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江湖
梁惠凯猜的大差不差,秦勇他们还真是为张小天张警官说情来的。这一阵儿张小天四处求医,把市里的各大医院转了个遍,愣是没查出什么毛病来。医院里查不出来,就开始走访民间的医生。民间的医生胆子大,一般情况下都要给你说个一二三来,有的说他受风寒了,有的说他招邪了,有人说他受了惊吓,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有一家擅长推拿的大夫说了一句愣头愣脑的话:你可能经脉受损了!但是怎么治大夫却不知道。张小天表现在肚子疼,但是人体内经脉纵横交错,单单肚子里就有几条经脉穿过,谁知道哪条经脉受损了?
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好像还真是腰部被人点了一下,小腹里受像是到重击一般才成了这样。只是那时急着见领导,没细想,这么一想,张小天马上明白了,没准是梁惠凯下的狠手!心里疑惑,马上就回到单位,正赶上梁惠凯被人请了出来。把前后联系起来一分析,张小天不由得不信了。
但是,梁惠凯已经不是刚进来时一个小警官就可以随便欺负的梁慧凯了。所以,秦勇他们也只是试探试探,看看梁惠凯的反应。既然梁惠凯痛恨张警官,而且言辞激烈,秦勇他们不好再说什么,这顿酒也就失去了意义,随便吃吃喝喝一会儿也就散了。
能呼吸着着自由的空气,能见到外边的花花世界,和监狱里的生活是天壤地别。不过,一个人天天面对十几个病人,也忙得够呛。梁惠凯充分发挥每个人的能动性,教会了他们拔罐、走罐,教会了他们艾灸、刮痧,自己只负责扎针和点穴,倒也轻松了不少。
当初在医院里,笼罩在死亡的气氛中,大家都比较害怕,所以很少说话。来到这里不一样了,气氛都欢乐了不少。一帮老爷们在一起,女人便成了谈论的话题。女人们在一起也一样,男人就是谈论的话题,尤其是久经沙场的女人们在一起,更是肆无忌惮。
尤其是胥冬梅,混熟了,本性也暴露出来了,时常说一些豪放而又有些粗鄙的语言,梁惠凯这样的下里巴人倒也不在意。这天,胥冬梅调侃道:“小梁啊,半夜里你的房间里哪来的那么大的动静?你要注意影响啊,我们在外边也是孤家寡人的。”
梁惠凯羞得老脸通红,心道,没多大的动静呀?涩涩一笑:“婶儿,你真爱开玩笑。”胥冬梅嘿嘿一乐,说道:“脸红了?脸红说明心虚!婶子要劝你注意安全,现在的社会比较乱,尤其是外边的女人,好多都不干净,你可不能把自己毁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诈人呢!这大妈荤素不忌!梁惠凯松了口气,说道:“婶儿,你放心好了,我这人有个优点,从不在外边随便找女人。”胥冬梅心想,你不喜欢在外面找女人,但是喜欢别人的媳妇!笑道:“那就好!对了,你的小情人怎么不来看你呀?婶子真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
梁惠凯有点不乐意了,即便是咱们熟悉,也不能随便开这么大的玩笑吧?但是和她生气也没意义,这岁数的人早已荤素不忌了,引开话题说道:“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先操心操心你的事儿吧。婶子,你该减肥了,体重太大不利于身体恢复,尤其是对关节不利。”
胥冬梅说:“我也想减肥,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上次在医院瘦了二十多斤,回去后马上就反弹了,你说该怎么办呢?”梁惠凯说:“吃只是一方面。胖人看起来比较强壮,实际上本质是虚的,尤其是脾虚湿盛,所以只有健脾祛痰湿才能帮助肥胖的人去湿、减体重。我顺便给你调理调理脾胃,但是你也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能敞开吃。管不住你的体重,咱们的治疗效果就不会好。”
胥冬梅说:“只要不让我饿肚子就行。婶子这年龄活一天算一天,不能太受罪了。”梁惠凯说:“你也不能太过放松,要不费这么大的精力治疗它干嘛?既然来了,就要见到效果,最起码后半辈子过的舒服一点。”胥冬梅说:“有道理!好吧,婶子听你的。”
身体太胖,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身体内部脂肪过多,胃部不消化导致脂肪淤积,常常导致胀腹感。而且肥胖者的血液中脂肪过多,常常引起动脉硬化,特别是心、脑血管病变多由此产生。所以不仅要调理脾胃改善胃部的消化,还要活血行瘀,扩张冠状动脉,增加血流量,降低血脂。梁惠凯给她针灸按摩的同时,配了山楂、大麦芽、莱菔子、三七、蒲黄善等,让她泡茶喝,双管齐下。
经过几天的治疗,针对不同的患者采取不同的手段,渐渐的步入了正轨,宋金花也回家去了。但是肺部的损伤太难缠,所以还要病人加强锻炼,增强肺部功能。只是类似胥冬梅这样的人,只愿意享受,不愿意付出一点辛苦,教给她们锻炼的方法也是耳旁风。梁惠凯无奈,摸索了一套引导术,每天早晚抽出半个小时,带着大家在院子一起练习。人多了,大家的兴致也高,练起来也有了乐趣。
这天早上,梁惠凯把大家喊到了楼下。胥冬梅每天总是最后一个出场,梁惠凯也服了她。但是她的病情较重,还得扶着她上下楼梯,只好陪着她。一边下楼,梁惠凯调侃道:“婶子,咱咋就不能积极一回?给大家做个表率多好?”胥冬梅哈哈一笑:“领导嘛,总是最后一个出场,虽然我不是领导也过一过领导的瘾。”
说说笑笑出了楼口,就见张小天光着膀子跪在地上,这帮好事儿的女人们都站在一边轻声议论着。他这是负荆请罪来了!半个多月没看到这位张警官,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再加上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不仔细看还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看到他梁惠凯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把他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只恨。站在他面前说道:“呦,这不是张警官吗?你这是干嘛?”张小天痛哭流涕:“梁老板,对不起,我就是一混蛋!我冒犯了你,不敢求得你的谅解,但是总要给我赎罪的机会呀?你说,怎么才能饶了我?只要我能做到怎么都行。”
梁惠凯问:“你觉得我能饶了你吗?”张小天说:“不能,但是求你给我悔过自新的机会。梁老板,要不你打我一顿,把我也关进笼子里?”梁惠凯说:“打你嫌脏了我的手!你还不配!”张小天哀求道:“梁老板,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梁惠凯嘲笑道:“在我眼里你连屁都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种的因就要收下这恶果,怪不得别人!”张小天说:“我知道,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我既不会打你,也不会把你关进笼子,我没那权力!滚吧,别在这儿脏了我的眼!”梁慧凯懒得再搭理他,让患者们都站好,开始做他们的保健操。
只是女人们好事儿,张小天跪在那儿,做起操来也是三心二意,事倍功半。终于做完了操,张小天还是跪着不走,女人们同情心泛滥,有人问道:“小梁啊,怎么回事啊?既然他诚心诚意的来给你道歉,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呢?”得,还落了个自己心狠!梁慧凯说:“张警官,要不你给大家说说,怎么管教的我?”
张小天连忙说:“全是我的错,是我心狠手辣,把梁老板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还把他在铁笼子里关了几天,一口水都没让他喝。”梁惠凯说:“就这?”张小天讪讪说道:“我还威胁梁老板吃屎喝尿,我不是人,我是牲口,罪该万死!”
女人们一听个个恨得要命,群情激奋。胥冬梅骂道:“你还是人吗?哪有这么折磨人呢?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开除公职!怎么还有脸来求人家原谅你?”
张警官哭丧着脸说:“我也生病了,好像这病只能梁老板治,只好来求梁老板来了。”胥冬梅骂道:“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刚把人家打了就来求人家,你也能说出口啊?像你这种人死不足惜!”张警官连忙说:“对,我死不足惜!所以我也不敢求老板原谅我,只是表达我的诚意。”
胥冬梅骂道:“呸!说的好听!也就是梁老板心地善良,不和你一般见识。若是你敢这么对待我,非得弄一堆狗屎让你吃了不可。走了走了,都走了,咱们吃饭去,别耽误了治疗。让他跪着吧,看看能跪到什么时候。”
张小天在院里整整跪了一天,也学着梁惠凯的样子不吃不喝。但是梁惠凯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他的苦肉计引不起梁惠凯一丝同情。哪知到了晚上,梁惠凯的房间里来了一个女人,张小天的媳妇!
别看狱警这小小的差事,个个富得流油,张小天媳妇也打扮得珠光宝气。进到屋里,做出一副拘谨的样子说道:“梁老板,我是小天的媳妇刘颖。小天不会做人,傻讲义气,自己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反而把你给冒犯了,不知道你怎么才能原谅他?”
梁慧凯说:“怎么?他还让你来丢人来了?”刘颖说:“他这一阵儿过得生不如死,怎么也是孩子的爹,我不忍心看着他受罪啊。你说吧,只要你能饶了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梁慧凯说:“你们想多了,我没把他怎么样,也不想把他怎么样,不存在饶不饶的事。”
刘颖说:“可是他病着呢……”梁慧凯打断她的话说道:“他病了关我什么事吗?”刘颖讪讪说道:“不不,不关你的事儿。但是他这么病下去,我们这个家也就散了!梁老板,求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他吧,我给你磕头了。”刘颖说着就跪了下去。
这女人穿着吊带裙子,跪在那儿脖子下面白花花的一片,让人无法直视。梁慧凯说:“你跪也没用,他得的什么病我不知道,也不会治,即便会治,你说我能给他治吗?你反过来想想,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刘颖的眼泪马上下来了,上去抱住梁惠凯的腿,哭哭啼啼的说道:“你不给他治,我就不走。”梁慧凯说:“你不走我走,放开我。”刘颖用她的胸夹着梁惠凯的腿,低声说道:“梁老板,只要你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你不是喜欢女人吗?我陪你睡觉,只求你高抬贵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这么无耻!这句话差点没把梁惠凯恶心死,说道:“刘颖,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也不是谁都能做我的女人。”刘颖顿时涨红了脸,不由得恶从胆边生,板着脸说道:“我好心求你,你别不给脸不要,小心我告你骚扰我!”
梁惠凯气乐了,说道:“好啊,你随便。这屋里有电话,你现在就报警!”刘颖悻悻的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真要这么做吗?”梁惠凯嘲笑道:“你老公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做人留一线呢?这话你也配说?你报警不?你不报警我喊了,大家都来看吧,看看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刘颖上楼时,就有人发现了。女人们好事,都在门外偷听,听到梁惠凯的喊声推门进来了。胥冬梅嘲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漂亮?看看这儿的女人那个不比你好看?别丢人了,还骚扰你?你配吗?你看看我们小李,长得像花一样,谁会舍近求远,捡芝麻丢西瓜?”
小李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小脸登时红的像猴屁股,嗔道:“胡说什么?”胥冬梅笑道:“别生气,我就是举个例子羞辱她!还不滚?再不滚我就要报警了!”刘颖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