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从徒手劈砖开始
“先把人抬回去!”军医吼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还有这么多人要救呢!吵什么?”
刘顺兵愤愤不平地推开了翻译员,扶着担架先把伤员抬回医务所去了。
翻译员也有些难受,摁了把额头,搀扶着刚才差点摔着了的伤员跟在后面。
军医看了眼手里的小玻璃瓶,用棉花和棉布重新包好装进木盒子里。
这是一条生命。
比起刘顺兵和翻译员的争吵,全场最纠结的应该是军医。
救死扶伤的是他,决定生死的也是他。
汉斯是被俘的飞行员,按照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不可能放着让他死掉的,而且这瓶药本来就是专门批给他的。如果没有用药,他的伤势根本撑不过今晚。
但是,对于医生而言,生命是平等的!更何况,这位送药而来的重伤员是自己人。
翻译员所说的他的伤口不一定会感染,其实是自欺欺人而已。这么严重的伤,还有这种恶劣的医疗环境,感染的概率非常高。
这也是为什么医院只能匀给他们一瓶药的原因,战场上非常容易出现伤口感染,而盘尼西林这种药又稀缺得很,医院也不够用啊!
这一瓶药能送过来,或许已经经历过一轮纠结和争端了,却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要再来一次!
……
……
电影院里很多观众已经哭了,还有人恨得直咬牙。
如果不是灯塔国的飞机,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儿啊!
灯塔国的飞行员受了重伤等着盘尼西林救命,结果差点又让灯塔国的飞机给炸没了?
可真特么是造孽啊!
而最让观众们难受的是,那位送药的重伤员在抬回到医务所的时候,也发烧了。
当他抓着医生的手,望着邻床的汉斯虚弱地道出那一句“救他”的时候,电影院里很多人已经哭出声来了。
谁都知道飞行员金贵,都知道飞行员能在后续谈判中帮助国家争取到更多的谈判筹码。
但是内心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选择。
……
……
“你们仨可真行啊?要是人家小雯没拉住你们,你们是不是还想把自己战友揍一顿啊?”
李班长看着站成一排的刘顺兵、陈伟东和杨志辉,骂骂咧咧地训道。
仨人从医疗队回来了,他们顶撞翻译官的事情也被小雯告诉李班长了,检讨书肯定是免不了的。
回头还不知道上头怎么说呢,要是翻译官那边报上去,指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处分下来。
班里的老兵们其实可以理解这三人的做法,一直在和李班长求情。
“明天跟我去给人家翻译员同志道歉啊,瞎搞真是的。”李班长丢给他们仨土豆,一边说道。
刘顺兵、陈伟东和杨志辉哥仨低着头默默啃着土豆,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凭什么给他道歉?”
“当翻译的果然都是狗腿子!”
“嘀咕什么呢?”李班长问道,“怎么?不服气啊?”
“报告班长,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把药给那洋鬼子用啊!”刘顺兵终于忍不住了,硬着脖子吼道。
李班长没有生气地吼他,同样有些无奈地解释道:“那瓶药原本就是批给他用的,谁曾想会遇到这种事情。而且按照公约和Z策,我们必须要给予战俘同等的待遇。阿兵,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汉斯,而是我们的战友,遇到这种事情你会选择救谁?”
仨人愣住了。
很显然,如果汉斯不是战俘,虽然同样会很纠结,但最终药还是会给他用的。
因为那药原本就是批给他用的,先来后到。
李班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慢慢习惯就好了,战场上生死多了去了,如果每次都按照感情来办事,那不全都乱套了?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了。”
三人默默啃着土豆,一边啃一边流泪。
心里还是很难受。
……
……
电影画面转到了战俘营。
战俘们依照管理围坐在火堆旁一边烤火一边在管理人员的组织下展开诉苦大会,控诉自己在灯塔国遭到的资本剥削。
这一套在对付G军战俘的时候非常好用,毕竟大家都是穷苦农民出身,都是被欺负过的。
但是对付这些灯塔国战俘就有些效果甚微了。
人家不管再怎么被剥削,日子过得也比现在好呀!
事实上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军队里,人家吃的喝的住的都比这里好。
一开始很多战俘还以为自己是被虐待了呢,后来才知道,他们吃的已经算是好的了,负责看管他们的战士吃的都没有他们好。
所以,现在战俘们也不闹腾了,但也不接受思想改造,每天就应付了事,诉苦大会都快被他们开成笑话大会了。
很多人诉苦着诉苦着就莫名其妙地笑了。
战俘里面,大卫今天的情绪却不高,坐着不说话。
白天的时候,翻译员跑去救人,让人把他送回战俘营去,但是他担心自己的同伴,所以坚持要回医务所等汉斯醒来。
结果,就看到了军医带着一个沾着鲜血的木盒子和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员回来了。
这个医务所确实是没有药了,千里迢迢从后方送了一瓶盘尼西林上来,结果却在路上遭到了轰炸,送药的战士重伤,同样发烧感染了。
一瓶药,现在只能选择救一个人!
大卫当时已经绝望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灯塔国军队,不管什么先来后到,这药一定是会留给自己的士兵的。
可是,那位送药的重伤员却将药推给了汉斯。
这是他的使命,他这一趟就是送药过来救汉斯的,药送到,汉斯救活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大卫难以相信,难以理解。
这是怎样的一种信念啊?
如果换做是他,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活的希望让给别人的,何况对方还是战俘。
大卫抬头望了眼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愣愣发呆的翻译员,这个一直很喜欢给他“做思想工作”的年轻人,从医务所回来之后就再没跟他说过话了。
“大卫,怎么了?”边上的同伴见他情绪不太对劲,凑过来小声问一句。
大卫也有些愣神了:“乔,我们真的是在和魔鬼作战吗?我们真的是代表正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