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旺夫娘子
骆诚虽然只平静地说了一个“好”字,但那眼睛里,却流露出巨大的惊讶来。
他将怀里的一个旧花布包裹,放在桌子上,“给你的,二宝娘挑的。”
李娇娘笑微微接在手里,“多谢骆大哥。”
包裹不小,她乐呵呵打开来看。
单衣,夹衣,裙子袜子,里衣,估摸着有四五套,足够她穿过夏天了。
“我去砍柴,你自已整理。”丢下一句话,骆诚去了厨房。
看到收拾得明亮齐整的小厨房,骆诚更惊讶了。
有多少年,他没有看到这样干净明亮齐整的厨房了?
以前,都是娘收拾……
卧房那里,传来轻快的歌声。
是那个小女人在哼歌。
几身旧衣裳而已,她也高兴?
骆诚挽起袖子,拎起斧子开始劈柴,他想着,她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过不了几天,受不了苦就会走的。
这一包裹的衣裳,全加起来,还抵不上她的一只鞋子的价钱。
她身上穿的那身耦荷色裙子更昂贵,是上好的丝绸。
从她一身行头上看,她大约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荒林里,他不想打听。
对一个临时在他家落脚的陌生人,他没有兴趣猜她的身世。
……
李娇娘抱着衣裳进了卧房,一件件比量着。
二宝姐姐的个子,估计比她胖硕,因为衣裳的长度合适,但太过于宽大。
裙子宽大些,还能凑合着穿,可这裤子的腰身太宽了,怎么穿?
往下掉啊。
李娇娘在屋里找针线,打算将腰身缝小一些,但没找着。
想来也是,骆诚一个大老爷们,捏柴刀的手怎么会捏针钱?
李娇娘脱下身上的半湿裙子——,看到湿裙子,她又笑了,骆诚没有脱她的衣,倒是个君子。
湿衣退下,她在包裹里挑了件夹裙穿着,走出了卧房。
后院厨房里,传来豁豁的劈柴声。
李娇娘想到一件事,没有同骆诚打招呼,而是悄悄拿了他的斗笠,走出了院子。
她去借针线,另外,打听一些事情。
刚才,她留意过那个传话少年回家的方向,是往东边走的,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得到他。
李娇娘站在院子门口,往东望去,隔着百来米远的地方,有几户人家。
她扶着斗笠,往那里走去。
走到最边上的一户人家的院门口,李娇娘听到那院中有人在说话。
说的是骆诚的事情。
李娇娘眸光闪了闪,将身子藏在院门旁的一株大树后,偷听起来。
院中,是两个妇人在说话,大约对骆诚的事情,感到十分的不满,因为说话的声音很大。
李娇娘听得清清楚楚。
“骆诚真是个倔小子,万一县衙里真的派人前来查他,他这银子罚定了。他哪有银子罚?就等着吃牢饭罢。”
“女子十七不嫁,男子二十不娶,罚银一百两再受一百棍子,三族增税三层。那憨小子,叫他娶银花那就娶呗。他那个穷样,给他个女人就不错了,他还挑。难道罚银子挨打比娶银花好受?”
向二宝从屋里走出来,坐在正屋门口敲鞋子上的泥浆,冷哼一声,“银花配不上骆诚哥。”
“他都要吃官司了,还计较配不配得上?”一个胖妇人不满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