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寒门小娘子
珍娘接过信看了一眼,应该是沈氏所写的,这信封上兰花色的纸笺,她先前在沈氏屋里的那张桌子上看见过,想必她肯定是认出了小梅,所以故意把信交给她的。
想到这个,珍娘也是突然心里生出了几分别扭的感觉来,原本是她先说了往后各自不相打扰的,却反倒是她先违背了这个承诺了。
“小姐,您愣着做什么啊?是不是这封信是什么不妥的啊?要不奴婢去帮您扔掉?”小梅站在一边,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家小姐奇里奇怪的样子,不由得张嘴说道。
珍娘听着话音这才回过神来,叫她有些意外的是,信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倾诉婉转绵长的问候什的,只娟秀的字体下,一行极是简短的字句,‘一切安好,勿念。’
只那信的落款下方,却是写了三个字‘母,沈馨’。
珍娘看着这三个字,不觉得心里涌出一些很奇怪的复杂的感觉。
珍娘对着那几个字,愣怔了一会儿的时间之后,才碎碎念的自言自语了两句,“唉,随她去吧,兴许她也是无意之中顺手写的吧。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嘛,我干嘛就非要那么较真呢。”
收起信纸,又发现那信封里面还留有个物件,珍娘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平安如意的结子。
“哇,小姐这个结子打的真好看。比奴婢娘打的还要好呢。”小梅突然在一旁赞着说道。
珍娘却是没有作声,沈氏的手巧,她原本就已经见识过她的那些绣活了,这结子打的这么精致好看,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她的手编的了。
只是,叫她有些欷歔的是,沈氏将这样一个寓意平安的物件,还特意放进信封里面,这个深意,珍娘也不知该作何回应。
想了想,还是默默的把这个平安如意的大红结子,并同那封信一起收了起来,搁在了自己的梳妆盒子的下面。
“小姐,这么漂亮的平安结,您为何不把它挂在身上啊?”小梅倒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您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把它送给奴婢呗。奴婢明儿个在上面嵌些小珠子,正好拿来压裙角,多好看啊。”
珍娘见她这样说道,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就顺手拿了那结子,就要递给她了。
只是递到一半的时候,想想还是又收了回来,说道,“算了吧,就你这小妞子平常丢三落四的那个毛病,啥东西到你的手里,都用不着一天的工夫,估计就没影了。你也说了,这结子打的好看,丢了岂不是可惜,还是叫我好好的收着吧,等到哪天我寻到个好玉件儿了,再拿出来配上。”
小梅听她这样说道,就不由得撅了个小嘴。
又突然凑到珍娘的身边,问道,“小姐,您是不是跟那个夫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珍娘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啐了她说道。
“那为何您要遣了奴婢千里迢迢的往省城去一趟,就为了打探她的安危的?还有这结子?明明就是关系极其熟络的亲人啊什么的,那才会相赠出来的?为何那个夫人就送您这个了呢?”小梅一脸审问似的语气,说道。
珍娘被她这突然问的一阵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想了想,就开口说道,“这有什奇怪的啊?谁说我跟那个夫人关系不相熟了?我先前不是说了嘛,之前我在省城的时候遭遇过一回麻烦,就是这个夫人仗义相助的,所以,我才能得以脱身。后来,几下里接触之下,我俩都觉着挺投缘的,就认了个干亲。”
对于她跟沈氏那边的关系,珍娘也不好就此表明了,只是,面对小梅,她又不知该作何隐瞒,因而,情急之下便胡乱邹出了这么一堆瞎话来,糊弄了她。
“认干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奴婢怎么就不知道呢?”小梅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问道。
“就是上回咱们在省城的时候啊,不是那天我一个人出门去散心的吗?正好就碰上了那家夫人,她就请我去他们家府上吃了一顿席。席间我与她越说越投缘的,一个冲动之下,她就认了我做闺女了。”珍娘掩着眼皮子,开口回道。
小梅一听这话,却是脸上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说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还会拿这种事来跟你开玩笑吗?你家小姐我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珍娘一口咬定了说道。
“头也磕了,茶也奉了,这事就算是作数的了。所以,我这回才会叫你去帮忙打探一下他们的安全的嘛,不然,我总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吧。”
小梅听她这样肯定的说道,倒是没再说什么。
珍娘见她那脸上的疑虑消去,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是,这时候,小梅又突然问道,“那为何还要偷偷的叫奴婢去打探呢?您既然认了她做干娘,不是应该叫奴婢正大光明的上门去问候,才是最好的吗?”
珍娘顿时有那么片刻的语顿,但还是很快的开口解释了说道,“干娘认是认了,只是那夫人又对我存了些别的念想——”
“别的念想?什么别的念想啊?”小梅就打断了她的话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话落,又一脸惊奇的问道,“难不成是她想要叫小姐做她的儿媳妇?”
小梅是跟着珍娘去过那户人家的,她知道那个夫人还有个儿子的事,所以,就一下子本能的想到了这个上头。
“小姐,您可千万别犯糊涂啊。那个夫人的儿子虽然看着,也是挺斯文好看的,不过,奴婢瞅着,那位夫人却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关键是咱也不知根知底的。夫人肯定不会乐意的!”
“再说了,她就算是跟小姐您认了干亲,那也不能决定您的婚姻大事啊。您这头上还有夫人老爷做主呢。”
珍娘听着这小妞子自发脑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却也没有辩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