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本色
“那些‘尾巴’可有来历?”
“一部分也是西越人,从荆楚方向而来,我与那些人交过手,其中一人身上有祭祀印记,应该是国师月漓或者蛮欢的人,剩下的人分为三拨,一拨应该是兖州本地的势力,还有两拨来自京城,我认不出。”沈寒秋如实回道。
听完他的话,顾晏洲陷入沉思之中,许久无语,直到一个小丫鬟过来,沈寒秋躲进屋子里,没让旁人看见。
“大少爷,少夫人回来了,请您回去用午膳。”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丫鬟听得回复,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沈寒秋这才从屋子里出来,往门上一靠,又是一副浪荡姿态,“没想到,师兄与嫂子这般情好,半日不见,如隔三秋?”
“少贫。”
“嘻嘻,亏得下山之前,师傅还颇为担心师兄你的姻缘,总觉得你会孤独终老似的,谁曾想回京还不到一年,就自己找个红线往脚上牵,倒省了旁人一番功夫,连媒婆都轻松了。”
一阵调侃,听得人直皱眉,便道:“行了寒秋,你先回去,回头再找你。”
“好吧。”无奈的耸耸肩,沈寒秋翻身上房,离开了。
人一走,顾晏洲理了理衣袖,也离开了文思轩,往后院走去。
拢月阁正厅,青烟带着两个小丫鬟,从外面提了食盒回来,一桌饭菜放置好,先行退下了。
“大少爷。”
外面传来几个丫鬟的声音,紧接着,顾晏洲信步走进来,拉了凳子,坐在傅清月身旁。
两人一道用完饭,进隔间坐下,傅清月便将肃王府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末了道:“……旁的也罢,只是飞燕的死确实有些惊到我了,若我执意替四姐出头,怕是下次上门,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这番揣测虽狠,却不无道理,至少她觉得,飞燕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那此事,你就此罢手?”
“你觉得呢?”傅清月还是不太甘心。
谁知却得顾晏洲一句反问,“说来,你现在还想不想写新的话本故事?越竹公子~”
呃···被突然掀底、谈及之前事的傅清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色略微有些尴尬,虽说此事早已得人知晓,萤火山那晚,该说的话也都说开了,但如今提起,也免不得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耳垂,引人视线一顾,手就往上探了去。
一声细语‘嘤吟’,随着他的动作,从傅清月口中传出。
“你做什么?”
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捂住敏感的耳朵,那样子活像是在街边被轻狂之徒调戏了的小媳妇,委屈极了。
倒是那‘轻狂之徒’见此,双手握拳放至嘴边,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端的是一本正经的世家公子样儿,道:“那个···你觉得如何?”
“写···是可以,不过我不明白,你此意为何?”傅清月大致能猜出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何要用这样的法子?傅清容的事,她不是说非帮不可,说到底,自己也不是心肠多好的人,只让人活着,不因此出事,便是对得起两人昔日闺中的姐妹之‘情’了。
顾晏洲将人拉到一旁坐下,说起旁的事来,“你还记得,当初回府,四叔曾经说过,有人在调查越竹公子的身份,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查到你身上了?”
说起正事来,傅清月敛了几分羞涩,对视着点了点头,“记得。”
“那些,多半是肃王府的人,萧晗已经知道此事,据我所知,他原是打算借此对你下手的。”
“怎么个下手法?”
“还不清楚,但想来,只要越竹公子卷进一场是非当中,需要人出面解决,届时再派人去不羡楼一堵,往傅府一闹,你还能不出面?”
自然是不能的!傅清月也明白这点,‘越竹’这个身份即使掩藏的再好,但四叔是脱不了干系的,只要往他身上使力气,自己不可能不出面。
“你一个闺阁小姐,不说写这些故事,就是读一场,都算是离经叛道了,取意荒诞、涉情说爱,这些通通都为女子礼法所轻,偏偏你的故事,又都涉及个遍,要是让外人知道你这酸文腐子的样,于你名声,确实不大好。”
“可那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你为此休了我吧。”
“不清楚,萧晗应该有后招,只是如今,他不出招,咱们也只能被动,所以我在想,不如你主动一回,借着你四姐姐和他的故事,一来打个底,二来也定一定他的名声,未尝不可。”
傅清月听得偏了偏头,一阵意动,嘴一抿,连忙叫春蚕进来,拿纸笔过来,就着榻上的桌几,埋案起来。
顾晏洲一旁陪着磨墨,但笑不语。
傍晚传来傅府的消息,方氏身边的银瓶亲自过府,说道:“老爷的意思,既是肃王府的家事,四姑娘又予人为妾,算不得正经的娘子,傅家也算不得正经的姻亲,自然不好上门去讨个交代,以免四姑娘失了脸面与夫君的欢心,不如就此作罢,两方清净。”
“这是父亲的原话?”傅清月原盯着手中的棋谱,看的细致,如今听了话,却神色诧异的抬头问道。
“是老爷的原话。”
“那倒是难得呀。”
“另外,老爷得知奴婢过来,也说了些话,让奴婢代为传达。”
“什么?”
“老爷说,四姑娘是您的亲姐姐,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多走动走动,姐妹俩都好着,才能互相照应。”这话银瓶说来,有些尴尬的笑了。
傅清月也笑了,亏她还以为父亲转了性子,不再放那些多余的心思在傅清容身上,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感情又怎么会浅呐!
“既然这样,你回去告诉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让他放心便是。”
“是。”银瓶说完退下了,她还得赶着天黑回府回话,自然不得耽搁,又拉着青烟春蚕两个丫鬟简单的问了两句,都是方氏的吩咐,问些日常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