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女配之后
柴子潇睁开眼睛,眼神氤氲,还有些迷糊。他环视了周围一圈,看到柴俊时愣住,不由自主喊了一声,“爹爹。”
柴俊终于等到这声久违的称呼,激动不已,答道,“诶,儿子认出爹爹了?”
说着,他就要向前冲,被许兰因伸手拦住。
柴子潇看到柴俊要来抓他,吓得一下扑进许兰因的怀里,哭道,“姑姑,怕怕,怕怕。”
柴俊垂头丧气,摊着双手说道,“他都认出我是他爹了,怎么还是怕我?”
许兰因抱起柴子潇,对他们几人说道,“你们请先去上房喝茶歇息,我再跟小星星说说话。”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兰因把怀里的柴子潇搂得更紧了一些,笑道,“记起那个人是你爹爹了?”
柴子潇满眼懵懂,扭着手指说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
许兰因笑道,“还记得刚才小船上的另几个人吗?”
柴子潇点点头。
许兰因又道,“刚才的爹爹和娘亲是不是很疼爱潇哥儿?你们一家在一起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可是有一天,潇哥儿在街上看猴子的时候,被何妈妈和她儿子拐跑了,坐了车又坐船,后来潇哥儿就被老乞丐拐去了乞丐窝,潇哥儿的苦难便开始了……”
那些往事太铭心刻骨,柴子潇一想起就浑身发抖。依稀之前那种快乐生活让他生出无限向往,想着,没有看猴戏,没有跟妈妈坐船船,好高兴好高兴。
许兰因听懂了他的心声。他是想说,在出事之前,他生活的非常快乐。
许兰因轻轻拍着他的背,又道,“在潇哥儿被坏人拐跑后,你的爹爹娘亲好难过。特别是你的太祖母和娘亲,天天哭,都生病了。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许兰因又讲起了柴子潇之前在府里生活的事,讲得很详细,也包括他的乳娘何妈妈,丫头翠柳。绝大多部分柴子潇记不起,但还是有极少部分柴子潇有印象。他除了记得那几个人,还记得经常去的大湖,院子里的秋千,花园里的孔雀……
许兰因只帮助他回忆过去的事,没有说一句让他跟柴俊走的话,让他的心情非常放松。
斜阳西垂,庭院里撒满落日的余晖。
许兰因牵着柴子潇走出西厢,向上房走来。
上房门未关,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柴俊几人都望向门外。
许兰因浅笑盈盈,低头跟柴子潇说着什么。柴子潇好像有些不愿意,皱着眉,嘟着嘴。
进了屋,许兰因指着柴俊问道,“他是谁?”
柴子潇嗫嚅道,“是爹爹。”
柴俊乐坏了,答应道,“诶,好儿子。”
柴子潇的嘴翘起来,又抱着许兰因的腿哽咽道,“我不想要爹爹,不想回那个大院子。只想要姑姑、嘉姐姐、小叔叔,想住在姑姑家和嘉姐姐家。”
闽户见柴俊又急切起来,说道,“柴大人,小星星如此,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能逼狠了。欲速则不达,想想我的嘉儿。这么办好不好,你派人回京再告个假,留在这里跟令公子熟悉熟悉。十天后我有公务要回京面圣,正好也有些私事要急待处理,会把嘉儿带去京城。那时,若许夫人的病情稳定了,许姑娘可跟着一起去。若许夫人的病还没好,至少有我和嘉儿陪着,你和贵公子更加熟悉,他也不会太排斥跟你相处。”
柴俊想想,只得如此。
许兰因也是这么想的。但她不愿意柴俊在自家同柴子潇培养感情,就提议去茶舍,孩子们好玩,她也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晚饭后,柴俊和闽户告辞,把翠柳留在这里。柴子潇还有些排斥她,她只需远远跟着就好。
送走闽、柴二人,赵无把几个孩子和翠柳、刘妈妈等闽家下人带去赵家玩,让在屋里闷了两天的秦氏出来放放风。
许兰因没有跟过去,想陪陪秦氏。她很头痛,这两个孩子在自家,秦氏就必须装病不出门。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天边已经出现几颗星星,隔壁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和花子的叫声。
许家难得的清静,许兰因挽着秦氏的胳膊刚走出上房门,许庆岩就过来给许兰因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来。
许兰因只得松了手。暗道,老娘跟你一圈也走不完就会回屋。
许庆岩跟秦氏并排走着,低声说起秦澈的事,“秦大人跟柴大人说了很多表妹清妍的旧事,气恼柴正关把表妹许配给名声不好的王翼,就是为了谋嫁妆,致使表妹活不下去……我看他的品性极好,对你也是真心疼爱。我们再观察观察,等时机成熟,烟妹就跟他相认吧,也有一门亲戚走。你天天闷在家里,我心疼。”
秦氏激动得眼圈都红了,秦澈虽然跟她是表兄妹,但小时候相处得就像亲兄妹。她喃喃说道,“我和表哥相认,能有那么一天吗?”
许庆岩站下看着她说道,“当然有。秦兄敢公然骂王翼、柴正关,说明他铮铮铁骨,不畏强权,重情重义……”
秦氏接口道,“我表哥就是这样,他像我的外祖和舅舅。”
许庆岩点头附合道,“我在跟秦大人的交谈中,也聊到了双方的父母,舅舅的确是那样的人……”
两人在正院转了一大圈,又向后院走去。
坐在窗前的许兰因失笑。不知道许老妖说了些什么,让秦氏这么愿意听,甘愿放下心中芥蒂陪他散步。许兰因还是希望许庆岩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秦氏真心接纳他,心里藏着怨,最苦的还是秦氏。
戌时初,几孩子回来,洗漱完上床歇息。
夜里,许兰因正睡得香,突然听到窗纸有响声,她赶紧起身,看到赵无赫然站在窗外。赵无指指他家,意思是到他家去。
许兰因正想点头,就听见一声轻咳,看见正房的一扇小窗里,露着许庆岩的半边脸。星光下,那半张脸特别黑。
赵无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给他作了个揖,跳上房顶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