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工程兵
沈兵没想到匈奴还会驻守姑师。
在他的想像中,楼兰火炮一响,匈奴就该知道像姑师、楼兰这样的城墙对秦军而言就是一捅就破的纸,就应主动放弃才对。
侦察工作是剺完成的,他带人来报道:
“匈奴在姑师一带布有五万大军,分于姑师、交河、奇台、吐峪、萨尔五地。”
“其中姑师城内或有三万大军。”
剺的部族原本就在那姑师东边,所以对这一带地形地名那是如数家珍。
王贲见此不由皱起了眉头:
“仅姑师便有五万大军,据闻侧翼还有匈奴出没。”
“只怕是右贤王一部倾巢而出了。”
李岩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对沈兵拱手说道:
“大将军,属下以为我等应延缓进攻姑师。”
“我军新下楼兰补给耗费不少,而匈奴则在姑师以逸待劳且兵力乃我军数倍之多。”
“若贸然进攻……”
李岩所言不无道理。
补给的耗费主要是炮弹,攻楼兰城时炮弹已消耗了六成,“开花弹”虽没用多少但其本身数量就不多,再加上又给了张粕一部份用于威摄楼兰,于是就只剩下百余发。
这些炮弹用于攻姑师只怕稍显不足,因为姑师不是像楼兰这样的小城,且匈奴兵力也要多上好几倍,少说也要备上原先的数量才有出战的底气。
其实实心铁弹并非重点,楼兰国能冶炼青铜器,实在不行用青铜实心弹代替问题不大。
但配套的药包就是个大问题……西域缺乏制作火药的原料,其中尤其是硝石,于是药包就无法补充。
另一方面,从沙州赶来的补给和援军已在路上,再等个十日左右就会赶到楼兰,等上几天或许是个好主意。
但沈兵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认为我军能得到补给。”
王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若匈奴有意驻守姑师,则必会攻我援军断我补给!”
这很明显,匈奴人不傻。
如果说之前匈奴没想到秦军会走南线避开其进攻,如今楼兰一失,他们就知道秦军的补给线在南面了。
匈奴要是没有驻守姑师的打算还好,若是要驻守姑师就必然会设法打击秦军补给线以削弱其战斗力。
事实也是如此,右贤王熏狁的第一步,就是组织起一支骆队和马队深入沙漠。
这个建议遭到部下的反对,原因是骑兵深入沙漠代价太大,习惯于草原作战的匈奴骑兵或许不适应。
草原与沙漠是两回事……在草原可以随处放养,战马一休息就可以吃草,基本没有补给之忧。但沙漠却时时刻刻都要考虑饮水和草料的问题。
熏狁则是这样对部下说的:
“我骑兵向来以机动作战见长,自是不应死守姑师。”
“否则若让秦军顺利获得援军和补给,姑师失守便只是时间问题。”
熏狁说的没错。
秦军并非兵力不足,若加上月氏五万骑军的话,秦军也有十万之数。
秦军的问题在于沙州与楼兰之间隔了一千五百里的沙漠很难跨越,这也是秦军的弱点。
若匈奴不利用这个弱点并加以打击,那么秦军在楼兰的实力并会一点点的加强,最终匈奴就不得不退回草原。
所以,要么不打,要打就必须深入沙漠断其补给,就算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被熏狁这么一分析,部下就无话可说了。
于是匈奴马上组织起一支万人队,它们搜罗了大批的骆驼带上补给并抓了熟悉地形的姑师人为向导,千里南下攻击秦军补给线。
匈奴此着的确有损失,但同时也能造成秦军的损失,且秦军的损失很可能会大得多。
此时沈兵等人虽说还没得到消息,但匈奴这一步却不难猜到。
李岩闻言不由大惊,说道:
“既是如此,我等应即刻前往接应!”
王贲却反问了一声:
“如何接应?”
“茫茫沙漠四处是沙山,我等甚至连补给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若贸然出兵,不只找不到援兵自身还可能陷入重围。”
王贲说的没错。
这方面沙漠与草原有些相似,甚至可以说比草原有过之无不及。
因为草原地势较平坦,目力能及之处还有可能发现远处的补给队。
但“库姆塔格”沙漠主要以沙山为主,这样的地形有时目标就在对面都无法发现,想去“接应”又谈何容易。
这一来众人就没了主意。
没有补给和援兵,那岂非要以一万之数对阵匈奴近十万大军?
若有足够的火药和“开花弹”或许还有一战之力,毕竟火炮这东西在这时代太吓人了些,尤其是那威力非比寻常的“开花弹”。
但现在秦军却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沈兵看着剺所制的匈奴兵力布署图,就问了声:
“匈奴兵力为何如此分散?”
“这般布设岂非让我等各个击破?”
王贲回答道:
“匈奴如此布设,怕只是为了养马而非驻守。”
剺点了点头解释道:
“校尉所言正是。”
“匈奴驻守之处实为姑师。”
“然姑师城空间及水草有限,匈奴不得不将大军分散到城外。”
听到这沈兵就“哦”了一声。
这应该说是西域的特色。
西域大多地区气候干燥降水较少,于是有水的地方是绿洲,之外便是不适合生存的荒漠。
时日一长,人们聚绿洲而活自然形成了绿洲农业。
而有绿洲的地方,人们就会为其命名。
这些绿洲通常面积不大,比如楼兰就是个只能容纳万余人的绿洲,甚至水源还在枯竭。
姑师城想必也是个绿洲。
若以姑师百姓有两万多人计,那么姑师城该可容纳三万人左右……这恰好是匈奴在姑师的驻兵数。
于是,匈奴人马一多,就只能分散到城外的小绿洲生存。
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因为若秦军进攻姑师的话,这些分散在外的匈奴就可以自成一军在城外骚扰秦军甚至将秦军包围。
沈兵心下一动,问剺:
“城外绿洲哪块最大?”
剺指着距姑师最远的一个点说道:
“正是交河。”
“此处乃两河交汇之处,是以名为交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