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江湖
为了证明自己学好,梁惠凯愣是把一本《篆法百诀歌》背的滚瓜烂熟,女人们回家后随便写挑个字考他,无一不对答如流。看着那弯弯曲曲的如一片游动的蝌蚪般的文字,钟灵也有些意外,说道:“如果上学时你有这一半的心思,考个大学还不是易如反掌?”
梁惠凯说:“有失就有得,如果上大学咱们也没有这么多财富不是?”钟灵说:“我却认为祸福相依,你要是上大学,恐怕也不会让我这么纠结。”王冬冬说:“姐,你又编排我。他上大学是遇不到我,但是也说不定会遇到小翠、小花、小月、小妮、小莲、小芬、小……”
王冬冬差点说出小芳来,赶紧闭嘴。钟灵说:“说了半天,你的意思还是梁惠凯花心呗?”王冬冬嘻嘻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无蜜不招彩蝶蜂,说明姐的眼光好,挑的男人太优秀!”
钟灵撇撇嘴说道:“我看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有句话叫‘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忘了初心、不行好事迟早会倒霉的,不对,现在已经应验了,不仅住了监狱,还差点让人打死!再不收心,不知道还会有遭到什么报应呢。”王冬冬说:“姐说的太好了!梁惠凯,那个什么乡没有女孩子吧?”
随便说个话题就会引到这方面来,看了这污点一辈子也洗不清了!梁惠凯苦逼的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女人,稀奇吗?不过,我也经不是那个什么都没见过的愣头青了,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庸脂俗粉,不值一提。”
王冬冬说:“可我从你的话里还是能听到危险的信号。”钟灵说:“狗改不了吃屎!怎么收拾他呢?”王冬冬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装上监听器,让他无处遁形!”钟灵说:“我看行!”梁惠凯委屈的说:“我还有自由吗?”钟灵嗔道:“你就是太自由了,才导致了这种局面!还要什么自由?”
这是由单打变成双打了!梁惠凯痛并快乐着,虽然没有实现一左一右的梦想,但是好像离成功也越来越近了,大有“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的感觉。在北京住了几天,拿着喷漆的净水瓶像凯旋的将军一般,自鸣得意的回到了村里。
回到乡里,暖气已经装好了。梁惠凯心想,这多好,既干净又暖和,牧颖同志有钱不会享受!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坐下慕莹追过来说:“你这一去就好几天,工程上的事也不管了?”梁慧凯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呀?”牧颖说:“最起码要把地基打好,把路修通吧!”
这都是你们的活儿,还需要我安排?估计她也没干过,这话梁惠凯就没说出口,只好说道:“太简单了!反正都是公家的事儿,我去趟西关监狱,给他们监狱长送点儿礼,免费用他们的勾机干个十天半个月的,先把场地平整出来。你找村里的领导,让他们组织二十来个人垒院墙,一人一天一百块钱都抢着干。”
牧颖心想,说的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给你省钱吗?狡猾!说道:“好吧,咱们分头行动。我马上找他们,你也别耽误,争取下午把所有的事情都定好,咱们明天就开工。”说完就走了。
真是个急性子!梁惠凯不急不慌的去了宫恒的办公室。一见面,宫恒就说道:“你淘宝的那件事儿都传开了,给咱们装暖气片的老板天天来找,你要有所准备啊。”梁慧凯说:“还能这样?好吧,他要来我就把东西还给他。”宫恒疑惑的说道:“这么说那件东西不值多少钱?”
梁惠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值钱不值钱的无所谓,我也不在乎那点钱,他要就给他,我还看不上呢。”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想,牧颖这娘们怎么不给我说呢?莫非是想看我的笑话?这女人太坏了!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还瞧不起我,早知如此我就不死命的帮你了!不满归不满,梁惠凯还是乖乖的去监狱找来了两辆勾机。
转天早上,大院儿里呼啦啦来了五十多人,男女老幼全都有。牧颖有些生气,对村支书说道:“李叔,我可是说的来二十多个壮劳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村支书叫李书奎,哈哈一笑说道:“乡长啊,不好意思,老百姓一听说挣钱都要抢着来,让谁来不让谁来我也不好意思说呀。您看这事怎么办?”
牧颖有些发懵,下意识的看了看梁惠凯。梁惠凯还没说话,卖暖气片的老板找来了,说道:“梁老板,咱们的帐该结了吧?”梁惠凯掏出剩下的一万块钱尾款和合同递给他说:“我早就准备好了,签个字吧。”
老板刷刷刷写了一行字:所有的工程款已清,刘思远。签完字,把合同递给梁惠凯说:“梁老板,这件事咱们彻底清了,感谢!不过,另外一件事儿咱们是不是要好好说道说道呀?”梁慧凯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明白,还有什么事儿?”
老板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还是知道装作不知道?既然你不实诚,那我就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说道说道。老乡们,这位梁老板在我的店里巧取豪夺,把我家传的古董骗走了,几百万的东西只给了我五千块钱。大家都评评理,他这是欺负咱们山里人没见过世面、愚昧啊!”
梁慧凯说:“这就不对了吧?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能说得上谁骗谁呢?东西是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它值多少钱?怎么就成了我骗你?反悔就说反悔,不要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
刘老板说:“不论你怎么狡辩,总归是你欺骗了我。后来我问了专家,那个是定窑的古瓷器,你花了五千块钱就从我这儿拿走,想得到美。赶紧给我拿出来,不然咱们没完!”
还被威胁上了!梁慧凯问:“我要不给你呢?”老板说:“不给我就报警!”梁惠凯冷笑一声说:“好吧,你赶紧报警,大家都在等着呢,让警察来评评理,让所有人都做个见证,到底是不是我骗了你!”
这个刘思远刘老板得意一笑,拿出手机就拨打了一个电话。牧颖说:“你看他信心十足,准备的肯定很充分。”梁惠凯可怜兮兮的说道:“乡长啊,现在我可是你的子民,在你们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你要保护我的合法利益。”牧颖说:“我们派出所的人一向秉公执法,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梁慧凯说:“听你的话好像我是坏人一般。”牧颖得意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大门口就进来两个民警。俩人不由得一愣,这么快?牧颖虽然来当地时间不长,但是看着两个民警也有点儿陌生,心想,本来我不想管,但是你们这样就有点过了吧?马上质问道:“你们两个人的证件呢?是我们县里的民警吗?”
两个民警进到院里也有点心虚,毕竟这儿是机关大院,虽然是乡里,但是再小的官也比他们大。一人说道:“我们是办私事儿来的,这是我舅舅,我怕他挨打才跟着一起来。”
梁惠凯说:“好吧,不管你是不是当地的民警,不论你是因公还是谋私,但是你也穿着这身庄严神圣的衣服,希望你能说句公道话。你也肯定知道了我和你舅舅交易的过程,我问你,我们交易合不合法?”
那民警说:“这种交易无所谓合法不合法。古玩行里欺骗人的事多了,虽然是私下交易,难道就是法外之地吗?”梁惠凯说:“你的意思是打算耍赖了呗?”
那民警说:“话不能这么说,你还不允许别人反悔了?你们交易的时候没说不允许反悔吧?再者,你依仗着信息不对称,以低廉的价格收购古玩,就存在欺诈的行为。当然,我舅舅有过错,不能全怪你。所以我想来给你们调解一下,要不你俩撕毁这场交易,要不你再补偿点钱,不能欺骗老百姓不是?”
梁惠凯冷笑一声说:“好吧,你说的倒也冠冕堂皇。现在我问你一句,我俩交易的事儿,你承认是真的吗?我给他钱了,这东西暂时还算我的吧?”那民警说:“这东西暂时是你的,但是……”梁惠凯马上说道:“你别说但是,只要你承认这东西暂时是我的就行。你们等着,我拿下来让你们瞧瞧!”
说完,梁惠凯不紧不慢的上了楼。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塑料袋下来了,往前举了举说道:“是这个东西吗?”刘老板马上伸手说:“赶紧给我,我把钱退你。”
梁惠凯把袋子背到身后说道:“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位民警说,这个瓶子暂时还是我的,因为我花了五千块钱买的。民警同志是来调解的,想让我把瓶子退回去,对不对?”
现场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梁惠凯接着说道:“既然你们没人说话,那说明我的话就是对的。说真的,我不是不想退他,而是气不过这件事儿,尤其是这位刘老板还请了两位民警同志来,这不是明着欺负我是外地人吗?可我就是个拧脾气,吃软不吃硬!我五千块钱花了,你们觉得我占了便宜,可我还不想占这个便宜,我五千块钱就想听个响!”
梁辉凯说完,抄起瓶子,转过身来狠狠砸在墙根儿,只听咣当一声,瓶子摔了个稀碎,从塑料袋里洒出不少碎片来。这一幕惊呆了所有的人,睁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刘思远撇撇嘴想哭,喊道:“我的几百万呀,就让你给砸了?你赔我!不赔我就和你拼了!”
梁惠凯转过身喝道:“你不仅无知,还是个无赖!这瓶子只是民国的一个瓶子,市场价顶多两万块钱,根本没收什么收藏价值。两万块对你还叫个钱,在我眼里狗屁不是!不过,我就告诉你,想欺负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别在这儿碍眼了,没看到乡里有大事吗?这么多人等你们在这儿捣乱?还有你们这两个民警,为虎作伥,不想干了不是?赶紧给我滚!”
那民警不服气的说:“你说谁为虎作伥?”梁惠凯上前一步,瞪着眼睛喝道:“我就说你!”另一个民警拉开说道:“赶紧走吧,别闹了。”刘思远还要理论,被这个民警瞪了一眼,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既然立了威风,那就趁热打铁。梁惠凯扯着嗓门说道:“乡亲们!乡里建这个酸枣汁厂,每一分钱都是我出的,所以我有说话的权力。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多说一句,建工厂也好,收酸枣也好,都是为了给咱们老百姓谋福利。但是,凡事都有规矩,如果没有规矩,就会有一部分人趁机钻了空子,相应的其他人的利益就会受到伤害。
这次是建护坡、修院墙,搬得都是大石头,需要力气。如果没有力气,很容易磕磕碰碰,得不偿失,对不?希望大家配合。这样吧,年龄十八岁到五十五之间的男性留下,其他人暂且回去。以后有的是挣钱的机会,比如建厂房时搬砖、抹泥等等,咱们就能伸把手,行不?”
这时,站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膀大腰圆,大约三十来岁的人,粗声粗气的说道:“好了,就听梁老板的,不符合条件的都走!”
妇女们不情不愿的走了,几个老人也跟着走了,剩下的有小三十来人。梁惠凯见状,那就别较真了,多几个就多几个吧,说道:“你们谁负责?”那壮汉说:“我负责。梁老板,叫我李老大就好。”
你是老大?哪我是老几?梁惠凯一乐说:“好,咱们就这些人吧。还是那句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干活儿不能像种地一般随随便便,都要有条条框框。老李,既然你负责,就把所有的人名字统计一下,以后要建立考勤,建立制度,还要进行安全教育,不能是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