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又帅了
一个现代都市势力争斗的电影,自然是少不了各种室内戏的,闻季的话,倒也没有骗人。
但剧组所有人都知道,白纯被针对了。
普通武行、群众演员不用说,跟着剧组就是了,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早上最早来,到要下工了才有自己活做,很正常。
但像白纯那种,算是个角色的戏份,剧组一般也都有些人性化,能兼顾时兼顾,不能兼顾时,也会尽量有所照顾。
最起码,不会这样拍一半,突然把人晾着,留着所有戏份,故意集中到最后拍,这样不止对白纯不友好,也加大了剧组的工作量,其意不言自明。
所有人都知道,白纯很受闻季看重,甚至觉得这天经地义。
到现在,刘正强还记得初见白纯剑术惊虹一瞥的惊艳,别的不说,单只是让剧组进度十倍百倍地增加,就远远超过闻季的看重,和他拿的片酬了。
影视基地又不是只有《叛影》一家,其他剧组什么情况谁不知道,一个简单的镜头来回拍,拍得人心都散了、导演最后都不敢再强行让拍,免得彻底散尽人心,对比白纯几乎没有出错的表现,简直天壤之别。
别说别人,就刘正强自己,都愿意和白纯这样的人一块工作。
再复杂的动作设计,在白纯这都不是问题,一说就懂,时不时还能照顾其他武行,减轻对方难度,而且不担心受伤,跟白纯演对手戏,在剧组几乎都成了个美差,每天晚上都有武行找自己吃饭,想跟白纯搭档。
刘正强理解这种心理,武行是个辛苦活,破皮流血不算伤,鼻青脸肿算小伤,骨断筋折算倒霉,遇上坑点的剧组,意外出点人命也都正常。
从两三楼,跳到窗外的一个灯柱,结果掉下来摔死。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从车窗跳进车内的镜头,腰撞在车窗上,让人脊骨受伤,一辈子痛不堪言。
这样的镜头,网上随便都搜得到,干这一行的,谁还不知道?
白纯的角色,既然是电影武力担当,自然有许多危险镜头的,不止是对白纯危险,对同伴也有危险,换成别人,一剑扫来砍你头上身上,哪怕是道具,也很危险的好吧?
但跟白纯一块,最危险的动作戏,拿着相应的“危险红包”,又不用担心受伤,谁不愿意?
偏偏,白纯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也大抵都猜的出,知道是闻季有意“点点”白纯,这种事很常见。
只是,看着其他角色,在那时不时就出点纰漏,跟着刘正强对练了半天动作设计,还是疯狂出错、偶尔还会把武行打伤的人,就十分地怀念和白纯一块工作的时光了。
摄影机前,闻季脸色如往常一样绷着,看着旁边和刘正强对动作的演员,一言不发。
这是自己这辈子习以为常的事情,大家都只是讨口饭吃,哪怕是武术出身,各种套路信手拈来的全国武术冠军,都很难像白纯那样,明白每一招式的细微精妙,与人配合不出什么错漏。
闻季知道这个道理,但仍旧忍不住怀念前段时间白纯在时的感觉。
看着练了好一会,开拍后又出了乱子的,剧中原本和白纯是一个水平角色的小明星,闻季脸色越发难看,再拿起手机,看着微信里,白纯依旧没有任何服软、问好的消息发来,更是左右为难。
想了想,还是把闻小五叫到房车里:“不过是个有本事的小白脸,天底下优秀的少年人还不好找?有机会我再帮你留意着好了。”
他想得明白,白纯不肯屈服,这是自己没法决定的事情。
但白纯可以给自己带来利益,让自己的电影增色许多,却是可以确定的。
没必要跟钱置气不是?而且在一块工作得久了,见多了这一行的真实,白纯说不定就会发生改变呢?
闻小五咬了咬牙,低了低头:“我就是看不过他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我不甘心!”
闻季叹了口气,正要再劝,却见闻小五情绪恢复了不少:“四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事我想过了,没办法勉强的……”
“……那就再看看吧,看那小子还有没有救。”
为了自家侄女,闻季决定再等等,了不起损失点钱,浪费点白纯的时间,不算什么。
……
闻季:“忘机,最近实在是调整不开,再给你放两周假,两周后你来吧,还是影视基地,到时正好春暖花开,不用像现在,吹风受冻。”
白纯:“好的。”
看到手机里,闻季发来的微信,白纯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手机订了个日程闹铃,又把时间说给了宣兔兔,到时需要她提前收拾行李,省得到时候她又找自己闹腾,说什么不提前说,让她到跟前手忙脚乱,要抱抱要亲亲要举高高之类的俏皮话。
把手机放兜里,白纯拿着竹竿,继续坐在湖边钓鱼,旁边的青小路上,一个红色塑料水桶放在那,几条半尺长的鲤鱼,正被四小好奇地拿竹枝戳点着。
他们还太小,不明白钓鱼的意思,看到白纯把鱼钩扔进水里,就能提起鱼来,感觉十分神奇,俱都围在白纯身边,片刻也不离开。
而在周围,青草处处,湖里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游着两只野水鸭,十几只白羽水鸟在岸边寻着食物,时不时飞进水里叼条鱼,得意地从白纯面前飞过。
这个湖可是自家承包了的,一湖的鱼更是白爸去年就开始放苗养出来的,敢当着自己面抢鱼吃,这鸟是活腻歪了?
白纯嘴角抽搐了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家拿弹弓,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几座荒山。
荒山上,竹青处处,白色飞影不时盘旋,不用去看,就知道里面那群鸟,已经占据了竹林。
“忘机,你们这里,生态这么好,这么多水鸟山鸟的吗?”
一旁宣兔兔也拿了个竹竿钓鱼,却没白纯的耐性,不是找白纯说话,就是放下鱼竿,跟四小打闹着玩。
白纯信手一提,这次却是条大半尺长的鲤鱼上了钩,被坚韧的竹竿硬提上了岸,在四小的欢腾围观下摘鱼放水桶里,摇了摇头:“小时候倒是有许多,这些年就少了,只是没想到这些小东西这么机灵,我家刚种上竹子,养了两湖鱼,就被它们逮着飞了过来,想想也是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宣兔兔抱着白小竹的腰,防止她因为看鱼而趴进桶里:“我之前看个美食节目,里面说冀地那边,也是个人想着种建筑用竹,结果吸引了成群的水鸟,都几乎成个生态园区了,后来竹子种了不让砍,反倒是有补贴拿,特别好玩……”
“好玩?你去跟爸妈小叔说这话去。”白纯不安好心。
宣兔兔眼睛一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不去!肯定有陷阱!你个坏蛋老是骗我!上次说姥姥家有只大公鸡,又神气又漂亮,打鸣特别好听,结果我抱着小安去看,根本没有!被姥姥笑话了好久,我都快被羞哭了……”
“是啊,羞哭了,然后姥姥杀鸡熬鸡汤,你含泪吃了两大碗。”
“不许说!你个坏蛋就喜欢欺负我!”
宣兔兔简直羞难自抑,气得捶了白纯两下,身边呆四个呆头呆脑的笨蛋,却笑嘻嘻地跑到白纯身边,被白纯指挥着给他捶背拿水,给人跑腿还兴冲冲的样子,让宣兔兔不忍直视。
这几个小孩,怎么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