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狠暴君
“谁管那些蛮子们去死啊。”
劳逸士此刻倒不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一省布政使,反倒更像是一个跟自小跟耶律大石一起撒尿活泥巴一起偷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损友。
“再说了,殿下这不是带了几万劳工?这几万劳工,到汴京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每天的消耗可不是个小数。”
“下官这甘肃布政使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今倒也需要些劳工。”
“不如这样儿,殿下就先留给我们甘肃布政使司两万劳工?”
耶律大石这才回过味儿了——这狗日的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这是盯上了自己手里的七万劳工!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劳工不劳工的,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就算这七万劳工能换成三十五万贯宝钞,能够用来购买大量的军械,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毕竟,西域那里什么都缺,可是最不缺的就是劳工。
没了再抓就是了。
对于自己,或者整个西辽来说,反倒是劳逸士这个甘肃布政使司的人情更为重要——
西辽跟甘肃布政使司接壤,好几个边市都在甘肃这边。除此之外,西辽的契丹人能否自由往来于西辽跟甘肃布政使司之间,很大程度上也是取决于这位劳布政使。
想到这里,耶律大石干脆哈哈一笑,说道:“劳布政使司客气了,莫说是两万,就算是劳布政使打算全部留下,本王也断无不允之理。”
劳逸士却摇了摇头,捋着胡须笑道:“下官倒是想全部留下,可是这甘肃布政使司毕竟不比顺天府那边,需要的劳工总是有限,有两万也就差不多了。”
耶律大石嗯了一声,点头道:“行,那就两万。不过,本王久在西域,对于大宋这边的事情很多都不清楚,还望劳布政使能不吝赐教?”
劳逸士心道你特么糊弄鬼呢,还久在西域对大宋的事情不清楚,搞不好你特么比老夫这个甘肃布政使司知道的都多!
心里疯狂吐槽了一番,劳逸士还是呵呵笑着说道:“殿下想要知道的,下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之后,劳逸士又抬手指了指西辽所在的方向,说道:“譬如甘肃布政使司到西辽之间,便会修一条直道,跟原本的秦直道相连接。”
“整个工期,第一个阶段大概会持续十年,先完成大宋所有的布政使司与布政使司治所之间的连接,西辽方向便要跟甘肃布政使司、川南布政使司、顺天府三处相连。”
“第二个阶段,其实是跟第一个阶段同时进行的,不同的是计划时间为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目的是各州与各州之间都能互相边接起来。”
“除此之外,据说工部跟大宋皇家学院那边还有个什么计划,下官就不太清楚了。”
耶律大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疑不定的问道:“秦修直道、长城、咸阳之事殷鉴不远,官家何以……”
劳逸士道:“官家何以如何大兴土木,不怕劳民伤财,以致有亡国之祸?”
见劳逸士直接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耶律大石干脆点了点头,说道:“纵然使用劳工,可是这许多工程起来,难免会劳民伤财吧?”
劳逸士却道:“殿下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只是大秦之时,乃是征发百姓,而官家却是役使劳工。”
“劳工皆为蛮夷,原本便不是我大宋百姓,却也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至于百姓,因为去工地做工有工钱可拿,反倒是有许多百姓想要去工地上。”
“因此上,倒不存在什么劳民的事情。”
“至于伤财,那却是明摆着的事情。虽说修了这些路能加快财货流通,可是因此而多收上来的那些赋税,其实根本不够修路所花费的成本。”
耶律大石嗯了一声,问道:“就没有人劝谏官家么?”
劳逸士却道:“为什么要劝?官家说,现在修路,总比把路留给子孙后代去修要好,苦也就是苦我们这一代两代的,后面的子子孙孙却能享用不尽。”
被劳逸士这么一说,耶律大石顿时有种悠然神往的感觉。
大宋的官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
贾桑尔派遣的使节艾哈米尔有着跟耶律大石相同的疑问——大宋官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到大宋的时间越长,艾哈米尔对于大宋的认知就越多,心里也就越来越没有底气。
尤其是到达了宋人的都城之后,艾哈米尔一边惊叹于汴京城的高大与繁华,一边暗自心惊于城外那座巨大的京观。
是的,按照那些宋人的说法,城外那座由骷髅堆积起来的尸山,被称之为京观,是他们的皇帝斩杀了入侵宋国的敌人之后,用敌人的尸道垒积起来,用来夸耀皇帝的武功。
用尸山夸耀武功?
那宋国的皇帝到底得有多么的邪恶?
而更加邪恶的是,那些宋人不仅不害怕那座充满了邪恶气息的巨大尸山,反而引以为荣,似乎替他们的皇帝感到骄傲?
甚至还特么有人指着那座尸山告诉自己,说这样儿的京观不仅仅只是汴京城外有,其他地方还有几十座比这个规模更大的京观!
苏丹让自己来出使宋国,是为了向这个残暴,邪恶的皇帝俯首称臣,求取他的庇护?
艾哈米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很凌乱。
然而更加让艾哈米尔感觉到屈辱的,是宋国的那些官员。
往常在塞尔柱国或者去周边那些国家的时候,自己受到的都是追捧,向来无一例外。然而自从自己来到大宋之后,却根本就没人把自己这个塞尔柱帝国的苏丹特使当回事儿。
没有官员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奉承,也没有官员出来接待自己,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全都要自己花钱。
甚至,随便哪个宋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是……平等?
似乎,那些宋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是苏丹特使,而他们只不过是平民?
而自己,按照宋人的指点,往他们的官府递交了请求会见他们皇帝的国书之后,却根本没人理会自己?