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契为证
还没等问橙找到可以擦水的东西,姚林熙已经先一步脱下外套披在了谈星身上。
“是她又来了吗?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姚林熙一点也不介意谈星身上的水会沾到自己身上,搂着谈星的肩膀向屋外走去。
在冷水中泡了一夜的谈星本就虚弱到摇摇欲坠,被姚林熙这么一搂,整个人倾倒进他怀中晕死了过去。
姚林熙彻底急了,立刻横抱起谈星拼命的向楼下跑去,留下屋内的莫家兄妹两个不知所措。
“不然咱们也走?医院那边闻王的尸首还在等着咱们呢。”
问橙提议离开,询问着身旁问谦的意思,问谦则依然盯着卫生间没有要做出选择的意思。
“喂,老哥,你看什么呢?眼睛都看直了,谈星已经走了,她站过的地方还能站出花来?”
问谦没有搭理问橙的调侃,闭起右眼,伸手指向卫生间内询问着问橙:“如果刚才被抱走的人是谈星,那这个女人又是谁?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谈星古里古怪的我怎么可能认错,她又是长发又是短……”
问橙一边不服气的争辩着自己根本不可能认错人,一边顺着问谦手指的方向向卫生间内望去,剩下的话被卫生间内的场景惊到说不出来。
半透明的浴帘后面隐约有个人影,以奇怪的姿势靠墙半坐在浴缸旁,她的一条腿半蜷着脚尖微微伸出浴帘,大拇指上钉着一根筷子粗细的金属长针,并没有血从伤口渗出,但远远的看着就能感受到脚趾上的疼痛。
“既然是你左眼看到的,那她就不是人!咱们有御剑心在,怎么能怂呢,碰到多少次这种事了,能人为解决就靠咱们自己,解决不了就请御剑心啊!别怕,你掩护我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是闻王本魂呢。”
问橙握住青铜剑躲到问谦身后,嘴上说着不害怕有御剑心,实际行动却是在推搡着问谦打头阵。
“问橙,我看是你比我还害怕,不然你待在这里把青铜剑给我,我提着剑过去?”问谦说着伸手接过问橙手中的青铜剑。
有了青铜剑在手,问谦底气十足的走到浴帘旁边用剑尖挑起了浴帘,打量着浴缸与浴帘之间这个虚弱到半透明的粉色长发女人。
“你是闻王吗?”
问谦主动搭话,对方却根本没用正眼看自己,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缓缓的转头面朝别处。
“你妈姓王,你爸姓闻,你爸闻坡是我妈闻静的侄子,你能明白咱们之间的关系吗?你得管我叫……叔叔,对就是叔叔,门口那个叫姨就行。”
问谦在掰扯关系上卡壳了,本以为这么叫是对的,问橙猛的咳嗽两声小声提醒着问谦:
“哥,叫错了,她等于是咱们的表侄女,叫你表叔没毛病,我这是表姑。”
“表什么不重要,她又不可能真叫,让她知道咱们是亲戚关系方便沟通就行。”
问谦冲着问橙摆摆手让她别捣乱,闻王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忍着疼痛,娇嗔的开口撒娇到:
“表叔,帮我把头上的针拔了吧,刺在头发上真的好疼啊!”
“咦,我鸡皮疙瘩都要起一身了,你是怎么对着我喊出口来的呢?”
问谦一听到闻王的声音,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背凉嗖嗖的,就跟屋里开着窗户自己被过堂风掀翻了一样,他嫌弃的回避着闻王,走到门口把青铜剑还给问橙,让她过去给闻王拔针。
“她还算挺好相处的,你去帮她拔针,咱们带着她去市立医院太平间等着送上鬼车。”
问橙极不情愿的被问谦推了出去,刚想拔闻王大拇脚指上插着的的长针,被闻王抬手拉住了。
“不要,定住我的针在头顶上,先拔它,脚上这根我自己就可以的。”
“好,但你头上全是头发,我也没看到针在哪里。”
问橙还是害怕闻王的,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眼睛打量着闻王的头发完全不敢靠近下手去摸。
“你在害怕什么?你是我亲戚又不会吃人。”
闻王鼓励着问橙下手,自己主动撩起头发给问橙指着自己被扎针的地方。
“我听说你是出车祸而亡,我怕你……我怕你头上有凹陷伤,我要伸手去拔针,摸到点红的白的会给我的人生留下心理阴影的,就算是对你来说,头上少一块,往后鬼生也是没脸见人的……”
问橙给自己的怂找着借口,再次拒绝拔针。
“我出车祸是被车撞到了腹部,肋骨断裂划伤内脏大出血死的,知道腹部在那里吗?知道肋骨在那里吗?真要撞伤的是脑袋,那血‘噗噗’的冒,我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剃掉头发。”
闻王被问橙的退缩气到想骂人,她要再不拔针就耽误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等会!你是受害者?谈星主动剃了你的头发,把你的魂魄一并拘了过来?她图什么呢?养小鬼保平安吗?”
问橙抓住重点,知道了闻王是被谈星摧残的受害者,这才放下心来靠近闻王,伸手在她的头皮上摸索着尖锐的东西。
“我都十八了!成年了,有自己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了,我根本不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是小鬼!是谈星嫉妒我的头发美的又滑又顺,非常适合她做收藏。
所以她在发现我出车祸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救我,也不是帮我找肇事逃逸的司机,而是拿着剪刀冲着我的头发一通咔嚓!我的长发多漂亮!硬生生的被她折腾成了短发。”
闻王正抱怨着闻静的见死不救,问橙在她的头皮上摸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用指甲硬捏着尖端往外拔,愣是拔出了一根二十厘米左右的长针,随着长针的被拔出,一顶粉红色的齐耳长发掉落到地上。
“我的天啊!谈星是有多恨你?她为了不让你闹妖,这是下死手了。”
问橙被这长针吓到了,吐槽着针长到离谱的功夫,一低头闻王连同着那顶假发一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