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寒门小娘子
“今儿个早起的时候,有那卖鱼的贩子赶着车在村里叫卖,你爹正好在院子外面扫雪,知道你爱吃鱼,就跑去买了几条回来。今儿个才做了条最大的,还有两条在厨房里头养着呢。你要是爱吃,明儿个再做就是了。”蒲氏就一边吃饭,一边回了她说道。
珍娘这才想起来她爹今儿个这中饭没在,便问了句,“对了,娘,我爹呢?咋都这时候了,还不叫他来吃饭啊?”
“你爹出去办事去了。”
蒲氏也学着自家闺女的吃法,拿了张薄皮的面饼子,再挑了些咸菜丝裹在里头吃着。
“这下雪天的,能有啥事非要这个时候出去办啊?”
珍娘便抬起头来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雪还在下的,她虽然还没有出去,不过也大概知道外头的情况,虽还不至于大雪封了路的那种,但是人在外行走也肯定要艰难的了。
蒲氏就咬了一大口饼子,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大早上的给你买完鱼就领着马忠一道出去了,我哪儿知道他是去干啥去了啊?”
“哦。”珍娘听见这话,就停下了咬饼子的动作,眼里露了几分疑惑担忧的神色来,“难道是庄子上出了啥急事了不成?”
带着马忠一块出去的,那肯定不是随便出去走走的了,看情形或许还真是出去办什么正经事了。
“要不要喊茴香嫂子过来问问,究竟我爹是去干啥去的?”珍娘想了想,又跟蒲氏商量了说道。
话落,她娘却摇了头说,“不用,我早前就问过了。马忠媳妇说她也不知道。”
珍娘听见这话,脸上的担忧更甚,心里又有些埋怨她爹这人做事有些不靠谱的,这大冷天的出去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赶紧吃饭吧,这鱼凉了就腥气了。你爹那么大个人了,咱还能管住他两条腿不让动弹不成。等到他事儿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蒲氏扫过自家闺女那脸上的担心挂忧,就开口宽慰了一句。
“话虽是这么说的没错,不过我爹咋出门前也不知道跟咱们言语一声呢?这雪都落了一天一夜了,要是下午还不停的话,到了夜里肯定得埋脚脖子了。”珍娘就嘟着嘴说道了两句。
蒲氏就笑着嗔了一句,“那等你爹回来以后,你再好好的说道他几句。”
一直到吃完了中午饭,珍娘又回去屋里歇了个晌午觉,蒋老二却还没有回来。
珍娘从炕上下来的时候,觉着下午的天儿比上午还要冷了几度,就叫小梅给她扒拉了件兔毛的大披风出来穿在了身上,这才敢出了屋子外面去。
蒲氏今儿个下午好像也没去作坊那边,珍娘过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屋里的炕边上,喊了马忠媳妇过来,俩人正一起理着线轴子。
珍娘走进去没见着她爹,但还是开口问了句,“我爹还没回来吗?”
“嗯,没呢。”蒲氏就摇了头回了她说道。
茴香也瞅着门口的方向说道,“奴婢看着我家那口子跟老爷好像是赶了马车出去的,这雪下的这么不停,也不晓得那马车在路上还能不能走的?”
话落,接下来一屋子三个女人都开始面生了担忧的样子。
珍娘坐在炕上也是时不时的透过那窗户缝往外面看上一眼,总算是在天黑之前,把她爹给盼回来了。
“娘,我爹回来啦。”珍娘忍不住有些小雀跃的欢呼了一声。
然后,就要从炕上下去到门口去迎她爹去。
只是,脚才够到鞋边的时候,蒋老二已经掀开门帘子进来了。
“爹,你今儿个这是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也没跟我和娘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俩在家里担心了一天啊。”珍娘一开口就没忍住那埋怨的语气。
蒋老二脸色似乎是有些难看,站在门口趁着那阴阴的天色,更显得阴沉沉的样子,听到珍娘的这番说话,也没吱声。
“爹,你咋了?”珍娘看着他这个脸色,就心里咯噔了一下。
蒋老二却没有答她的话,只搓着手一言不发的坐到炕沿上,又从炕几上倒了杯水灌了嘴里。
蒲氏见他这模样,就给珍娘使了个眼色,叫她先别问了,一边抬手给他那杯里又接了杯热水,递给他喝了下去。
然后,才问道,“咋了?是哪里出啥事了不成?”
蒋老二垂下眼皮子,抿着嘴唇还是没有作答。
过了一会儿,才沉着声音,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今个去打听大哥的事儿了。”
蒲氏听见这话,就眼神一顿,方才知道原来蒋老二消失了这一整天的工夫,是出去打听蒋老大的事去了。
看来,昨儿个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却是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爹,你都打听出啥了?”珍娘就看着他问道。
不过,瞧她爹这脸色,估摸着情况应该不妙,想到这,珍娘倒是越发的好奇了,究竟蒋老大又做出什奇葩的事了,能逼出她爹这样的表情来的。
果然,蒋老二在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大哥——”
“他,好像跟沼洼村那边的一个寡妇——”
蒋老二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停了一下,好像是特意斟酌了一下用词的样子,然后才继续说道,“牵扯上了。”
珍娘一听这话,就眨了眨眼皮子,心里约莫明白她爹为啥那表情这么难堪了。
倒是蒲氏起先还没愣过神来,开口问了句,“啥意思?”
“啥叫牵扯上了?牵扯上啥了?”
蒋老二却是抿着嘴皮子,不肯再说了。
珍娘见这情形,便暗下里悄悄的扯了扯她娘的袖子,凑过去小声的说道,“娘,您想想三妞她爹半夜出去的那一茬,再想想我爹说的话,您觉着还能牵扯啥啊?”
话落,蒲氏就跟炮仗似的一下子着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从炕上蹦跶到地面上去,指着蒋老二说道,“你是说三妞她爹跟个寡妇通奸了?”
蒋老二垂着个脑袋顶,有些无力,更又有些绝望的点了头认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