青色的布条扎着垂于身后,就算OK了。
墨青色头绳配竹青色的长裙,干净利落。
李娇娘推开卧房门,骆诚已经在前院里忙开了,正将那头野猪往独轮车上搬运呢。
野猪被捆着,不耐烦地嚎叫着。
灰毛卷球在他身旁一跳一跳地,怪叫着助威。
骆诚皱眉瞪它,低声喝道,“娇娘还在睡,吵醒她我剥你的皮!”
“他娘的,你眼瞎了,她已经醒了。”灰毛卷球吱吱唔唔着。
骆诚听不懂它的语言,伸手弹弹它的小脑袋,示意它别闹。
灰毛卷球是个好帮手,会用嘴叼着绳子帮骆诚捆绑。
“骆诚哥?”李娇娘笑微微走了过去。
“你脚好了?”骆诚抬头看她一眼,手里活儿并没有停下。
想着,她可能看了花花世界不会再回来,骆诚手里的动作慢了几分。
“本来就没有多重的伤,全好了呢。”李娇娘笑着道,“我做早饭去了,咱们吃饱饱的好出发。”
看着她玲珑的身姿风风火火去了厨房方向,骆诚心里,没来由地堵了什么。
早上赶时间,而且要吃得饱,李娇娘做了香椿煎饼,煮了清粥。
去乡里集市一去一来路程遥远,她多煎了几张饼,用干净的布包着放在小篮子里,当路上的干粮。
又烧了一大罐的凉茶,和两只碗一起放在篮中。
两人吃了早饭,关了屋门就出发了。
李娇娘没有带灰毛卷球,叫它看家。
“哼哼哼,娇娘坏。”小东西蹲在院中的一截枯树桩上,委屈地哼哼。
“会给你带糖回来。”
“啊!”小东西立刻来了精神。
头顶的月亮,照着乡下的小路,宁静而美好。
李娇娘提着篮子走在前面,骆诚推着独轮车,走在后面。
终于可以看外面的世界了,李娇娘很开心,走路的步伐很轻快。
骆诚看着她纤细苗条的背影,“到车上来坐着吧?脚伤才刚刚好,当心走多了脚疼。”
“不要不要,等我走累了再说。”李娇娘摆摆手,“边走边看风景,多好。”
那头野猪有近两百斤重,而她的个子虽瘦但不矮,百斤重是有的。
要是她也坐车,骆诚推三百斤的重量走十里路,哪里吃得消?
李娇娘说什么也不肯坐。
骆诚劝了会儿,见她执意不坐,而且确实心情很好地走走看看的,就不勉强她了。
他想着,她这么走着,迟早会累的,累了不肯坐的话,他就扛她坐到车上。
……
东边天微微露点红霞的时候,他们赶到了集市。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这才一大早,集市的街上就挤满了人。
骆诚到坊正那儿交了五文摊位费,两人开始寻摊位。
李娇娘兴冲冲地东看西看着。
一辆宽大的马车,从一条叉路上冲上了集市的大街。
“让开让开!”车夫蛮横地大声嚷着。
吓得左右的路人和摆摊的人,分分避让。
骆诚将前方走得专心的李娇娘用力往身边一拉,避免她被马车撞到。
我去,有钱了不起吗?大街上赶快马?你咋不上天呢?李娇娘弹了弹袖子,朝那华美宽大的马车厌恶地皱了下眉头。
“程五,离县城还有多远?”一个年轻男子温润的声音,忽然自车里传出。
李娇娘的身子,犹如被电击了一般,僵在当地。
她呆呆望着那马车。
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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