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隐身战斗姬
夜里,公寓楼三楼的大部分人都没怎么睡好,尤其是蕾拉,她几乎彻夜无眠,一直在自己屋里不停地抱怨发牢骚,她怀疑被褥不干净,又独自出门跑到还在营业的商场,买了两套高档的被褥让店员送过来,自己睡一套,给路易莎另一套,如果不是折腾到太晚怕引起院牧长的不快,她很可能把屋里所有东西全换一遍,即使如此她还是怀疑屋里有蟑螂什么的,根本不敢闭眼。
然后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超明显的黑眼圈起床,又开始抱怨卫生间竟然还是蹲厕,以及没有热水供应的问题。
江禅机觉得,她顶多坚持两三天,就会乖乖地打道回府,像她这样的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长期住下去?
其他人睡不安稳的原因,有的是忌惮于院牧长和光之天使的存在,有的是在想隐异猴的事。
江禅机夜里起床两次,去查看拉斐的状态,每次去的时候,拉斐都是像蝉蛹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的呼吸比较粗重,他甚至怀疑她死了,不过只要他一开门,她就睁开了眼睛,警觉性还是很高的——她这种样子让他想起了传说中的吸血鬼在白天或者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会躺在棺材里处于假死状态,可能是为了节能减排?
米雪在晚上又给阿拉贝拉的眼睛治疗了很久,直到凯瑟琳催促妹妹睡觉才结束,后来米雪就回到楼顶上,大概在楼顶上待了一夜。
总之,早上起床时,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欠佳,可就算如此,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蕾拉,你不下去吃饭吗?身体不舒服?”路易莎发现蕾拉起床后兜了一圈又蓬头散发地回到床上,关切地问道。
“不去了,困,我要补觉。”蕾拉朦胧地答道。
“那……我们今天去围猎隐异猴,你不一起去么?”路易莎又问。
蕾拉不想把路易莎拱手送人,但她今天实在太困了,困得头疼,于是摆摆手。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路易莎刚想把蕾拉房间的门关上,江禅机出现在门口,表示自己有话跟蕾拉说。
“干什么?”蕾拉没好气地抬头看了一眼。
“昨天傍晚我就说了,你千万别想不开,这里不是你应该住的地方。”江禅机劝道,“别浪费时间了,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院牧长选择离开酒店住到这里?”
“为什么?”蕾拉已经困得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你想想‘隐修院’这三个字,再想想古代那些隐修士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懂的都懂,细细品吧。”他说完就给她关上了房门。
蕾拉:“……”
大部分女生们早上起床需要折腾的事比较多,而江禅机就利用这个机会给拉斐喂了浓缩猪血,然后又带了几袋作为她白天的食物,把拉斐留在公寓里他还不太放心,得观察几天再说。
除了蕾拉之外,凯瑟琳和阿拉贝拉要留下来陪同院牧长在附近观光,所以也不能参加今天的行动,院牧长无论跟他们一起去围猎隐异猴还是单独留在公寓里都不太合适,当然米雪也会留下。
其他人收拾好之后,一起下楼,今天他们大多穿的是便服,两位忍者也都换上了全套忍者服,因为今天他们不会去学校,而是在学校外面某处集合,所以得先去文华阿姨家蹭早饭。
江禅机挺过意不去,没想到来蹭饭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文华阿姨不仅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一会儿还要另外准备三份送去凯瑟琳她们,相当辛苦,而且还没要凯瑟琳她们的钱。
吃完早饭,一辆小巴停在门口,是33号包的车,先把梓萱和江禅机送到学校,然后驶向市郊。
江禅机来学校当然不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闪亮入学的新鲜学妹们,而是来骑弗丽嘉的,不过一到学校外面,看到车水马龙的车队与人群,还有忙着维持秩序的校警们,不禁回忆起自己入学的那天,感慨万千。
来参加入学考试的女生们看到他和梓萱穿着的校服,隐隐又爆发出什么“铁T学姐”之类的谜之称谓,反正他装没听到。
另外,可能是一年的时间里全是在女生堆里厮混,他的眼光也变得毒辣起来,随便往排队的考生里扫了一眼,立刻就发现几个不太对劲的“女生”,甚至有一两张去年的熟面孔,绰号腰间盘什么的,看来他们混进女校开后宫的野心依然没有死,而他们看到他之后,似乎信心大增,觉得自己起码比他更有女人味……怎么说呢,只能祝愿他们的菊花也在每次受创之后变得更加强大吧。
排队等待考试的女生里肯定有超凡者,鱿鱼须已经提醒过他了,而且从它的反应看,有几个女生还相当强,看来又是新一届的校园明星,虽然因为在场考生众多,鱿鱼须无法指明具体是谁,但只要往相应的方向扫一眼,基本上就能从她们卓尔不凡的气质上将她们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这就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吧……江禅机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进入学校之后,梓萱继续去实验室帮忙,江禅机从马厩里牵出弗丽嘉,这匹飞马好一阵没去新鲜的地方逛了,等他翻身上马之后它就跃跃欲试地起飞。
由于马场就离校门口不远,不论是正在排队等待考试的考生还是等待体检的考生,以及等在校外的考生家长们,全都爆发出一阵惊呼和尖叫,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他们在招生简章里见到的飞马,终于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弗丽嘉引颈长嘶,绕着学校盘旋一周,吸引了无数的眼球和欢呼,然后纵身向西方飞去,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好多考生还在意犹未尽地眺望,当然也更坚定了她们考试成功的决心。
虽然其他人乘坐的小巴先出发,但弗丽嘉可以飞直线,江禅机抵达目的地的时间并不比其他人晚多少,不仅坐小巴来的陈依依她们在,还有从学校来的奥罗拉她们,甚至还有一些他在学校里见过但是叫不出名字的超凡者同学。
这里除了他们这些学生之外,还聚集着不少人,她们看到弗丽嘉的到来,同样是发出惊羡的感叹——她们都是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超凡者,在场者的数量加起来比学生还要多。
虽然人多,但现场的秩序还不错,按理说这不太正常,因为有一部分超凡者之间存有宿怨,见了面之后就算不打起来,至少口角是免不了的,她们能保持克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同仇敌忾之类的理由,而是因为学院长在场。
除了学院长亲临之外,还有另外几位老师也在,负责镇住场子。
学院长面带微笑,时不时地看一眼时间,显然在挂念考生们的情况,她和老师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尤其是她还要主持新生们的入学典礼。
在场者只有学生们是聚集在一起,其他超凡者如果有认识的熟人就跟熟人站在一起,没有熟人的就独处。
弗丽嘉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废弃的小学,大家散布在操场里,学院长和几位老师站在主席台上,小学外面停着各种各样的车辆,甚至还有直升机。
学院长又看了看时间,决定不再等了,通过扬声器对下面说道:“请大家静一静。”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感谢大家前来帮忙,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请大家一定要记住,那种猴子凶残而危险,最麻烦的是它们的身体是透明的,但只要你们戴上我们即将配发的红外热成像镜,就能看到它们的轮廓,其他细节都在随红外镜一起发给你们的纸上写着,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请务必仔细阅读。”
一箱箱的红外镜已经摆在台上,几位老师示意在场者上台来领取,同时分发一份说明,上面写着隐异猴的部分已知特性,纸的背面是一副红叶学院周边的局部地图。
江禅机他们已经有红外镜了,只要在台下等着就行。
“哟,又见面啦。”
一个声音从江禅机身后响起,他们回头一看,是欧阳彩月,除了15号、路易莎、蕾拉等少数人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认识她。
欧阳彩月穿着一身工装马甲和工装裤,除了宽松和耐磨之外,还有很多兜,很方便地从兜里往外掏东西,而这些兜都鼓鼓囊囊,没有一个兜是空的。
“你不是号称钱赚够了要退隐江湖了吗?”江禅机问道,“怎么又来凑热闹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钱怎么可能赚够?谁会嫌钱多?”欧阳彩月干咳了几声。
在坠机空难那次险象环生的千里逃亡之后,心有余悸的她明明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了,这还没多久呢,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吞下去了?
“我还得给我干女儿赚奶粉钱呢。”就像每个喜欢找各种机会晒娃的家长一样,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一张张展示干女儿的照片,“可爱不?用钱换来的!这小崽子真是太费钱了!吃喝拉撒,样样都得花钱!我都快复贫了!”
江禅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她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才会花钱如流水。
“咳!这次我来并不全是为了钱。”她为自己辩解道,“这可是红叶学院发布的悬赏,真是活久见!红叶学院居然也会发布这种悬赏!我在黑市里听说后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种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很多时候不比农民工好多少,那些发布悬赏的人经常临时砍价而且还拖欠赏金,我们还得像农民工一样讨薪维权,惨得一逼!”
她随手指着那些正在上台领红外镜的超凡者们,“你知道为啥来了这么多人?因为红叶学院的信誉摆在这里啊,大家不用担心砍价和欠薪,当然是应者云集!我是连夜坐飞机赶来的,今天是第一天,后面还会有更多人陆续过来,这样的盛况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江禅机:“……你们也挺不容易啊。”
“……还好啦,习惯就好。”欧阳彩月似乎是觉得有些丢面子,又补充道:“虽然惨了点儿,但起码我们很自由。”
江禅机看到她已经领来红外镜和说明,指着说明书说道:“你不仔细看看那种猴子的特性?”
欧阳彩月满不在乎,“不就是一种透明的猴子吗?超凡大猩猩我都搞定过,几只猴子算什么?”
说着,她随意往说明书上扫了几眼,“诶?这几只猴子是同时觉醒了同一种能力?这怎么可能?”
其他一些超凡者阅读说明之后,也察觉到这个疑点——如果一只猴子觉醒后变得特别敏捷、力大无穷之类很好理解,但“透明”这种能力太罕见了,而且好几只猴子同时觉醒了“透明”能力,这……这理论上机率几乎为零。
江禅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在不透露“通道”存在的前提下很难解释,不能把这么多人全都当傻瓜,扯谎很容易被拆穿。
以学院长她们的身份地位当然更不能扯谎,佯装没有察觉人群的骚动。
然而,人群之中有几个小机灵鬼,她们可能是科幻电影看多了,竟然自发地找出一种解释,并且迅速在人群中扩散。
大部分在场者似乎都接受了这个解释,纷纷以敬畏的视线望着学院长,一个个噤若寒蝉。
欧阳彩月好奇地跑去跟认识的人打听了一圈,回来后脸色也变得很怪异。
“听说这几只猴子是你们实验室的产物……克隆体?然后不小心被它们逃跑了?”她一脸神秘地悄声问江禅机。
江禅机:“……”
他还能说啥?只能故作高深地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