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她又美又飒
箭雨中,她望着爹爹英俊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抬手抹去她脸上泪水:“爹爹的阿宝长大了,要替爹爹守好你阿娘,莫复仇,莫含恨,安稳余生,能活便好!”
眼看着爹爹的身影如流沙随风而逝,她心中乱成一团,五内俱焚,慌乱伸手去抓……可什么也抓不到!
“阿姐!”
闻声,她猛地回头,看到胞弟浑身是血立于尸山之下,她疯了般朝胞弟冲去:“阿瑜!阿瑜!”
明知道,爹爹和弟弟早已身故。
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催人心肝,让人五内俱焚的梦,可她还是不愿意醒来!
因为这里有她的亲人在!
白卿瑜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懊悔的笑容,低声哽咽:“阿姐,阿瑜答应得胜班师要为长姐奉上南疆最漂亮的鸽血石,阿瑜要食言了!”
她一把抱住胞弟,闭上眼放声大哭:“阿姐不要鸽血石!阿姐不要!阿姐只要阿瑜好好的!阿瑜……阿瑜!”
“阿宝……”
闻声,她回头:“祖父!”
祖父身着平日里在家练功时的衣裳,如往常那般笑着冲她招手,眉目慈祥和蔼。
她手中拽着弟弟的手陡然一空,面前再无弟弟身影,她喉咙发紧只能含泪一步一步朝祖父走去,悲痛欲绝跪于祖父面前,抱住祖父的腿放声痛哭:“祖父!祖父……”
祖父弯腰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苍老和蔼的声音徐徐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阿宝护住了妹妹,撑住了白家……祖父甚是欣慰,祖父以阿宝为傲。”
她死死咬着牙用力摇头,不……她做的不够好!她配不上让祖父为傲,她若能早一点振作,不把自己当做病秧子养着,能早一点从头恢复武功,便能与祖父他们并肩去南疆……说不定可以用她一死换白家哪怕一二亲属平安。
祖父笑得越发温润慈祥:“阿宝可知,祖父平生何愿啊?”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祖父点了点头,声音里是饱经沧桑之后的慈悲柔肠:“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生逢乱世,百姓所求……无非太平二字。阿宝可愿继承祖父遗志,为这芸芸苍生尽一份力啊?”
“白家世代忠臣良将,光明磊落,一心为民,克己奉公,却落得主疑臣诛满门不存的下场,祖父……还要我护着大晋江山?”
“阿宝以为,人活一世为何啊?”祖父温声询问。
不等她回答,祖父的身影便在一片柔光之中涣散,她喉咙发紧伸手想要拉住祖父却抓了一个空。
“祖父!祖父!”她心慌意乱大声呼喊着祖父,可空空荡荡的峡谷之间只有她的回声。
“长姐!长姐……”
耳边传来白锦桐的呼喊声,她猛地睁开眼。
“长姐!”趴在床边的白锦稚站起身。
“长姐!”白锦绣双眼通红,见长姐睁开眼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转头对外间喊道,“大伯母,长姐醒了!长姐真的醒了!”
正在屏风外与洪大夫说话的董氏一听,拎着裙摆匆匆进了内间。
白锦绣忙擦了眼泪扯着白锦桐和白锦稚让开床边,董氏喉头翻滚,坐于床边抬手摸了摸白卿言的额头:“不烧了!真的不烧了!真是谢天谢地!”
“阿娘……”
白卿言沙哑的嗓音响起,董氏眼泪一下就绷不住掉了下来,用力攥住她的手,死死咬着下唇:“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长姐,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白锦桐道。
两天……难怪浑身虚弱无力。
“长姐你可吓死我们了!”白锦稚声音哽咽。
“是啊!”白锦桐心中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轻快起来,“长姐突然发起高热,连黄太医和洪大夫都束手无策。还是那个萧先生听说后,说他家中兄长曾在母亲过世下葬后有如长姐一般的症状,洪大夫按照那位萧先生所说的方法施针,没想到这么有效,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长姐就醒了。”
“家中上下都很担忧长姐,祖母在这里守了两天一夜,刚才被大伯母劝回去。”白锦绣低声同白卿言笑道,“小五、小六和小七也都是熬不住了刚才走,要知道长姐会醒来,她们一定赖在这里!”
洪大夫给白卿言诊了脉,长长呼出一口气:“无碍了!无碍了!有惊无险!将养两日便能好,这几日饮食清淡些,我再写几个药膳……”
“辛苦洪大夫了!”春桃忙给洪大夫打珠帘送洪大夫从内间出来,写方子。
春桃伺候白卿言梳洗后用了点清粥,身上渐渐有了力道。
阖府上下得了白卿言醒来的消息,先是大长公主、后是几位叔母妹妹都来看过,这才放心里去。
白锦绣同白锦桐、白锦稚,陪白卿言围坐于火炉之前,说起日后之事。
“如今梁王的案子牵扯上了南疆粮草案,忠勇侯府定然脱不开身,忠勇侯已死……秦朗回了候府,我打算十五送祖母去皇家庵堂清修后,便也回候府!”白锦绣声音徐徐,“我同秦朗是夫妻,白家丧事已了,该筹备起候府的丧事了。”
白卿言脸色苍白无血色,垂眸端起手边温热的茶杯暖手,低声开口道:“若你身体扛得住,今日便回候府,时间拖久了……旁人难免会对你有所议论。”
白锦绣望着长姐,只听长姐徐徐道:“此时候府生乱无首,正是能任你拿捏调度,将大权与人心攥入掌中的时候!长姐知道你对祖母的孝心,祖母就在皇家清庵……来日方长。”
这个白锦绣不是没有想到,她原本打算初十白家出殡之后便回去,谁知后来长姐突然高热不醒,她就多留了两天。
既然已至今日,她便想再留两天送祖母和三妹离开之后再走。
“嗯!”白锦绣点了点头,“知道长姐无碍,我也可放心了!东西我已收拾妥当即刻便走,银霜暂时留在府中,等忠勇侯府一切妥当之后,我再接银霜过去。”
说罢,白锦绣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