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夏文锦也是一怔,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礼,挑眉道:“罗院正好端端行这样的礼干什么?我只是个小丫头,受不起!”
罗甲一改之前古板严正,吹胡子瞪眼睛的挑剔样子,道:“受得起,受得起,当年家师曾蒙蔺前辈指点过一二,算起来,你还高我一辈!”
夏文锦:“……”
有个一百多岁的老顽童师父,好像辈份拔高了很多。
罗甲这边越客气,周胡成三人就越不解,就算这小丫头的师父当年指导过罗院正的师父……有哪里不对?罗院正的师父,那得多少岁了?小丫头的师父能指导罗院正的师父,难不成也是个前辈大能。
不过,任何一个行业,不分年龄,达者为先。
也许小姑娘的师父医术高明,哪怕年龄不大,也能让罗院正的师父折服?
那这似乎也侧面证明,小姑娘的医术也不错?
然而,周胡成三人对视一眼,想到之前诊脉的结果,神色又诡异起来,明明没有病,这里的人非说他们有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四宝最是心直口快,道:“罗大人,你不会真相信了这小丫头吧?咱们刚才都诊过脉,那四个人是真的没有病啊!”
罗甲回目狠瞪了他一眼。
其实他也诊过,好像是真的没有病。
然而,赵四宝三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说什么没有病,他却不能,他得慎重。何况,面前这小姑娘是那位前辈的徒弟。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东西?
想了想,他又走向鲁大娘:“大妹子,能不能让老夫再把把脉?”
鲁大娘把手往后缩,一脸倔强:“除了小夏大夫,老婆子谁也不信,你们都是些瓦医!我们小夏大夫才是玉医!”
罗甲:“……”
夏文锦:“……”
鲁大娘的话让她忍俊不禁,看着罗甲尴尬的眼神,她叹了口气,还是道:“鲁大娘,这几位以后也要接替成为咱们隔离区的医者。他们刚来这里,不太了解情况,所以需要多把几次脉,你就配合一下他们,等他们了解了,就能帮更多的乡亲了!”
鲁大娘听了夏文锦的话,这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让罗甲把脉,口中还道:“哎,小夏姑娘啊,要不是知道病人多,怕你累着了,大娘我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给我看!”
敢情她这边肯让罗甲把脉,还是给罗甲的面子了。
这让三个御医脸上神色忿忿的,倒是罗甲很淡定。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听到了夏文锦师父的名讳后才改变的态度。之前他也是觉得夏文锦小小年纪的,不会有什么真本事。
何况把脉的结果,也的确没有什么异常。
罗甲认真地把完脉,还是和第一次把脉结果一样。
如果没听说蔺缺这两个字,罗甲定然也和赵四宝一样,对自己的把脉极为自信,认为他们是没病的。
他凝眉想了想,再看向夏文锦,语气就诚恳了很多:“小夏大夫,镇子里的疫症症状似乎很特殊,你们是怎么区分的?”
赵四宝四人一听就明白了,罗院正把脉的结果和他们一样,脉相无异常,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明明脉相上显示没有异常,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身染疫症的?
夏文锦明天就要走的,虽然之前御医说的不好听,但这里的一切还是要交给御医的。好在重疫的解疫之方已经出来,前面艰难的九十九步她已经带着大家走过来了,最后的一步,以御医们的医术和身份,来做这一步最为合适!
夏文锦道:“你把脉的结果怎么样?”
她当然知道把脉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她在这里近两个月,几乎所有的发病的都到了中症程度,轻症的脉是把不出异常的,她之所以知道,是询问比对过后得出的结论,后来也证实她的结论是对的。
罗甲没能把出什么来,也觉得有些尴尬,他摇摇头道:“脉相正常!不像身染病症!”
赵四宝又忍不住了,道:“岂止不像身染疫症,连普通的病也没有!”
罗甲递过去一个严厉的眼神,叫他闭嘴。
赵四宝有些不忿,但还是闭了嘴。
夏文锦道:“他说的也没错,他们的脉相看起来不像身染疫症,而且似乎还很健康,连普通的病都没有!”
罗甲见她这么坦然的认同,表情又郑重几分。
夏文锦缓缓道:“疫症初期,他们的脉相一点问题都没有,但等到有症状的时候,已经是中期或者后期。他们的区别,不在脉相,而在身体的警示!”
“什么警示?”
夏文锦招了招手,叫道:“小生子,来,给这位爷爷看看你的心口!”
小生子就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轻症患者,轻症患者行动没有任何异常,他听话地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瘦弱的肌骨,他前面的皮肤是干农活太阳晒成的麦色,但平平整整,连颗痣也没有,但是他的心口位置,却有绿豆大一个红点。
这红点看起来就跟胎记似的,又或者是个斑。
但是这少年敞开的皮肤上只有这一点异常。
罗甲疑惑地看向夏文锦,迟疑道:“就是这个斑?”
夏文锦道:“对。轻疫症患者就只有这个斑,过上三五天,斑就会越来越大,症状才会明显,会出现如同瘴气中毒的症状。一般的医者凭着经验,可能会被当成是瘴毒。若没有对症之药,十天半个月后,便无救!”
这话要是之前,她是不会当着这些疫症患者说的,那会引起恐慌。但是现在这么说没有关系,因为整个望山镇的人都知道,解疫之方已经出来了。现在疫症不会要人命,
鲁大娘也毫无心理负担,还笑呵呵地道:“小夏大夫,听说我们这样刚刚发现的,只要你开个药方,煎成药喝了,四五天就能好,是不是真的?那你给我开个吧!”
说着,她还不满地看了几个御医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只信小夏大夫的,别人开的我可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